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1章 心疼
太子殿中, 二宝和血蓉糕各就其位了,一个洗得香喷喷,一个蒸得香喷喷。
但是和用自己的血蒸出来的糕点面对面,二宝感到很诡异。
说点阴间的, 他还想尝一口试试咸淡。
“别以为给我洗澡我就能原谅你们, 你们放我血的时候一点没留情。”二宝对着正在铺床的侍女和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们偷着乐, 乐完鱼贯而出,只剩下两名侍女继续点熏香、剪灯芯。侍女见二宝天真懵懂, 便生出一点恻隐之心,提醒道:“公子小声些, 不该说的话别说, 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二宝心道好吧,男子汉能屈能伸, 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等我明早恢复元气再说。
他此时虚弱得很,又不知道松鼠被怎么处置了, 一颗心悬吊在半空。但眼下也没别的出路, 手里握着的救命稻草已经不好使了——在昆仑大街时尚且没机会吹响, 在这深宫大院吹就更没用了, 能听见哨声的都是敌人。
二宝闭上眼,说道:“你们出去吧, 我得休息了。”
“休息?”侍女却诧异道,“太子殿下还没来, 你怎么敢擅自休息?”
二宝:“他来干什么?这不是给我准备的地方么?”
“你可真傻, 这里是太子殿啊!太子现在去陪王妃用晚膳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
侍女没有接着说, 弄得二宝心急火燎,追着问:“到时候怎么样?既然是他的寝殿,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侍女给她的小姐妹递了个眼色,那小姐妹便去门外守着了,她放轻声调接着道,“你是来侍寝的,太子来了之后自然要和你那个啊。看你这样,是第一次吧?”
哪个?
二宝整个懵了,半晌都缓不过来。
“你们太子竟然也是个断袖?!”二宝硬撑着坐直了身子,软弱无力地斜靠在床头。
这可不行,我可不是断袖,我要回家!
“别动,你不能走,走也走不出去的,老实点不受苦!”
“我呸!老实人就是受苦的命!”
二宝瞄到了桌子上的血蓉糕,把心一横,跌跌撞撞扑了过去。他将糕点包起来全揣进了怀里,弄得仙气飘飘的一身新衣裳都是牛油和蜂蜜的香甜味儿。
不管了,与其把好东西留给禽兽吃,还不如自己吃了,补回力气好逃生。
侍女哪能由着他来,慌忙上前和他抢,抢来抢去便惊动了外头的守卫。守卫冲进来拉开他们,搡倒了二宝,一包血蓉糕也因此滚到了地上,十分有弹性地蹦跶了几下。
“怎么回事?”一个讨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都退开,这声音的主人便迈步到了二宝面前,掐住二宝的下巴,有气无力说道:“又是你在闹。”
二宝伸手摸到血蓉糕,也有气无力地回:“太子殿下,你放我走吧,血可以给你,别的不行。”
太子正觉得浑身骨骼酸疼苦涩,没处撒气去,见他倔强便冒出了罕见的征服欲,有气无力冷笑了一声,“还有能耐扑腾,不错啊。但在本殿面前扑腾,就等于飞蛾扑火。本殿就算不吃血蓉糕,也能把现在的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二宝摇头:“不可能的,别看我现在有气无力,要反抗现在的你也是易如反掌。”
呦呵,好狂妄,我喜欢。太子殿下较起劲来了,干脆把手下人都撵了出去,决意要给这说大话的小东西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在这良辰美景,有气无力二人组展开了一番惊险绝伦的追逐。至于怎么个惊险法,可参考九旬老太推磨碾,瘸腿毛驴犁旱地。
终究,还是太子殿下的腿脚稍胜一筹,毕竟他没丢掉两碗血。他踩住二宝的衣裳,害得二宝摔得四仰八叉,又把人就地按住,狂乱中撕开薄如蝉翼的白纱,也等不得看清楚,大脸贴上胸口就是一通粗鲁但有气无力的轻薄——呸呸,怎么还有一层!
于是再次施展禽兽行径,嗤啦撕开——又是一层。
再次撕开——还有一层。
最后撕开——呵,我鳞甲族的纱衣果然轻盈飘逸,素锦五重不过掌中一握尔尔。
“所以你他娘的到底穿了多少层?!”太子殿下怒极反笑,加之身下之人气喘吁吁弱不胜衣的模样和白天大不相同,心情有所缓解,便也不再发火了。
漂亮的丫头尝了不少,来来去去也就差不多的滋味,早腻了。像这样漂亮的少年还真是头一次,兔子一样白白软软的,想必滋味不差。
思及此,禽兽太子吞了一波口水,掐住二宝的胳膊,纤夫拉船一样把人给给拉拽起来,压在床上,迫不及待就要揉弄。
只可惜身体状况实在不容乐观,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暂停片刻,便给了二宝反抗的机会。
二宝用手肘抵着他,脑子里昏昏沉沉净是为安瑟开刀的场面,恨不能从中抢来手术刀,给眼前的太子爷也整一个切除手术。
“你就不能先吃血蓉糕?瞧瞧你都虚成什么样了!”二宝企图拖延时间,哪怕能趁狗太子吃血蓉糕的时候抄个茶壶敲晕他呢。
太子却说:“我不吃也很强。美人儿,给本殿香一个,香过瘾了,以后荣华富贵都是你的。”
他声音急不可耐,叫二宝怕得直发抖。为什么自打火头军开始研究断袖,他就总能碰上断袖?
这便又是嗤啦一声响。
素锦五重全军覆没了!
太子殿中几樽冰鉴大敞着口,使得殿内温度比外头凉爽很多。这么一来就有丝丝凉意扑上了二宝的皮肤,虚热之下感触更清晰,白晃晃的肩头便瞬间炸起了鸡皮疙瘩。
“啊!!把你臭嘴拿开!别碰我,别碰——呕——呕!!!”由于太过紧张,加上一天一夜的车马劳顿还没缓过来,在太子的嘴凑到跟前时二宝吐了,吐了个昏天黑地。
太子殿下涨红的脸色霎时翻白,转而又换成了一种萝卜青:“……”
他悄悄朝掌心呵了口气,一闻,脸色更难看了。
本殿堂堂一族太子,竟然被人嫌嘴臭?嫌弃到吐?
“岂有此理!”太子殿下受辱,兴致全无,对着紧闭的殿门大喊,“来人!把他拖出去,放干血,送给御林军玩去!”
殿门被打开,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问:“殿下,不留活口吗?”
“不用留!”太子说完又想了一下,改口道,“等等,留一口气吧。弄根老山参给他含着,玩的时候尽量小心点,好叫他多伺候几个,能弄多脏就弄多脏!”
完了。二宝心想,现在骗他这只是孕吐还来得及吗?
哀大莫如心死,二宝不想被弄脏,滑坐在地上呜哇一声嚎了起来。将军送他的哨子都还没派上用场,这就要死了。
死后会有人帮忙收尸吗?
能给他穿件衣裳再埋吗?
越想越害怕,越怕越收不住鼻涕眼泪,从来没见识过这等场面的小二宝心碎地摸出哨子,湿漉漉地吹响了——权当告别吧,将军,以后也要继续做个人。
第五军的铜制腰牌与哨声发生共鸣时,藏弓正提着矿主在宫墙上飞檐走壁。
矿主已经昏了醒醒了昏好几轮,再醒时大地母亲离他又是好几丈远,便哼唧一声彻底昏了。
藏弓心急如焚,听见哨声便确定了侍女们口中的“妖怪”就是二宝,于是撒手,把矿主扔在了屋脊上,自己则顺琉璃红瓦滑下,飘飘然落在了太子殿前。
这番动静不可能不惊动御林军,他本人倒也不甚在意,只想着要尽快找到二宝。
侍女的话在他脑海中一遍遍过筛,却不知怎么的越捋越不清晰,原先还气豹旗军没能保护好二宝,后面就只剩下了五内俱焚之感,思维也不大敏锐了。
他猜测是心脏的缘故,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补充能量了,这心脏便要从他身体内部搜刮汲取,现下已然供不应求。
但二宝有危险,他顾不得自己。一想到二宝会被那些渣滓触碰,放掉两碗血,还有可能被欺辱,杀光这里所有人的念头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鳞甲族王宫安详和平了许久,今夜真是史无前例的热闹。御林军在宫墙之间川流集结,宫女太监们到处奔走通报,敲锣打鼓喊着“抓刺客”。
这“刺客”根本不理他们,鬼影一般掀翻了太子殿前守夜的几个人,而后一脚飞踹,正中殿前答话的小太监的后心。
小太监就如一只纸糊的麻雀,吱哇一声砸在了太子身上,于是太子也只来得及倒吸一口凉气,白眼一翻就不省人事了。
就是这畜生想欺负二宝。
藏弓心里冒出这么一句。
接下来的场面就有些惨不忍睹,堂堂鳞甲族太子殿下在昏厥中被人揍醒,醒了又被揍昏,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实现了和矿主同样的遭遇。
御林军来了一波又一波,却都不无例外地被打了出去,富丽堂皇一座寝殿也被冲撞破坏得如同灾后现场。
但肉身之躯总有消耗殆尽的时候,藏弓震开一轮真气,将寝殿大门关上之后就吐了一口血。
他拇指擦去血迹,抬头瞧见了桌子后方,摊在地面上的一小堆素锦白纱。
“二宝!”
藏弓一眼就认出,那雪白白一小堆里埋藏的就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飞身掠过时,人已经落进他的怀抱里了,而后手臂收紧,心疼得无以复加。
才两天没见,就虚弱成这样了。
这群狗娘养的,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谁。
“二宝,乖二宝,醒醒。”藏弓轻轻唤着。
睁开眼时,二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应该啊,山高水远,这哨子竟然真能把将军吹来?难道自己已经死了,眼前所见只是幻觉?
可能真是幻觉,因为这人晃来晃去看不真切,脸上似乎还有一丛毛烘烘的大胡子。
他晕头转向,右手耷拉在地上,刚好摸着一只小汤勺。举起小汤勺,在眼前人脑门上敲出了“嘣”的一声。
呀,不是幻觉,是个人。
于是又把哨子咬在嘴里,吹了一下,带着嘘嘘声湿漉漉地问:“你是我家火头军吗?”
这一声问,可叫火头军的心碎成八瓣了。他捧着二宝的后背,抱在怀里,像哄小孩睡觉一样温柔地摇晃,说道:“是你家火头军,是二宝家的。火头军救你来了,不怕了啊。”
二宝认出声音来了,是易了容的火头军。眼泪瞬间断了线,可怜的小老板窝在火头军胸前嚎啕。然而他太虚了,紧绷的精神一旦放松,浑身的力气就如泄洪一般尽数流失,嚎都没能多嚎几声。
见他又要睡过去,藏弓不再勉强他清醒,单手把人抱起来,拾起地上的一把长矛,挑开了太子殿的门闩。
此时御林军已经在殿外布下了天罗地网,喝令“刺客”缴械投降。藏弓手里哪有“械”,只有他家宝贝疙瘩小老板。他把小老板的脑袋瓜按进自己的肩窝,二话不说迎上了天罗地网。
枪影飞快如梭,火花四下迸溅。
铁绳织就的密网本不该被枪头挑破,因而众人在看见那密网还没罩下来就接连出现了几道豁口时,表情都是凝滞的。
御林军的矛什么时候这么锋利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矛赢了。但没人怀疑,如果使盾的也是这“刺客”,赢的应该就是盾了。
一时之间,来抓刺客的人全都被刺客的功法折服,不约而同发出了喟叹声。好在他们还谨守本职,回过神来又是一轮布兵列阵,同时齐刷刷翻出了藏在皮下的鳞片,以作双层防范。
在六国统一之前,鳞甲人日常都是这种带鳞状态,坚硬的鳞片可以抵挡硬物伤害,也能防雨防晒。
但与外界的互通日益频繁,他们增长了见识,对慧人那种裸露的皮肤也有了审美,“白皮”文化便如春风过境,一下流行开了。
现在看来,带鳞还是好的,这是种族优势,就像慧人出门都会带脑子一样。
哦,除了被抱在怀里昏沉睡着的那位。
即便如此,御林军还是低估了“刺客”的本事。凡枪头掠过之处,他们引以为傲的鳞片唰啦啦全部碎裂,皮肉迸血,血珠四溅。
太强了,一把普通的长矛在他手里变成了坚不可摧的绝世宝器。就像纸能断竹,水能断剑,全以速度化解力量,同时也化为力量。有这等能耐不去考武状元,却做个刺客,真是可惜疗的。
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御林军损失大半。剩下还站着的因这“刺客”的逼近而缓慢后退,包围圈越来越大,越来越松散,威压之下谁也不敢当出头鸟,都快支撑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二宝听见有人在喊增援,还要去禀告陛下。
另有人嘀咕,说先且以退为进,以守为攻,不可硬碰硬。还说如此强悍的功法他只见过一个人有,就是昔年带头剿灭异妖族的慧人先帝。
立即便有反驳声,说自己曾见过他儿子渊武帝,撇开残暴德行,于武学上的造诣却是比他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宝只能瞧见火头军的侧脸,坚毅冷硬的轮廓被夜色镀上了一层柔和,倒也不像平常那样讨人厌了。
但要说他有多厉害,二宝还是不大愿意承认的。武功嘛有一点,只能是火头军水平的那一点,怎么可能跟暴君相比。
一群鳞甲土著,没见过世面。
终于,援兵来了,一同来到的还有太子殿下的心腹,那个被称为“四眉怪客”的布阵高手,也是替太子殿下抓来起死回生小老板的人。
藏弓将手里长矛戳在地面,对上了这个“怪客”。
他一派漫不经心,“我完全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的姿态,但若有人敢靠近,则会发现他其实不似表面那样轻松。
握枪的手指骨节泛白,因为虚脱而微微发着颤,精神已经游走在昏溃的边缘,但因怀里有个极为重要的人,他坚持了下来。
“四眉”和御林军不大一样,他能嗅出强者的气息,便谨慎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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