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戈登，戈登微微的点了点头，确实会有人在街头拦下韦恩家的人，布斯接着问道，“那你给她了吗？”

　　“没。”夏洛特摇了摇头，“布斯探员，我在哥谭长大，所以我很清楚有毒瘾的人是什么样，我也很清楚一旦我将钱给了她，接下来这些钱就会进入毒贩子的口袋，所以我告诉她，如果她想要钱的话，我很愿意给她一份工作，但是她拒绝了，她骂我说我是放任她和她弟弟去死，然后试图强行抢劫我。”

　　“然后呢？”

　　夏洛特叹息了一声，“然后正好有两个冰山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路过，替我解了围。”

　　“冰山俱乐部？”希利布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戈登局长，戈登道，“红头罩的地盘。”

　　“冰山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对我都很和善，帮了我的忙。”夏洛特接着说道，“多米尼克埃德蒙，也就是冰山俱乐部的现任大堂经理可以帮我作证，而且他当时还跟我说了些关于阿丽莎梅泽的事情，他弟弟的名字应该叫……抱歉，我想不起来，但是他当时有说阿丽莎梅泽住在克朗波因特。”

　　希利布斯用笔敲了敲自己桌子上的本子，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但是为什么你会碰上她，你住在哥谭的郊外，而且按照你说的你是在犯罪巷碰上的阿丽莎梅泽，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去哥谭最混乱的街区吗？”

　　戈登咳嗽了一声，夏洛特道，“这在哥谭不是什么秘密，布斯探员，我只是希望根据我的线索你能找到阿丽莎梅泽的家人。”

　　29

　　希利布斯和戈登去紧急联络手下的警员们去打探消息，只剩下布雷恩娜博士和夏洛特留在待客室里面，夏洛特看向布雷恩娜博士，“布雷恩娜博士，是那位坦普瑞布雷恩娜博士是吗？”

　　布雷恩娜博士微微点了点头。

　　“我看过你的书。”

　　“谢谢。”布雷恩娜博士在职业的空闲时间里面会写一些小说，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不算太惊奇，“我要事先说明，布斯并不里面男主人公的原型。”

　　“不。”夏洛特道，“我是说你的那本《法医人类骨学：人类遗骸鉴定的领先者》。”

　　布雷恩娜博士对于这个答案有点惊讶，她客观地说道，“但是那本书并不是给初学者看的，你需要有一定的基础知识储备才能观看。”

　　“我的祖父是个医生，所以我们家里的人都对于这些有点兴趣。”夏洛特一笔带过，“我能去看看阿丽莎梅泽的尸体吗？”

　　“我不明白你去看她现在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她的家人，所以这并没有必要。”

　　夏洛特挪开了视线，她没有察觉到阿丽莎梅泽的死亡，所以她为阿丽莎梅泽的死亡背上了责任，而当发现对方曾经在自己的记忆里面鲜活过的时候，这种感觉变得磅礴而沉重起来，如同千尺浪头击打而来。

　　布雷恩娜博士认真而且有些一板一眼问道，“你看上去很沮丧，我不懂是为了什么，你对于她的死亡完全没有责任。”

　　“当然，我知道，我给过了她机会，哥谭这样的人数不胜数，韦恩家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提供更多的工作改变更多人的人生，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接受机会，他们宁愿自我堕落也不愿意去工作，韦恩家所做的一切我都问心无愧。”

　　可是作为超级英雄她却没有做到，这才是她所沮丧的。

　　布雷恩娜博士并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景，她只是实事求是的说道，“人类拥有选择的能力，在社会的金字塔中，当你站在顶尖的位置的时候就会有人选择依附和嫉妒，这是整个人类氏族无法避免的弊端，但是与此同时，你有权利选择自己如何对待他人的依附，阿丽莎梅泽的认知里面你有财富就一定要帮助她，是一种道德绑架。”

　　“没有人有义务去拯救所有的人。”

　　夏洛特想，是的，但是我们应该顾忌视线范围所及之地，无论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对于氪星人来说。

　　30

　　正说着，就听到警局门口一阵骚动，几个警员反押着一个人乱哄哄的走了进来，GCPD训练有素，警员里面倒是没有骚动，希利布斯示意他们放开对方，“这就是阿丽莎梅泽的弟弟？”

　　“米尔顿梅泽，我们找到他时候他就在屋子里面，房间里面有阿丽莎梅泽的照片，我们跟邻居确认过了。”押送的警员回应了一声。

　　“我没犯罪！你们凭什么抓我！”米尔顿梅泽眼看着要被松开，就势推了两把身后的警员们，他看上去大概也只有十七八岁，双颊干瘪，眼圈青黑，不良的面色看上去就是毒品上瘾的人。

　　“没人说你犯罪了。”希利布斯略微提高了声音，对于这样的人他应付起来有经验，“阿丽莎梅泽，你认识吧？”

　　米尔顿梅泽翻了个白眼，目光漂移开来，将已经滑落肩头的夹克重新拉上肩膀，不耐烦地说道，“认识，我姐。”

　　“你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吗？”

　　米尔顿梅泽不老实的抓起了一个警察办公桌子上面的小摆件，被希利布斯一把夺了回去，这才不情不愿的冷淡回答道，“知道，死了。警官，我跟她根本不熟，她每天就负责拿点钱回来，我也不知道她都认识什么人，反正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可以走了吗？”

　　“嘿，嘿，嘿。”布斯的表情变坏了起来，他扳过米尔顿梅泽的肩膀，“她是你姐姐，你知道她死了，你甚至不来警局领尸体吗？”

　　米尔顿梅泽想要甩开布斯的手，奈何瘾君子的身板力气都没办法和曾经服过兵役的布斯相提并论，他这才死了心，吊儿郎当的回答道，“警官，我领回去了，谁他妈给我钱埋了啊？我还以为那贱人临死前终于做了件好事，不用跟她沾上关系，我还能省点钱，结果你们还找来了，我可不想领回家个麻烦，你们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他本来正在说话，看到正和布雷恩娜博士站在一旁观望的夏洛特，当下就乐了，“哟，那不是韦恩家的那个□□吗？”

　　他窜上去了一步，走到夏洛特面前，“我看了新闻了，有人想要杀你是吧？我姐这算不算是替你挡灾了？要不是她的话，能有那么多人现在在保护你吗？你是不是应该给点表示？韦恩家的大小姐命值多少啊？一百万？两百万？不不不，给我一千万！”

　　他搓了搓手掌，看向夏洛特，夏洛特看了他一眼，她夜晚巡逻的时候似乎见过这个人，好像是跟着谜语人帮派的最底层的帮会成员，夏洛特瞥了对方一眼，只是转头跟布斯说，“布斯探员，这里应该没有我的事情了，那么我就先离开了。”

　　“不行！你可不能走！”米尔顿梅泽张开胳膊挡住了夏洛特的路，“怎么，你还想赖账？我他妈跟你说你必须得给我钱，我姐是因为你才死的！”

　　他举起手想要推夏洛特一把给对方看看厉害，结果刚抬起来手，就被人给捏住了手腕，他虽然有毒瘾，但是好歹也算是个青壮年，结果对方的手跟铁钳一般拧都拧不开。

　　“我不喜欢你跟我妹妹说话的语气。”

　　“Dicky。”夏洛特凑过去靠近了迪克格雷森。

　　迪克格雷森松开了手，搂住夏洛特的肩膀，冲着米尔顿梅泽皱眉道，“这是什么人？”

　　米尔顿梅泽一看形势不好，立刻开始耍赖，他虽然无赖泼皮，但是他们帮派里面大部分都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你们警察就是维护他们有钱人！现在还要打人！如果你不想让我告你们的话……”

　　他还没说完，布雷恩娜博士上前一步，直接一个右勾拳将对方打倒在地，米尔顿梅泽的脑袋磕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两排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让人牙酸的声音，布斯发出了一声感叹，“嘿，Bones！”

　　“什么？”布雷恩娜博士还没放下自己的架势，“我可没有徽章。”

　　32

　　“你的鸡肉卷，蜂蜜芥末酱，加了西红柿，不要腌黄瓜和洋葱，对吧？”迪克格雷森将手里面的纸袋子交给夏洛特。

　　夏洛特接过来，拆开包装，“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两个人一起坐在警局外面的小广场上吃东西，路过被押运过来的罪犯们和来往的行人们偶尔会不经意的将目光投注过来，迪克格雷森将自己的咖啡捧在手里面，“提宝那边给你查出来什么消息了吗？”

　　夏洛特咬了一口鸡肉卷，“提宝那边倒是没说什么，杰森说最近城里来了一对可疑的兄弟，最近正在四处打探。”

　　“将东西咽下去再说话。”迪克格雷森呷了一小口咖啡，路过的一对姑娘冲着他看了一眼，两个人笑嘻嘻的说了点什么，迪克格雷森冲着她们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看着她们两个嬉笑打闹着离开，这才继续小声说道，“也就是说这对兄弟两个如果不是嫌疑人，也是知道嫌疑人情报的人。”

　　“是的，所以我打算邀请他们过来做客，再深入了解一下。”

　　迪克格雷森点了点头，将手搭在长椅的靠背上，“你打算用什么名义请他们。”

　　夏洛特道：“给达米当芭蕾舞老师？”

　　已经习惯了这对姐弟的互怼的迪克格雷森喝着咖啡毫无动摇，并且平静的表示，“到时候记得叫我去参观。”

　　33

　　霍奇纳听了今天发生在警局的事情，“阿丽莎梅泽也有兄弟？而且关系很恶劣？”

　　艾米丽道，“我记得夏洛特韦恩也有弟弟，她曾经说过自己和弟弟的关系也很恶劣。”

　　他接通了加西亚的通讯，“加西亚，之前那几名受害人是否都有兄弟？”

　　电话的那边传来了加西亚迅速敲打键盘的声音，“不，除了阿丽莎梅泽之外的四个人之中，三个有兄弟，其中有一名受害人没有亲属来领取尸体。”

　　瑞德道，“如果对方家境并不富裕的话，很有可能他们就如同米尔顿梅泽一样选择不会出现领取尸体，加西亚，你能查查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吗？”

　　这个稍微有点难度，加西亚加快了搜索的速度，但是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加入到搜索引擎，她最后只能说道，“不，其他的人我查不到，但是其中有一位受害人曾经在大庭广众下跟自己的弟弟打架，因为她本人也算是当地有名的人，所以在当地报纸上有刊登过这样的报道，至于其他的几个实在是没办法查出来。”

　　罗西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布雷恩娜博士刚才给出了最终的尸检报告，被害人胸前的伤痕是大型猫科动物的抓痕，有极大可能是老虎留下的痕迹，而另一处痕迹是蛇牙留下的痕迹，杰斐逊的法医检测到了少量的毒素，至于附着在被害人身上的毛发，是一种叫狸的动物的毛。”

　　“如果他只是想要杀害被害者的话，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做这么多掩盖？”艾米丽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他甚至在伤口的上面覆盖了大量的刀伤的痕迹，但是如果留下的是抓痕的话，大家可能都只会认为被害人是被动物袭击，而且为什么一个被害人的身上会出现那么多种动物造成的伤害？”

　　瑞德双手插进口袋里面，在房间里面走了两步，“在日本的传说里面，有一种叫做鵺的动物，在传说之中，它拥有老虎的四肢，狸的身躯，猴的脸，还有蛇形的尾巴。而日本的传说中，这种动物能够判断人的善恶，如果对方是恶的一方的话，就会被它残忍地杀害。”

　　霍奇纳聆听着组员们的讨论，最后拍下定论，“是时候发布侧写了。”

　　“被害人为亚裔男性，二十岁左右，他利用鵺的传说来杀人，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够通过自己的准则来判断善恶，我们推断他认为贫穷人应该为善良的一方，而富人应该为邪恶的一方；这也是为什么他给贫穷的女性送了财物的理由，他认为这些人应该享有他的保护和庇佑，但是在测试阿丽莎梅泽等受害人的时候，他发现这些受害人生前行为并不符合他的善良准则，所以他将她们也残忍地杀害；

　　“我们认为被害人应该曾经有一名姐姐，他与姐姐的关系并不融洽，这也导致了为什么他会觉得无法妥善处理姐弟关系的女性受害人们无法算作善良的一方；

　　“尽管和姐姐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是被害人最近应该失去了他的姐姐，从此他也失去了来自姐姐的庇佑，这也是他开始犯罪的触发点，我们认为他应该会在大街上骚扰看起来像是姐弟关系的人；

　　“除此之外，犯罪人利用传说杀人，如果警员们发现对方真的是超能力罪犯，请立刻通知天眼会来处理问题，感谢各位。”

　　34

　　“迪恩！”萨姆温切斯特发出了一声包含了痛苦和愤怒的呼唤，“你答应她了？”

　　迪恩温切斯特放下手里面的电话，将自己面前的拿瓶啤酒拧开，“当然，萨米，你知道她是我们这次猎物的目标，我们得盯着她。”

　　萨姆温切斯特无措的摊开双手，瞪着眼睛质问他哥，“然后，然后你告诉她我可以去给她弟弟教芭蕾舞？”

　　他崩溃的看向已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因为坑到了他而有点开心的迪恩温切斯特，用目光询问着迪恩温切斯特，“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给他上课？我应该教他点什么？”

　　迪恩温切斯特半含着啤酒的瓶口，看着他弟弟，翠绿的眼睛里面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放轻松点，萨米，到时候我负责跟夏洛特韦恩聊聊，打探点消息，然后你就随便应付一下她弟弟，所有的事情都会没事的。”

　　“迪恩！”萨姆温切斯特陷入了绝望。

　　迪恩温切斯特看着在屋里面冲着他瞪眼睛的萨姆温切斯特，毫不在意的打开了自己今天从外面家庭餐厅里面打包过来的核桃派，咬了一口，震惊道，“哦豁，萨姆，你得来尝尝这个，我得说这玩意真是棒呆了。”

　　萨姆温切斯特别别扭扭的坐到了迪恩温切斯特对面的椅子上，迪恩温切斯特这才说道，“别担心，萨姆，我们只是需要应付一下，等到时候那只鵺出现了之后，我们用我们准备好的山鸟羽毛的箭直接将那玩意给杀掉，easy peasy lemon squeezy。”

　　“再说了，你上次就过关了，兄弟。”

　　“上一次她弟弟全程都用杀人的目光盯着我，手里面还拎着一把□□，什么家庭会让小孩子拎着一把□□走来走去？”

　　迪恩温切斯特道，“我不知道，你才是我们当中那个会对连环杀手着迷的那个，这里是哥谭，没准他只是用来防身的。”

　　“哥谭里面是有很多的连环杀手，猪面教授，艾斯先生，还有稻草人，谜语人，但是那也不至于让一个小孩子拎着□□到处走，迪恩。”萨姆温切斯特承认自己对于连环杀手得事情如数家珍，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有所古怪。

　　迪恩温切斯特道，“对，因为蝙蝠侠罩着这个城市对吗？”

　　“迪恩。”萨姆拉长了声音，对于自己兄长的打趣无可奈何，“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了？你小时候可喜欢蝙蝠侠了，你还记得你当年打扮成蝙蝠侠从屋顶上面跳下来折断了手的事情吗？”

　　“那是我五岁的事情，而且你也一样打扮了。”

　　“不，我打扮成了超人，所有人都知道超人会飞，而蝙蝠侠不会。”

　　结束这一场没有营养的儿时回忆对话的人是萨姆，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打开门，“我出门去买点东西，顺便再去看看能不能提前找到那只鵺。”

　　35

　　杰森陶德灵巧的翻过屋檐，钩抓枪带着他掠过夜空，寒风鼓动起他的外套，像是一个巨大的口袋一般的鼓胀起来，饱含着寒气降落而下，他看向坐在天台边缘上正在发着呆思索的夏洛特，凑了过去，卸下自己的头盔，在对方唇上亲了一下，淡淡的苹果甜香传递而来，杰森挑起一边眉毛，“你换唇膏了？还挺好闻。”

　　夏洛特回过头，“谢谢夸奖，今天出门的时候走得匆忙，我自己的找不到了，就拿了我爸爸的用了一下。”

　　“……”杰森陶德忍了半天才将嘴里面那句为什么蝙蝠侠遮掩唇色的唇膏会是苹果味那句话给吞了下去，毕竟他已经不想再让超人和蝙蝠侠的私生活打扰他的脑子，“你是趁着我不在哥谭的时候，去参加了什么学习如何扫兴的夏令营了吗？”

　　“如果我告诉你那管唇膏是新的，你会觉得好过一点吗？”

　　“有限。”杰森陶德勉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