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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穿越 > 《死对头他情深似海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38

38

肉肉喵 18152字 2022-11-13

  肖翼:“!”

  “宁祺!怎么是你!”骆向端掩藏不住自己的惊诧,眼前一幕别提多荒诞了。

  那自己几乎形影不离相处了大半月的‘宁祺’,是谁?

  反观骆玄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显然早知道自己身边人不是宁祺,那他先前所做的那些自以为能刺激骆玄策的举动,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骆向端,何时被人这般耍弄过?

  “自然是我,端王以为,该是谁?”宁祺不闪不避,直视骆向端,这个一手造成了他上辈子悲剧的男人,如今正满脸错愕。

  若说没有报复成功的快感,那自然是骗人的,宁祺是血肉之躯,凡人喜怒怨恨,自然也避逃不开。更何况,上辈子承受的苦楚烙印在灵魂里,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仍然隐隐窒息。

  但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为什么?”

  “端王觉得,被欺骗的感觉如何?”

  骆向端一怔,沉默下来。

  他知道宁祺的言下之意,他欺骗过宁祺的信任,所以如今算是以牙还牙,也让他尝尝被欺骗的滋味。

  但与之不同的是,宁祺,抱了杀心。

  从前以他为先的宁祺,如今想杀他。

  “端王殿下,我宁祺自认待你不薄,从不曾做过害你之事,哪怕当年穷途末路,我违背良心为你开辟险路,一路扶持,让你稳坐端王之位,无人再敢小瞧于你。”

  场下一阵寂静,无人涉足这番平淡的指责。

  “为了你,我违背父亲的意思,还未成年便踏入官场,予你谋略。为了你,违背夫子教诲,为所不能为之事。”宁祺站在刑台上,周身气质冷得发寒,“若说这般,倒也罢了,是我识人不清活该倒霉,生来要走这一遭吃这一堑长记性。只是没料到,端王殿下打得一手好算盘,一边欺骗我,一边将我置身危险境地,当做鱼饵。”

  面对宁祺桩桩件件的指责,骆向端说不出口。

  那些原以为再合乎情理不过的事,如今从宁祺嘴里说出来,仿佛被赋予了千万斤重量,压得心头喘不上气来。

  “今日,便做个了断吧。”

  手背一暖,心底因为骆向端堆积的深沉恨意,被这份温暖渗透得无影无踪。

  即使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拥有这份温暖的人是谁,教他在暗无天日的时光里,也能长成参天大树。

  “本殿倒好奇,你们如今被困,拿什么来脱身,莫非所谓的了断,就是蠢着来送死?”骆向端紧紧盯着牵在一处的手,眼眶透着凶狠的红意,恨不得跃下高楼,扑过去将他们分开。

  宁祺仰首,再不见了方才的狠厉和阴鸷,又变回了那个平淡无波深谋远虑的宁祺,“端王可能不知道,宁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看看这是什么。”宁祺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里面有一道符印,一张金帛。

  “这是……先帝帝印?”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寂静。

  中所周知,先帝才华横溢,是位征战沙场治理大骆的贤帝,他在位期间,百姓难得安稳几十年。据传,其麾下有一支定平军,隐匿于皇宫或大街小巷,只听帝印调遣,神出鬼没,是大骆最深不可测的军队。

  如今,传闻中的帝印,出现在子午门。

  “不错,帝印在此,端王,你还要反?”

  骆向端却是大笑几声,“父皇在位那么多年,从未谈过帝印之事,想来,是真是假,也还未知,本殿为何要怕这不知真假的传闻?大不了今日鱼死网破,谁也占不到便宜。”

  宁祺不慌不忙,“鱼死网破?就凭端王殿下?”

  这毫无保留的嘲讽让骆向端心中一凉,还未说什么,就听宁祺继续道:“私自逃脱流放之地,违背圣意返回皇城,逼宫,弑父,囚禁太后,虐杀皇子公主,如今公然将罪名嫁祸给我家王爷,端王殿下,这足够你死十次八次了。”

  “你有证据?”

  “证据么……”宁祺一笑,亮出帝印,高声道:“恭迎皇上太后!”

  皇上?太后?

  人群中一片哗然,但见缓缓自子午正门由远及近的两架步撵,齐齐噤了声。

  骆向端只觉一股寒意升起,扫了眼身后的侍卫,侍卫连忙惊得低下头。

  显然,人没看住。

  第一架龙撵停下,景鸿帝被人从龙撵里缠缚出来,恨铁不成钢瞪了眼骆向端:“逆子!”

  紧随其后,锦公主搀着太后下来,倒是没对骆向端表现出喜怒,对宁祺淡笑着点了点头。

  正想说些什么,骆向端忽然全身无力,提不上力气。

  见宁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转身瞧了眼被侍卫抓住的假宁祺,一下便想通了原因。

  “呵,好手段!”

  “端王抬爱,谈不上好手段,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骆向端不管不顾让人鱼死网破,却没人敢动弹,若说之前骆向端名正言顺,那被害的正主都出来了,谎言自然不攻自破。

  他们不敢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对皇帝下手。

  见大势已去,骆向端终于瘫坐在地上,神形狼狈,似乎对自己失败仍然不敢相信。

  从天堂跌入地狱,落差犹如天堑。

  “来人,将端王拿下,押入大牢候审!”景鸿帝约莫经历了一次实打实的死路,对这位胆敢谋反的亲儿子,于情于理,都不该手下留情。

  骆玄策面无表情,既没有仇人落难的大快人心,也没有大仇得报的侥幸,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宁,他抓紧了掌中柔弱无骨的手,放在嘴边轻轻落下一吻。

  “阿策,怎么了?”

  “子钦,结束了。”

  “嗯,结束了。”

  于他上辈子的仇怨,于骆玄策这几年的煎熬,都结束了。

  这场声势浩大的宫变,在子午门前上演了惊心动魄的转折,以满地的鲜血与端王入狱结了尾。

  回程路上,骆玄策因伤被宁祺强行赶上了马车,肖翼与后来护送皇上太后赶到的周庄清理战场,这里是子午门,是皇城最热闹的领域之一,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

  “子钦怎知太后给的锦囊是先祖帝印?”

  宁祺笑了笑,“猜的,上辈子,直到我离世,都没出现过,想不到定平军竟真的存在。阿策,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

  “嗯?”

  “周庄将军,是定平军统领。”

  骆玄策将宁祺的手抓在掌心,握紧了些,“还真是没想到。”

  “今日先是有百姓闹事,后又是肖翼带着焰国人赶来,子钦,这都是你的计划?”

  “嗯。我去岁易容到离江的时候,同你说过要抓几只老鼠,没想到这老鼠实在狡猾,抓了一年,才露出点皮毛。阿策留下杨烈保护我,但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因为担心你的安危,便在夜半将小六与陌阁陌十七叫到营中,两相易了容。而我趁着夜,直接去了焰国,扶风大哥在焰国已然站稳脚步,借了我些人马,我匆匆回程,就是见你那夜到的皇城。”

  骆玄策将人拉到怀里,温柔的吻了吻额头,“辛苦了,子钦。”

  “为你,再如何都不算辛苦。”

  因为心上人,所以甘之如饴。

  此后同舟

  子午门宫变,被后世誉为大骆史上最有意义的宫变。

  骆向端被判入狱,前后没有几日便查清所犯之罪,殿前会审。最后,景鸿帝念及骨肉亲情,免了骆向端死罪,送往皇陵守陵,以玄铁寒链束之。为避免逃脱,找了天下巧匠打造寒锁,锁上之后,彻底将钥匙融化。

  这招倒是狠。

  从此之后,除非骆向端自断手脚,否则,一辈子到老到死,就只能在皇陵忏悔赎罪。

  骆玄策没有参与骆向端之事。

  早在子午门变故那日,宁祺就差人到宫中向皇帝告了假,说骆玄策伤得重,三月之内不参与朝中之事。景鸿帝亲眼见过骆玄策,自然知道并非如宁祺说的那般严重,但最后爽快准了这个请求,并隔三差五往王府送赏赐。

  北域王在平叛中功劳突出,得皇帝盛宠的消息,飞快传遍了朝野上下,甚至连百姓也津津乐道,仅一夜之间,就出了各种各样的北域王英姿史,说书人赚得盆满钵满。

  朝中百臣是几十年官场练就的人精,闻着味儿都能分辨谁有前途,纷纷带了礼上门拜访。

  起先宁祺还能应付一二,后来发现这些家伙没完没了,实在恼人,干脆也告了病,不管谁来探访,一律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半个月后,骆玄策伤已经痊愈,无需再静养。

  归朝尚早,宁祺原想让骆玄策再养些时日,但骆玄策坚决不肯。为了表示自己已经痊愈,特意将宁祺骗上榻,折腾了半个晚上,迷糊中哄着宁祺答应带他去看那个秘密。

  翌日宁祺醒来时,骆玄策特别殷勤的为他梳洗束发,吃完饭都快午时了,骆玄策终于如愿以偿将宁祺塞进了马车。

  “阿策,我们这是去哪?”宁祺被折腾得狠了,这会儿无精打采,只想睡觉。

  “去南方的小镇。”

  “哦。”宁祺半梦半醒,总觉得自己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架不住困意,在骆玄策怀里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宁祺躺在榻上,被角被人精心压过,窗外传来小贩叫卖声,不是皇城口音。他踩了鞋子下地,撑开窗,下面是一条街,虽没有皇城那般繁华,但往来百姓面带笑意与热情。

  是常年生活富足,安稳才能练就的平和。

  宁祺一眼便喜欢上了这里。

  忽然,一抹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身影闯入视线。

  是骆玄策。

  整条街人山人海,还是叫宁祺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人右手拎了盒子,左手上多了一柄雪色玉笛,把玩着,又珍而重之护着,不叫旁人有机会触到。他闲庭信步,气质斐然,容貌俊朗,惹得路过的姑娘红了脸,拿着荷包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扔。

  终于,有个姑娘跟了一段路,瞧着人就要进客栈,鼓起勇气拦住骆玄策,将荷包举到跟前,面色绯红急促道:“公子,小女子名叫沈清梦,今日得见公子,甚为心悦,望公子赏脸一叙。”

  骆玄策正对着宁祺,宁祺细细瞧着骆玄策一举一动,只见骆玄策皱了下眉头,收起了笛子,对那位沈姓女子道:“本……在下家中有妻,承蒙沈姑娘错付,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我……我不在乎!”沈姑娘打从第一眼见了骆玄策,就心生欢喜,且瞧这人丰神俊朗,举动间透着贵气,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

  宁祺:“……”

  骆玄策:“在下发过誓,此生只娶一妻,姑娘速速离去,莫要再纠缠!”

  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最忌讳缠着男子,那沈姑娘一听,瞬间红了眼眶,收起荷包快速离去,再不多留。

  吱!

  门被打开,骆玄策进门便瞧见窝在窗边贵妃椅上的宁祺,一时有些好笑,“在窗边做什么?”

  “阿策不知,窗边的景物甚是有趣。比如手执玉笛的翩翩公子,被二八芳龄的小姑娘芳心暗许,不顾家中妻室,硬要以身相许。”宁祺语气淡淡,单从这句子,显然听不出情绪如何。

  但作为经历过上述事件的主人公,骆玄策无端听出了一股子揶揄。

  瞧着作怪的家中妻室,骆玄策走过去,俯身吻住嫣红领地,攻城掠池。

  直到将人吻得秋波阵阵,才心甘情愿松开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

  “南方。”

  宁祺一惊,“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昨……不,前天晚上,还有昨天早上,临走前小六也可以作证!”

  “阿策什么时候学会了趁人之危?”

  “我只想趁子钦的危。”

  宁祺:“……”这人是越发会说话了。他叹了口气,解释道:“并非不带你去,只是你有伤在身,不宜长途跋涉。”

  “无事,已无大碍。”

  宁祺再不敢争辩什么,他还记得这男人被质疑后对他做下的混账事,干脆继续盯着窗外,不说话了。

  骆玄策瞧宁祺神情不大对劲,将盒子放在桌上,到榻边坐下,将玉笛呈放进宁祺手中,“此地盛产雪玉,我早差人打了一只笛子,适逢路过,便取了送给子钦。”

  “什么时候打的?”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骆玄策难得沉默下来,宁祺却不依不饶,到最后,骆玄策妥协了,自暴自弃道:“前年。”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宁祺一时悲喜交加,既欣喜于他的情意,又为那时黯然神伤的骆玄策心疼。

  命运啊,着实作弄人。

  “子钦,都过去了,现在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值得。”骆玄策拥紧怀中人,于他而言,这是从前不敢想的梦,如今这人真真切切属于他,从头到尾,从外到内,连心都在他身上。

  他独自那么久,换来一个那么好的宁祺。

  简直像做梦一样。

  “从前的事不提了好吗,我们走好往后的路,子钦,我要你陪着我,直至苍颜白发,也初心不改,好吗?”

  其实他确定宁祺的答案,但好像非要亲耳听见,才心里踏实。

  “好。”

  用过饭,两人继续赶路。此次出来,是骆玄策精心策划,只带了几名侍卫,因为怕露馅,小六作为宁祺的贴身小厮,被留在了王府。他们往南边去,一路走走停停,十日光景,两人便到了南方小镇。

  南方素来以景和气候闻名天下。

  淅淅沥沥的江南烟雨,恰到好处的温暖,让人惬意到心窝子里。

  也难怪宁祺那么喜欢。

  江南少有战乱,百姓生活富足,待人热忱。

  重生以来,宁祺第一次带骆玄策踏足前世他们生活了九年的地方。

  翠竹搭建的竹舍,整间令人舒心的绿意,院子景物错落有致,院前刚种下梅树和桃树,围了长长的篱笆,篱笆外是自然成景的翠竹,密密围了半圈,竹间青石板路堪堪铺建而成,若是来年落了雨,上面会长稀疏青苔。院子后有一条傍着竹屋的小溪,溪水声潺潺,但也不恼人,听来只觉心间舒畅,禅意深远。

  此番景致,诗情画意来形容也不为过。

  宁祺像抛开所有束缚的孩子,将每个角落做什么干什么细细讲了一遍,骆玄策静静跟着,将它们一一记下来。

  “阿策,你从前最喜欢坐在梅园里,温一壶酒,放两只酒杯,沉默着喝整个下午的酒,我就蹲在你旁边,我说不能喝酒,可是你听不见,我只好这样看着你一下午。”

  “你还学会了酿酒,就是那些桃花。是跟村里的阿伯学的,起先阿伯说他的酒方子不外传,后来你成日上门去,帮阿伯做些活计,到最后,阿伯便将酒方子给你了。”

  “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东西,那时觉得苦,如今过了,便又觉得那是你我之间不可或缺的记忆,大概是尝了苦,才教我学会珍惜。”

  ……

  宁祺絮絮叨叨说了整个下午,骆玄策时不时将水递过去给他润喉。

  直到夜幕降临,竹舍里点起了油灯。

  竹舍里铺了临时让侍卫买的锦被,约莫是着过光的,散发这淡淡温暖的馨香,为两人之间平白增添了几分暧昧。

  两人都喝了酒,不同于骆玄策千杯不倒,宁祺浅酌小杯,便有些恍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推到了酒杯便放任自己跌进骆玄策怀里,猫儿一样蹭来蹭去,“阿策阿策……”

  骆玄策不厌其烦,一声声应着。

  “我想养只猫。”

  “嗯。”

  “还想养只狗。”

  “好,明日去买。”

  “我那时就想着,你能养只猫或者狗,也好过你单独一人,不盼朝夕日暮,不盼来日……”许是触景生情,宁祺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悲伤得无以复加。

  骆玄策更是心疼,早知道这屋子背后藏了那么多故事,打死他也不会让宁祺来。

  “不过我决定了,那些都是过去,我要与阿策生活在这里,弥补那些遗憾。”

  还没等骆玄策说些什么,宁祺便抬起头,湿漉漉的绯红眼眶与他对视,宁祺红唇轻启:“阿策,我想要你,现在,下一瞬,还有……往后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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