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两人颇有默契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寒远的《栀子香》广播剧。

　　从录制过程中的趣事聊到小说剧情，最后不可避免的聊到了林晚身上。

　　“林晚？”秦胜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口齿不清道：“怎么听你说起广播剧就三句不离他……”

　　寒远愣了愣，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嗯？说说吧，总觉得你有新情况。”秦胜哼哼了一声。

　　见寒远没有反应，秦胜眯了眯眼，随即恍然大悟道：“哦！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林晚，所以才不要小兔子的吧？”

　　“你别乱说，关林晚什么事……”寒远说罢，一口吃下了一个北极贝寿司，莫得感情的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你现在的样子……啧……”秦胜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寒远问道。

　　“跟我当初问你是不是喜欢小兔子的时候一模一样。”秦胜说道：“否认的那不叫一个快哦……”

　　寒远又愣了愣。

　　“你自己都没发现吧……”秦胜算是看明白了，不过倒也没觉得意外。

　　对于寒远而言，霜叶，那便是肉／体和欲／望的代名词，即使真的喜欢，在寒远眼里这种喜欢也不过是种错觉，他不想要的“错觉”。

　　而林晚，虽然秦胜是第一次听寒远提起，但从他兴奋的表情和赞美的话语中不难发现，对于寒远来说，林晚，就是灵魂和精神的象征，就算还没和喜欢扯上关系，那也是寒远一直在追求的。

　　寒远放弃了肉／体和欲／望，选择了灵魂和精神，这样的决定，的确不会叫人意外。

　　“停止你那些狗血扯淡的脑补。”寒远说道：“我只是觉得和林晚特别合拍而已，就像心有灵犀的知己那样。”

　　“知己？蓝的还是红的？按照你的性子和属性，我这样的才算蓝颜知己吧。”秦胜嘿嘿一笑，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至于林晚么……不是我对他有什么偏见或者什么看法，只是能写出这么火的耽美小说，再加上你的形容描述，我觉得吧，他八成也是个弯的，至少没我直的这么彻底，所以你下意识的把他当成知己了，还是红颜知己，说不定……红着红着他就黄了呢……。”

　　“他的确是……”寒远语塞。

　　他知道林晚的性取向，因此没办法不带丁点儿异样心思的把林晚当成像秦胜那样的“蓝颜”知己。

　　“所以嘛……你要是真觉得和他合得来，那就试试呗，反正你已经决定要放下小兔子了……”秦胜说道。

　　“他有喜欢的人，我饰演的那个角色就是以他喜欢那人为原型的……”寒远无力的解释道。

　　“我知道，你不也说了么，林晚会选你来饰演那个顾什么的，不就是因为你跟他喜欢那人的声音十分相似么？”秦胜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挑唆”寒远道：“那你不就正好可以借着声音相似的便宜趁机挖墙脚了么？”

　　“我对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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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远下午还要去录音棚录音，因此秦胜也就没有喝酒，但他之后说的那一堆絮絮叨叨、啰啰嗦嗦的话让寒远确定，秦胜醉了，喝梨汁喝醉的。

　　“你还真够可以的啊……和小兔子那是什么都不知道，光顾着上床了，和林晚……那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光顾着神交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别人呢……感觉那林晚就是你身上抽下来一根骨头、剜下来的一块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是你老婆呢……”

　　“要是你和林晚真的成了，记得领出来让我见见啊，我到要看看那林晚是个何方神圣，能让你舍得不要白白嫩嫩的小兔子，啧啧，是真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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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远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稀里糊涂的听了个大概，可能连个大概也没有听进去。

　　结束了这顿闲聊时间比吃饭时间更长的自助餐，寒远匆匆赶去了录音棚。

　　今天的录音工作对于寒远来说不算轻松，除了要录制完成两期《栀子香》广播剧的内容，他还要给小红砖当配音导演。

　　第四期的剧本他之前已经找林晚讨论过了，寒远自觉对于人物心理和主线剧情的把握没有问题，再加上小红砖今天的状态还算不错，对沈落星情绪的拿捏也恰到好处，因此整个录制过程还算顺利。

　　结束了第四期广播剧的录制，寒远和小红砖离开录音棚中场休息。

　　泡泡拿着新鲜出炉的第五期剧本来找两人。

　　“喏，第五期的剧本，今天辛苦你俩了！”泡泡说着，一人一本剧本递了过去。

　　“不辛苦不辛苦，是我麻烦大家了。”小红砖接过剧本翻看起来。

　　他和寒远都不算什么经验丰富的配音演员，没法单独一个人把两个人的感情对手戏演绎出真情实感，所以为了补上之前因为出席一系列线下活动而落下的广播剧录音，不得不拖着寒远和他一起“加班加点”一天录两期。

　　“那今天的夜宵你请客？”寒远笑着问道。

　　“没问题，想吃什么？”小红砖掏出手机，点开了外卖APP。

　　“让泡泡点吧，我们先把第五期的剧本对一遍？”寒远说道。

　　“行。”小红砖点头。

　　顾沉月：别碰我……

　　姚窕：沉月……我……

　　姚窕：我就是来给你……送点吃的……

　　姚窕：你知道你易感期到了……情绪不稳定……

　　顾沉月：我说了……别碰我……

　　姚窕：我做了你最爱吃的……

　　（哗啦，顾沉月把饭菜掀翻）

　　顾沉月：离我远点……滚……

　　（沈落星进屋）

　　顾沉月：师尊……师尊……

　　（瞬间变脸，扑过去抱住沈落星）

　　沈落星：……（抬手轻拍顾沉月）

　　顾沉月：师尊……我要师尊……

　　沈落星：（叹气，对姚窕）你先出去吧，我来照顾他。

　　姚窕：好……

　　顾沉月：师尊……

　　沈落星：嗯。

　　顾沉月：师尊……

　　沈落星：嗯。

　　顾沉月：师尊，我饿了。

　　沈落星：姚窕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腊肉炒饭和冬瓜汤，你怎么不吃？

　　顾沉月：师尊……我想吃酱油蛋花面……你做的……

　　沈落星：……好。

　　沈落星：我去给你做，你在这里等我。

　　（顾沉月抱着沈落星不放）

　　顾沉月：不……

　　顾沉月：不让师尊走……

　　沈落星：那我怎么给你煮面？

　　顾沉月：我跟着你……我不添乱……

　　沈落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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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人甲：沈仙师……

　　（被顾沉月信香攻击，惊慌后退）

　　沈落星：（对顾沉月）收收你的信香。

　　顾沉月：哦……

　　沈落星：（对路人甲）说吧，什么事。

　　路人甲：那个……

　　路人甲：不是什么要紧事……我还是……

　　（话没说完，转身就跑）

　　沈落星：……

　　顾沉月：师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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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播剧的第五期内容主要讲的是身为天乾的顾沉月突然进入易感期，敏感脆弱又暴躁易怒，见谁都跟被侵犯了领地的大狮子似的炸着毛呲着牙，原本令人沉醉的梨花白酒香味的信香也变得极具攻击性起来，就连他“深爱”的姚窕也迫于他信香的威慑而近不得他的身，偏偏沈落星一出现，他就变成了粘人又乖巧的小猫咪，喵喵呜呜的抱着沈落星不肯撒手。

　　而沈落星也是极尽温柔和耐心的照顾着顾沉月，但却在顾沉月安稳渡过易感期后恢复了他惯有的冷淡，甚至多了一份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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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剧本，寒远有些回不过神，呆愣愣的。

　　他最开始在通过剧本和顾沉月共情以及广播剧录音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把霜叶代入沈落星，可自从意识到和霜叶之间不过错觉一场并且决定要离开他之后，他越来越多的却是把林晚代入沈落星，虽然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沈落星没有具体的样貌，但毕竟林晚就是沈落星的原形，再加上他和林晚之间那种难以言喻的默契，这么代入也算合情合理。

　　只是现在，就在刚才，他在和小红砖对剧本的时候，不知不觉的，霜叶的那张脸却渐渐出现在了那张他素未谋面的、本该一片空白的林晚的脸上，被他努力驱散之后，又重新汇聚浮现，如此循环往复，一挥即散却又挥之不去。

　　因为他从易感期的顾沉月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是那次醉酒之后和霜叶在一起时的自己。

　　易感期的顾沉月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沈落星身后，而醉酒之后自己的则是像只大狗子似的黏着霜叶不肯撒手。

　　易感期的顾沉月只肯吃沈落星做的酱油蛋花面，而醉酒后的自己同样觉得霜叶做的酱油蛋花面才是人间绝味。

　　易感期的顾沉月尽管闻不到沈落星身上的信香，却依然埋头在他脖子里不停蹭嗅着，而醉酒后的自己对霜叶身上的香邂格蕾红姜香味毫无抵抗，一闻到便忍不住红了眼。

　　易感期的顾沉月不仅满心满眼就只有沈落星，还霸道又幼稚的盼着沈落星也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但凡有人夺去了沈落星丁点儿的注意，他都毫不留情的用信香疯狂压制攻击，而醉酒后的自己虽然不至于攻击旁人，但只要霜叶有稍稍的分心，不问缘由，他都会发了狠似的拼命折腾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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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是……几乎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