“你干什么？”

　庄越敛推开男孩的脑袋，小豹崽仰起头一副要哭的似的表情说：“你帮我穿，我疼。”

　男孩终于放开了他，给他看腿上的伤，洗干净了血痂又在流血。

　他就这么看了片刻，最终还是把男孩提起来放回沙发上，帮男孩穿了衣服，男孩终于对着他笑了。

　他没理会，回头叫罗困，“小筐。把医疗机器人找过来。”

　罗困守在角落，感觉他唯一小弟的地位快要保不住了，他大哥不止给这个小豹子洗澡，还给他穿衣服，他十分妒忌地去把医疗机器人找出来。

　圆滚滚的机器人像一大一小两个球叠在一起，启动后推到男孩面前。

　机器人的“眼睛”对着男孩扫描了一遍，锁定他腿上的伤。

　接着机器人的“头”浮起来分裂成两半，中间连着一束可见的蓝光飞向男孩的伤处，蓝光照在伤口上血很快止住，伤口快速凝结起来。

　再接着机器人的“头”飞回去，“肩膀”打开两个洞，从里面伸出来两只机械手，“肚子”又打开，机械手从里面拿出来绷带和药，开始包扎。

　男孩本来好好的，但看到机械手忽然恐惧地一脚踹开，扑向了沙发另一头坐着的庄越敛，紧紧缩在庄越敛身边。

　庄越敛莫名看了眼医疗机器人，男孩似乎对医疗机器人的机械手充满防备，像是医疗机器人不是要给他包扎，是要解剖他一样。

　“你害怕这个？”

　庄越敛指着医疗机器人的机械手问男孩，他混进拍卖场就是为了调查像男孩这样的“宠物”。

　正常人的兽象只能变成完整的动物形态，但当精神力紊乱，或者受到了剧烈的刺激，就可能发生兽象不完整的情况。

　被叫作退化症。

　但退化症造成的兽象不完整是不可控的，缺胳膊少腿，甚至半边脑袋，一只眼睛都是常有的情况。

　所以，阿蔓才会说刚好退化得只有耳朵和尾巴很不容易。

　除了退化的部位不可控，还有精神力的紊乱本就是无法稳定，所以退化状态也是会经常变化的，可能一会儿只有头，一会儿只有腿。

　要不要兽象也不可控，可能一会儿兽象，一会又消失。

　像男孩这样一直保持同样的退化状态，肯定精神力核被动过，人为改变了他的兽象形态。

　这就不单是退化症的问题，他真正要调查的就是星盗内部，是不是在做改变兽象的人类活体实验，拍卖场只是他调查的突入口。

　“我——”

　男孩却意外地愣住了，像是这个问题复杂得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没追问，换了个方向，“你在拍卖场发生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

　男孩努力回忆起来，“我只记得我突然醒来，就在刚才那里，之前的事都不记得。”

　“都不记得？那你的名字？几岁了？家在哪里？”

　男孩认真地想了半天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

　男孩这次果断地回答，“我记得我在找一个人。”

　“什么人？可以通知他来接你回去。”

　“哥哥。”男孩双眼直直地望着庄越敛，“我在找一个Alpha哥哥，但是他不要我了，还不记得我了。”

　“那他叫什么？人在哪里？”

　庄越敛语气如常地问，男孩一眼不眨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又把长尾巴扫过去勾住了他的手，弯眼笑起来说：“我觉得你很像我要找的哥哥。”

　“做梦吧，我没弟弟。”

　庄越没了耐心，觉得这崽子在满口胡言，于是说：“既然你都不记得，只能把你寄回去，让人帮你找你哥哥。”

　男孩忽然激动起来，“你又要扔了我！你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我哪里都不去！”

　庄越敛莫名地看着男孩，“怎么叫我又要扔了你？我买你是救你，既然你说你是Omega，就矜持一点，别动不动就说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