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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于公于私

肉肉喵 12114字 2022-11-13

  既然知道百日春的毒并不是想解就能解的,梅香寒也就把此事暂且搁置了,回头开始调查在自己问话时候缺席的人。然而等到夜幕降临,那人都没有回去客栈,然而不管问谁,都说不知道这人去了哪儿。

  “老大,会不会是他畏罪潜逃了?”再度打探不出消息、悻悻而归的苗嘉问。

  梅香寒靠在胡同拐角的墙上,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这家客栈进进出出的人:“这人叫什么,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是无极宫的弟子,叫卢崛。”

  “无极宫卢崛?”梅香寒眉头微蹙问,“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看起来很年轻,中等个头,穿一身灰袍,皮肤很白,但是那种没有生气的白。”

  梅香寒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自己做统计时确实见过这么一个男人,行为举止都带着一股死气,让人印象深刻,但此人的气场又有点奇怪,是很容易被人忽略掉的那种,确实是个十分适合犯下这两起案子的人选:“走,去查他的屋子。”

  “是!”

  “梅捕头,这么晚了怎么突然过来?”童弈正在大堂给其他人解惑,看到梅香寒带人进来,起身上前询问,“可是又有什么事发生?”

  “查点东西,就不打扰童神医跟大家聊天了。”抱拳行了个礼,梅香寒并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带着人朝后院走去。

  卢崛的房间跟两个死者的房间并没有挨着,但却在同一排,如果沿着房檐下没有被雨淋到的地方走,也就不会留下痕迹了。梅香寒推开房门,苗嘉打着灯笼率先进去点亮了屋里的蜡烛,只见整间房间十分整洁,一点都不像有人住过的模样,床上还放着个包袱,徐炳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瓷瓶,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液体。

  “老大,看这个!”

  梅香寒接过瓷瓶打开,轻轻嗅了一下,跟在第二名死者房间内地上液体残留的味道极像:“林毅,你拿着去让童神医确定一下,是不是七日散的毒。”

  林毅接过她递过来的瓶子走了。

  徐炳带着人在屋子里仔细地搜了一遍,又发现了一小块怎么也不化的冰,十分惊讶:“老大你看,天这么热,这冰竟然丝毫不化!”

  那边去问的林毅也回来了:“老大,童神医说确实是七日散的毒。”

  “若明日还找不到人,”物证现在已经全了,梅香寒说,“那就去衙门找画师把画像画出来,做成通缉令发下去。”

  “是。”

  虽然锁定了凶手,但梅香寒心里总觉得似乎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把整个事情重新捋一遍又会发现完美解释了所有问题;而且还有其他人的口供,卢崛确实有跟两名死者在大堂里说过话,只不过三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倒是没人知道说了什么,但是用来解释三人都是牡丹教教徒也足够用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临走前,梅香寒又环视了一圈屋子,总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房间里又正常的很,最后只能摇摇头,带着满腹疑虑离开。

  回到客栈的时候,雾隐山庄的弟子都歇息了,大堂里空无一人。梅香寒放轻脚步上了楼,只见隔壁盛柳的房间还掌着灯,下意识抬手想敲门,在手落到门上之前,还是收了回来。

  其实从梅香寒回来的时候,盛柳就听到了她的声音,哪怕她放轻了脚步上楼,自己还是听出来了。尤其是当她停在自己门前时,盛柳觉得内心那股情绪又有躁动的趋势。还好她离开了。

  梅香寒发现自己一离开,隔壁房间就灭了灯,脚步顿了一下才推开自己的房门进去。

  从怀里掏出“仲夏”和“七日散”摆在桌上,梅香寒突然意识到问题出在了那里——如果是畏罪潜逃,卢崛为什么要把物证留在房间里,他明明有足够的时间逃跑,不至于是因为太着急而忘了。

  “七日散”被遗留下也就算了,此毒虽然很贵,但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很难弄到的毒.药,可是“仲夏”不一样,牡丹教从来没有暴露过的东西,卢崛会蠢到连它也忘记吗?

  可如果真凶不是卢崛,那卢崛现在人又在哪?是凶手的同谋?还是已经被凶手灭口了?越想越觉得卢崛是被嫁祸这个可能十分靠谱,梅香寒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那么那个宁可让“仲夏”曝光,也要找个人背锅的真凶到底是谁?

  如果那个人会易容,可以假扮成卢崛的模样,那么也就不仅限于那一个客栈内,而为了后续处理情况,真凶会做什么选择呢?

  梅香寒觉得自己快要摸到谜团的线头了。

  “梅捕头可是说真的?”

  “自然,”面对众掌门惊诧的目光,梅香寒说,“昨夜,我们已经在他的房间找到了杀人用的‘七日散’和——作为杀死岳舟凶器的、牡丹教独有的一种名为‘仲夏’的冰。”

  “牡丹教?!”听到牡丹教,所有人都面露诧异之色。

  梅香寒快速扫过每一个人的表情,又说:“是的,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牡丹教。”

  “所以这次是牡丹教为了阻止我们开武林大会才下手的吗?”

  “那也就是说,有牡丹教的人混在我们中间?”如果真是这样,那牡丹教的人会不会已经潜入各个门派的顶层,甚至操控此次武林大会呢!想到这个可能,所有人都面露难色。

  “诸位稍安勿躁。”云鹤观主出来主持了场面,“先听梅捕头说完。”

  “可以断定,凶手卢崛就是牡丹教的教徒,现在他已经畏罪潜逃,想必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不会再敢回来;”梅香寒看到他们的表情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说,“诸位倒也不必担心,据我的情报网回报,已经没有其他牡丹教的人潜在这里了,武林大会可以继续正常召开,至于抓捕凶手的事,就交由在下来做。”

  云鹤观主拱了拱手说:“多谢梅大人替我们找出真凶。”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梅大人,不过命案耽误的时间,我们武林大会或许……”

  “顺延便是,”梅香寒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来回打量着,“不知诸位打算何时重新开始?”

  “那便今日吧。”几个人稍微一商量,便重新敲定了时间,“既然梅大人还要去缉拿凶手,那我们也就不好多做挽留了。”

  “谁说我要走了?”视线扫过说话的人,梅香寒微微一笑,“抓人自有其他人去做,虽然凶手不敢回来,但于公于私,本捕头都得在这里待到你们大会彻底结束。”

  ……

  既然你不走那你说什么“交由在下来做”啊!几个人内心都充满了无力感,还是怪他们太天真,“于公于私”的重点还是于私吧?有盛柳在,这女魔头哪有那么容易离开啊!

  武林大会可以重启,大家都十分开心,尤其是梅香寒保证了不会再有牡丹教徒潜伏;虽然之前出了点小插曲死了两个人,但依旧没有阻止大家对武林盟主之位的期待。

  这次比武,盛柳也到了场,跟蓝歆坐在一起,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仿佛来也只是卖她一个面子。蓝歆早就习惯了她这样,也不在意,只是跟其他人互相奉承着,做好一个蓝家大小姐该做的事。

  因着之前怀疑盛柳是凶手,升阳宫跟雾隐山庄的关系一度被激化,如今所有弟子也被放了出来,姬有有些惭愧地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之前的事,师弟们太过浮躁,多有得罪,给蓝小姐和盛女侠陪个不是。”

  毕竟雾隐山庄是如今武林新秀势力中最大的一家,也是整个武林中财力、武学实力都排得上名号的势力,升阳宫虽是百年门派,却日渐式微,现在盛柳洗清了嫌疑,自然是不好跟雾隐山庄继续交恶的。

  蓝歆不愧是雾隐山庄的大小姐,哪怕之前被人指着鼻子质疑,也依旧可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姬大侠太客气了,人在江湖,少不了偶尔会有误会,误会解开就好了,想必盛师姐也并不在意这些。”

  “蓝小姐和盛女侠大人大量,姬某佩服。”

  “姬大侠敢作敢当,小女也十分钦佩。”

  被美女这么一吹捧,姬有有些飘飘然,表情肉眼可见的羞涩了起来。

  从姬有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盛柳就把目光投向了远处,此时余光瞄到这一幕,只觉得十分无聊,等人离开,对蓝歆说:“明日你自己来,等最后一天选盟主我再出席。”

  “盛师姐可不是这么答应闻长老的。”

  “师父那里我自会解释。”

  “那师姐之前弄丢了腰佩的事……”蓝歆笑眯眯地,压低了声音说,“若师姐肯坚持每天出席,这件事师妹就帮师姐处理,如何?”

  之前跟梅香寒说的自己又换了新的腰佩是真,但并不代表弄丢腰佩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而蓝歆这边,盛柳也一直没有说自己腰佩是因为什么弄丢的,毕竟司空鲤的存在,除了梅香寒,她谁都没有说。

  虽说自己现在并不是很怕师父的处罚了,可童年的那些记忆到如今都是她的噩梦,若是可以避开,还是可以的,盛柳衡量了一下,还是点了头:“那就有劳师妹。”

  梅香寒依旧坐在那棵树上,自从那天大雨之后,天反而晴了起来,万丈高空之上只挂着一轮硕大的太阳,连云彩都没有几朵。

  擂台上的比武依旧是那么无趣乏味,不过她现在有了别的观察目标……们,可惜对手伪装得太好,到现在竟也没有被她抓住太多的马脚。

  “不愧是牡丹教的人啊。”垂下来的腿随意晃了几下,梅香寒靠着树干,随手扯了片树叶下来,在衣服上蹭了蹭,叼在嘴里,“牡丹教、雾隐山庄、空天阁……如今的朝廷还真是难做呢。”

  只有一下午的武林大会在不少人的提心吊胆中终于结束了,回到客栈,看到在大堂啃肘子的齐仵作,梅香寒有些诧异:“你还没走?”

  “你没说啊。”

  陆续赶回来的山庄弟子看到两人在大堂聊天,忍不住留下偷听。

  “我不说你就不走啊。”梅香寒抽了双筷子出来,让小二给自己上了个碗,从齐仵作碗里插了一半没被动过的肘子出来说,“正好,你这次回去帮我给家里捎句话……”

  “等下,我可没说我要走。”齐仵作打断了她,“我要留下看武林大会,我还从来没看过呢。”

  “你会武吗?”梅香寒头也不抬问。

  齐仵作啃着肘子回答:“不会。”

  “那你看个什么,快回去了,麟安府衙需要你。”

  “看热闹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毫无内容,偷听的弟子们觉得无趣也就离开了。盛柳回来,就看到两个人面对面,一人一碗肘子吃得开心还有说有笑,只觉得分外扎眼,叫过小二来说:“把饭菜送到我房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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