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人撩着眼皮往上看，只看得见一光裸白皙的背，以及对女生来说过份短的头发。

　　腰身收在裙子里，只有一把。

　　梁晋禹看了看手里的耳环，随手招来一个相熟的侍应生，塞了小费，叫人把耳环送上去。

　　勾引的把戏看得多了，梁晋禹不感兴趣。

　　不过勾引得那么低端的，也就前几天才遇见一个。

　　还是张念喜欢的人，梁晋禹勾了勾唇，眼里没有笑意。

　　而楼上的宋心霁，顶着朋友的肘击，纹丝不动。

　　朋友不知他为什么临行前又怂了：“干嘛呀，你连高岭之花都看不上啊？”

　　宋心霁干咳一声，他很想说，不是看不上，而是勾搭不了。

　　宋心霁皮相好，长得好看的人，无需多高招，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人玩弄掌心。

　　可是像梁晋禹那种，宋心霁有种直觉。

　　他玩不过这男人。

　　侍应生送来了耳环，宋心霁随意接过，重新戴在耳朵上。

　　朋友还在说：“虽然高岭之花难勾搭，但传闻技术不错，你不如加把劲，说不定能给你开个苞啊～”

　　宋心霁把烟塞嘴里，盯着梁晋禹那桌，再看对方刚落座就迎来一波搭讪，忍不住眯了眯眼。

　　朋友还在说：“干嘛，又要跟我说你不喜欢男人啊。”

　　宋心霁强调：“错了，不是不喜欢男人，女人我都不喜欢。”

　　这世上他喜欢的人只有他自己，还有他妈。

　　朋友啧了声：“那你干什么一直盯着他看，觉得他长得帅？”

　　宋心霁没回话，他把烟熄了，随手从果盘里拿了颗苹果，啃着就往楼下走。

　　今晚正好有个主题，舞池里都是戴着面具跳舞的客人。

　　宋心霁在侍应生那里买了个白色兔子半截面具，往脸上一套。

　　他啃着苹果，直接拨开了正和梁晋禹搭讪的人，往人身旁一坐，再瞪向要和梁晋禹要电话，请喝酒的男人。

　　男人讪讪离开后，梁晋禹把手从宋心霁的怀里抽了出来。

　　还从桌上抽了张湿纸巾，缓缓擦拭着被宋心霁摸过的手。

　　刚才借着宋心霁打发桃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嫌弃的模样。

　　宋心霁捧着下巴，用伪音道：“帅哥，一个人啊？”

　　梁晋禹垂着眸，专注擦手，好似宋心霁这么大一个活人，还没他的手来得矜贵。

　　宋心霁磨磨牙，再次咬了手里的苹果一口，把它当梁晋禹的脑袋咬。

　　汁水顺着指缝淌了下来，黏黏糊糊。

　　梁晋禹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宋心霁又露出了虚伪的笑。

　　梁晋禹：“我们认识？”

　　宋心霁：“我们可以认识啊。”

　　梁晋禹：“不可以。”

　　宋心霁：“为什么啊？”

　　梁晋禹：“因为你下半张脸，长得像我讨厌的人。”

　　宋心霁：“……”

　　第7章 《恶人》07

　　宋心霁没话说了，懒得勾搭，沉默吃果。

　　梁晋禹也不搭话，慢条斯理地拿出香烟，点燃，安静地抽。

　　宋心霁吃完苹果后，把湿淋淋地手递到梁晋禹面前：“哥哥，给张湿巾吧。”

　　梁晋禹伸手把湿巾推到他面前的桌上，示意他自己拿。

　　在梁晋禹这边接二连三地败，宋心霁已经失去斗志。

　　他站起身，准备今天就这么算了。

　　哪知道路过梁晋禹的时候，脚下一扭，并不高的高跟鞋失他失去平衡，一下栽到了梁晋禹的怀里。

　　梁晋禹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混合着薄荷烟的味道，扶着他腰的手也很有力，宋心霁自人的怀里抬头，便看见那线条分明的下颔骨。

　　宋心霁回神后，先开口道歉：“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男人掐在他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却让宋心霁觉得痒得厉害，一下就笑了出来：“别，我痒！”

　　本能下，他都忘记了伪音。

　　梁晋禹的手便动了，他摘掉了宋心霁脸上的面具。

　　宋心霁下意识闭眼，再缓缓睁开。

　　他寄希望于梁晋禹不认识他化过妆后的脸，可是他失败了。

　　梁晋禹掐着他的下巴，嗓音很低：“宋心霁，你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

　　宋心霁心下一叹，把自己的脚抬到了沙发上，示意对方去看自己的脚踝。

　　“哥哥，没玩把戏，是真的扭到了。”

　　姿势原因，裙子下滑，露出大部分的腿，以及乍泄的春光。

　　梁晋禹下意识按住了他腿根的布料，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又试图松开。

　　不等他拿开手，宋心霁一双手便按了上下，牢牢地把梁晋禹的手固定在自己的腿上。

　　宋心霁：“哥哥，你要是松开，对面的人可就看到我的内裤了。”

　　梁晋禹：“放手。”

　　宋心霁撇嘴，松开梁晋禹的手，却搂住了对方的腰。

　　宋心霁：“哥哥啊，我扭到了，走不动，你抱我回去。”

　　梁晋禹没答话。

　　宋心霁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却见梁晋禹弯腰在沙发下摸索了会，然后拿起一只高跟鞋，是宋心霁的。

　　宋心霁看着那高跟鞋，有点烦躁地想，又被梁晋禹抓到了一个把柄。

　　梁晋禹把高跟鞋往他脚上套，指腹从他红肿的脚背轻轻滑过，留下丝丝痒意。

　　宋心霁身体一抖，然后他的脸就被一件外套罩住了。

　　下一秒，身体悬空，他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梁晋禹抱着他走了几步，他听见一道惊讶的声音在说：“晋禹，怎么就走了，你怀里的是……？”

　　外套里都是梁晋禹的味道，梁晋禹在说话，胸腔震得他胳膊微微发麻。

　　梁晋禹说：“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