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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回家就早点休息。”

　　中原中也将克莱蒙特卿先送回住处, 再回了家，从电梯出来以后中也瞥了眼沉默着不说话，眉眼却透着疲惫的月和安娜如此说道。

　　等他打开自己的房门却看到里面灯光大盛, 沙发上还有熟悉的人穿着大大咧咧的武士服抱着抱枕，一面“卡茨卡茨”的啃着薯片。

　　“啊, 你们回来啦。”夜斗丝毫没有闯入了别人地盘的自觉性, 咬着一枚薯片转过头。“路上辛苦了~欢迎~”

　　你是用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的。

　　中原中也一行人委实对夜斗的自来熟无语，自顾自的将鞋子换下，将外套搭在衣架子上缓缓走到客厅。

　　电视里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来。

　　“根据新闻报道, 此次手上的人数多达数十人, 这场惨剧爆发的原因正在调查中。”

　　中原中也转过头, 电视里呈现出的是一起多人斗殴的案发现场, 画面里有很多的警察在维持现场的秩序, 但依然可以看到后面横七八竖的尸体。

　　尽管没有在现场，中也也能预见当时场面的血腥残暴。

　　“今天多个地方出现了群体斗殴事件，”夜斗叼着薯片转过头：“根据警方的调查，现在可以初步的判断为——”

　　夜斗的表情是难得的严肃状态, 月和安娜小小的身形朝着沙发上一坐, 也看向电视。

　　然后听清了夜斗接下来的解说。

　　“警察初步可以判定出, 非一人作案的可能性。”

　　“…………”

　　“…………”

　　你是在说废话。多人斗殴当然不是一人作案。有脑子的人都不需要判断。

　　中原中也懒得跟夜斗斗嘴，揉了揉额角：“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哦。”夜斗丢开薯片：“其实是白兰现在要搞事情了, 所以我就第一时间来通知你啦。”

　　是白兰让你通知的吧。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看着只差没有明明白白说出要表扬的夜斗，大概能够想到白兰都在搞什么幺蛾子。

　　反正。

　　白兰绝对不会和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无害, 毕竟中也自己也跟一只黑泥相处了这么久。

　　“要找麻烦还特意让你通知, ”中原中也也真是有些好笑, “他的玩心比想象中还大。”

　　夜斗“唔”了声, 蓝莹莹的猫眸回想着最后竟然点了点头：“白兰那家伙的确是个很奇怪的生物, 就像他早就知道我是碟中谍的身份，不拆穿我也不会找茬。”

　　中原中也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第一次见到白兰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

　　白兰看上去对什么都保持着兴趣的人，恰恰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对什么都兴趣缺缺无所谓——无所谓做好人还是坏人。

　　全凭心情。

　　中原中也思忖了片刻，“我知道了，正好安娜也可以加入进来。”

　　安娜一直隐匿着的怕被丢下的不安感，中原中也其实多少都能感觉到：她或许是因为自己像某个在意的人，而接近自己。但到底还是个经历了很多的孩子。

　　不喜欢一个人。

　　害怕被丢下。

　　今日发生的事情或许并不能伤害到安娜，但也不能排除太宰治接下来继续找麻烦的行为，倒不如给安娜安排一些事情。

　　安娜听闻提及到了自己的名字，淡红色的眼睛紧盯着沉默的中也。

　　中原中也像是要回应女孩期待似的：“明天我和安娜一起去案发现场。”

　　安娜倏然露出笑容，狠狠的点头。

　　“好。”

　　月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唇角，酷酷的小脸有些不高兴，被中原中也好笑的垂下手拍了拍头。

　　“明天月不用去码头，码头因为袭击需要重新修理一阵子，月负责将周围混迹的妖魔进化。”

　　月眨了眨眼睛，抬头。对上中也温柔的蓝眼睛怔了怔。头顶上又被轻轻地拍了几下。

　　他听到中也堪称温柔的声音在道。

　　“那就拜托月了。”

　　说什么拜托，明明我是你的所有物吧。

　　*****

　　中原中也将安娜、月明天的行程安排完毕，将去白兰地盘捣乱的工作丢给了西索，“所以。先去白兰的基地捣乱和摸清路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爱用诡谲语气说着凉飕飕话的西索。倒是罕见的一句话都没啰嗦，当即消失在原地——

　　嗯，就像是得到了甜头，深深知道此刻应该表现自己的小动物。

　　“西索好像今天特别积极。”安娜食指点了点自己小嘴巴：“有点奇怪。”

　　月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中也：“就像是得到了便宜知道应该表现自己似的。”

　　“………………”

　　心电感应的契约不是这么用的，月。

　　“……”中原中也：“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都赶紧去睡觉。”

　　“咦。”夜斗又抱了一包薯片眨巴眨巴眼睛：“中也你是在转移话题吗，我们刚才有说道什么敏感的话吗？”

　　怎么捣乱的地方哪儿都有你。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提起夜斗的后领子，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提到窗口丢了下去，拍了拍手掌转身。

　　将楼下的喵喵叫全然无视。

　　中原中也道：“先去洗漱，今晚不能睡我的床。”

　　“…………”

　　“…………”

　　中原中也在不笑的时候，漂亮的脸蛋严肃异常，充分发挥了什么叫做不怒自威。两个小家伙乖乖的去洗了澡。

　　然后睡下。

　　公寓里最后一丝灯光被熄灭，连世界仿佛都是静止了，只有清冷的月光悄悄的投射了冰凉的光芒。

　　万籁俱寂本来是睡觉的好时光，中原中也缓缓的睁开眼睛：

　　睡不着。

　　是因为喝酒喝多，还是因为长久以来的心事终于放下了？他不知道。

　　中原中也静静地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听到安娜轻轻地呼吸声，蹑手蹑脚的起身出了卧室。

　　-“啪。”

　　中原中也轻手轻脚的按下洗手间的灯光，习惯了黑暗以后中也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射下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透着灼目的光斑。

　　中原中也轻轻闭着眼睛，遵循着脑海里的记忆摸索到洗手池的位置，一只手搭在洗手池的边缘，一边将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声音随着水流一同出现。

　　像是孤独世界里有了唯一的声音。

　　中原中也弯下腰，两只手在水龙头的下方摊开，任由欢快的水流扫过骨骼分明的指节，背后忽然传来清冷的声响。

　　“中也是在回味吗。”

　　-中也是在回味吗。

　　啧，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询问这个问题啊。有什么是很值得回味的吗？被吻和被人用手发泄出来，

　　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东西。

　　“月你还没睡。”中原中也当然不可能把上述自己想的东西，反问给月。“故意吓爸爸？”

　　中原中也的话里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在他的印象中月虽然不是非常体贴的小鬼，但多少不回反驳他的意思。

　　所以这个话题理应就此打住。

　　“中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中也能够敏锐的感觉到月在靠近，他身上的冰冷气息让中也感觉到月在生气，他不解，但也没有防备小鬼——

　　下一刻他却被月从后面紧紧抱住，修长却足够冰冷的手指从他的黑色项圈抚过，大拇指和食指危险的圈住了他的脖颈。

　　分明应该是温柔的从后方抱住他的动作，硬是被不断加重的力气将他往身后的怀抱里压，像是要将他镶嵌进骨子里。

　　“月？”中原中也不太舒服，也没有反抗。“放开我。”

　　“不放。”

　　中原中也微微蹙起眉头，对于小鬼突如其来的任性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眼前的光斑似乎消散了许多，中也缓缓张开眼睛，却感觉到有如丝的东西划过他的脖颈，紧接着便是温热的触感流连在他的脖子上。

　　一小口，一小口的啄吻。

　　中原中也一怔，第一反应竟然是月的身高什么时候能碰到他的脖子了，昨天还是刚到他肩头的16岁小孩。

　　不对——

　　中原中也猛地转过头，冰蓝色的瞳孔紧缩：眼前的月竟然已经不是小鬼头月，而是有着成熟男人身形的清冷袛仙。

　　“月？”

　　丝滑的银色长发披散在他的肩头，圣洁莹亮，白色的丝绸披在身上。他的衣袂与银发翻涌着。两只巨大而洁白的羽翼将他包裹住，身边是展翅时落下的洁白羽翼。

　　像是落入人间的神袛。

　　月竟然靠着吸收他的力量，恢复到成年的模样了？

　　中原中也在吃惊的当口上，被月细长的指头勾起一缕橘发绕在指间，月半磕着眼亲吻中也瓷白光滑的脸蛋。

　　“中原中也。我不比他们好看？”

　　中原中也缓缓打出“？”，并不是很明白月的意思，小鬼形态的月跟他亲昵也就罢了，长大了的月亲吻他的脸，他的脖颈。

　　有些不对劲。

　　好似带点奇怪的暗示。

　　“你在胡说什么鬼，”中原中也别开头，“你今晚也喝酒了不成？”

　　中原中也要避开他，却被月强硬的捏住下颌将脸扭了过来，低垂着眼睫毛鸦羽一般又长又密，低头去寻中也殷红的唇瓣。

　　“我比他们好看吗？他们可以做到的我都可以，当然，解决生理的问题也可以。”

　　生理？

　　中原中也猛然惊醒，觉察到月的另外一只手从他的小腹抚下，到了不得了的位置，立即将月还要滑下的手按住。

　　“等等，月。”

　　中原中也有些薄怒和不知所措，长期将月当成自己的儿子，现在被儿子又是索吻又是触碰，这种禁忌的感觉太奇怪了。

　　“怎么了。”月和中也是有着契约联系的，自然知道中也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月将唇触碰在中也耳边：“爸爸。”

　　爸爸——

　　月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啊。

　　“爸爸可以和别人亲密，被手弄出来，我不可以吗？爸爸——”

　　住口。

　　不要喊着爸爸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中原中也有些抓狂，忽然听到安娜的声响。

　　“爸爸……咦，月？和爸爸在？”

　　洗手间静了静。

　　中原中也维持着被月紧贴在身后的姿态转过头。看见拿着他的手机，站在门口的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