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眼见眨眼间这一群原本笑意盈盈的莺莺燕燕各个梨花带雨,不由头皮发麻。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信念,他赶紧端了杯酒送到慕容复面前,大声道:“慕容,语出不敬唐突佳人,还不快快赔罪!”
慕容复哑然失笑,正yù为自己辩解两句,耳边却忽而听到一个熟悉的女音低笑着道:“慕容公子好狠的心肠啊!究竟要惹得多少女子为你伤心落泪,你才肯罢休?”
大伙循声望去,却见着一身柳色罗衫淡扫蛾眉的京师行首李师师俏生生地立在了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李师师:慕容公子好狠的心肠啊!究竟要惹得多少女子为你伤心落泪,你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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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国土之争
月上中天,慕容复借口醒酒悄悄退了出来。此时天已晚,大厅内已无多少客人与女jì。慕容复趁着无人注意,加快脚步走下高楼穿过后院,钻入了一处大花园。
这大花园里花墙林立道路难辨,乃是仿英国的树篱迷宫所建,近日在汴京城的纨绔群中很是闻名。每日里不知有多少自负聪明的客人被女jì们带到此处玩捉迷藏的游戏,更不知有多少客人在挑战失败后心甘qíng愿留下大笔钱财以掩人耳目。
当然,作为这处迷宫的设计者,这花园迷宫自然难不倒慕容复。只见他在花园里飞快地转了几个弯,很快便见到花荫深处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在望。在这间木屋外,有两名黑衣男子正守在门口。见到慕容复出现,二人急忙躬身行礼。“见过公子爷。”
慕容复点点头,尚未及说话,花园里忽然传来一串铃铛轻响的声响。两名黑衣男子同时变色,慕容复却在稍稍愣神后忽而微微一笑,随口道:“你们留在这。”说着,便转身向声响传来的方向行去。
只见他慢悠悠地穿过两处花墙,迎面便见着一脸无奈的乔峰正盘膝坐在一棵花树下。“乔兄,怎么如此有雅兴半夜来逛花园?”慕容复走上前轻笑着道。
乔峰也好似早料到了慕容复的到来,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问道:“奇门遁甲?”
慕容复含笑摇头,坦白回道:“迷宫罢了。”顿了顿,又问。“乔兄为何而来?”
“来瞧热闹。”乔峰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着道。“慕容贤弟手段了得心思缜密,愚兄望尘莫及。”原来刚才慕容复前脚离开,乔峰后脚就跟了过来。他深知慕容复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不敢跟地太紧。哪知就因为这“不敢”,才进入花园,就眼睁睁地看着慕容复三转两转没了踪影。他急忙追上,结果却迷了路,想跳上树枝辨一辨方向,又不料每株花树上都挂了铃铛。
乔峰这般所言,慕容复亦是一声叹息。“乔兄何故妄自菲薄?我们一行八人,猜到我来此处另有目的的也唯有乔峰而已。所以,我究竟哪里出了错?”
乔峰仰头想了想,慢慢道:“今夜宴席你不曾将女jì请回家宴客,反而亲自跑来了。”
宋时风气开放,将女jì请回家宴客助兴也是平常。慕容复点点头,回道:“为何不是因为师叔生xing严谨,我才不愿将这些女jì请回家?”
乔峰当下反问:“若是顾忌小苏学士,为何又将苏迟与苏适带来?”
慕容复登时哑口无言,点头道:“又或者我的确是来消遣的?”
“明日便是正旦大朝,以贤弟的为人,纵然消遣也不急在这一时。”说到这里,乔峰不由略有困惑。“我原以为贤弟是少年qíng热偷偷来会佳人,只不过此处的老鸨并不识得贤弟,而你又对这儿这般熟悉……”
“jì院与酒楼向来是消息最多的地方。”既然被乔峰识破了,慕容复也就无意掩饰。“这家jì院的确是我慕容氏的产业之一。”
慕容复这般坦白,乔峰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他原以为慕容复是看上了哪个佳人,却因曾经对皇家拒婚的缘故不敢声张。想不到连这家jì院也是慕容复的产业,那他神神秘秘漏夜前来总不会是来查账的吧?乔峰急忙止住了脚步,赧然道:“贤弟若有要事……”
慕容复急忙出手扯住他,笑道:“乔兄既然跟来了,就随小弟去见见未来弟妹罢!”
大家都是聪明人,事qíng到了这一步,乔峰自然明白慕容复要见的绝然不是什么佳人。他见慕容复待他毫不见外,心中也是满满的欢喜,当即将错就错地取笑道:“当真不介怀?”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何须介怀?”慕容复朗声回道,拉着乔峰走出了这处迷宫。
能让慕容复大费周章暗中相见的果然不是什么绝代佳人,而是两年前被慕容复派去西夏卧底的公冶乾。而公冶乾如今的身份,正是西夏使团中的一员。
乔峰见到暌违数载的公冶乾果然十分意外,慕容复又不得不为此费一番口舌解释一番公冶乾这两年来的动向。听闻公冶乾借李延宗引荐孤身潜伏敌营,乔峰不由肃然起敬,连声感叹:“当年慕容带走李延宗,我还纳闷所为何事。想不想、想不到……公冶二哥忠心报国,乔某佩服!”
公冶乾原本对自己卧底的壮举十分自得,只是一听乔峰提到李延宗,却又隐隐有些不自在。与乔峰简单客套了几句后,就急急转口向慕容复汇报了一条大消息。“明日正旦大朝,夏使讹啰聿将上疏求所侵兰州、米脂等五砦。”
公冶乾话音一落,乔峰就已忍不住一声冷笑。“痴人说梦!”在乔峰看来,五砦之地原就是华夏故土,因大宋军力孱弱方为夏人所窃取。伐夏之战,宋军将士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夺回旧地,可谓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如今夏人倒打一耙,居然指责大宋侵占他们的国土,还要求归还,不是荒天下之大谬么?
然而慕容复熟知历史,却知司马光本人乃是“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这一理念的终极拥趸。他身为大宋的宰相,对面夏人的无礼要求非但不觉荒唐,反而上疏哲宗皇帝表示兰州、米脂等地原为夏人故土,开启战端是大宋不义,请求归还西夏六寨之地,并且发自内心地认为以国土换夏人的友谊很是“美也”。在原先的历史上,对于司马光这种“很傻很天真”的执政理念,满朝上下异议者众,无奈当时太皇太后对司马光言听计从,平章军国重事文彦博同样支持司马光。有这三巨头坚持要“归还”夏人国土,其余的满朝文武异议再多,也是徒劳了。
公冶乾的思想境界同样没有司马光如此高远,听到乔峰的嘲讽,他也跟着点头道:“如今西夏是梁太后秉政,皇帝秉常被太后挟制已久,听闻这些时日身体每况愈下。皇帝若死,梁太后为平息朝野怒火,多半会借口大宋不肯归还土地挑起战事,公子爷不可不察!”
慕容复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暗自心道:西边只要还有种谔一日,战事就可暂不予考虑。如今的qíng况,还是先想办法让司马光不要做那自打耳光的蠢事才是正经!“公冶二哥辛苦,不知二哥此次是以什么身份来汴京?”
问起自己在西夏的官职,公冶乾的面上登时掠过一丝得色,qiáng压下轻快上扬的语调尽量沉稳地答道:“不敢有瞒公子爷,属下如今官授六品巡监。此次讹啰聿出使我大宋,属下正是讹啰聿的护卫队长。”六品官阶于武将而言已是中层将领,并且按照官场规矩,公冶乾若能安然完成此次出使任务,他很快就将再升一级。可见公冶乾虽是卧底,但在西夏却是相当地官运亨通。
理论上说,公冶乾的官职越高就能越容易得到西夏的机密消息。然而慕容复听公冶乾汇报官职却并无任何欣喜之色,反而在沉吟片刻后公事公办地道:“如此,便要麻烦二哥为我做一件事。”
公冶乾赶忙低头道:“公子爷何出此言?公子爷若有吩咐,公冶乾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明日大朝后,请二哥带几个西夏武士去‘锦林楼’吃酒。我这自会安排人与你们起冲突,届时二哥便趁机将西夏国书的内容宣扬出来,还要言之凿凿说是司马相公畏惧夏军,已答应讹啰聿归还五砦。总而言之,态度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事qíng闹地越大越好。”慕容复目视着公冶乾,意味深长地道。“只有把水搅混了,我们才好趁势摸鱼。”
公冶乾侧目瞥了乔峰一眼,“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公子爷尽管放心,属下定教公子爷满意!”
“好!”慕容复抚掌而笑,“二哥如今身份特殊,复官就不留你了。待成就大业,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不迟。”说着,又执着公冶乾的手殷殷嘱托。“二哥孤身潜伏秘密战线劳苦功高,复官对二哥别无所求。一切,以二哥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公冶乾走后,乔峰终于忍不住问道:“慕容以为,司马相公竟会答应归还夏人土地?”
慕容复长叹一声,沉重地道:“新旧两党恩怨已深,司马相公为人固执,凡是新党支持的他都会反对!不但要抹去新党夺回故土的功劳,还要将新法如数废除,新党成员全部贬官流放,唯有如此才能震慑朝野再不敢提‘变法’二字。”
乔峰闻言立时呆立当场不能言声,他打心眼里希望慕容复是危言耸听污蔑宰相,然而他与慕容复相识已久向来知道他于政事明见万里十言十中。只见乔峰的面色倏忽数变,许久方艰难地道:“国家大事,岂容私仇儿戏?”
慕容复又是一声长叹,负着手往外行去,一边走一边轻声道:“抱怨无用,赶紧想办法罢!倘若五砦之地真归了西夏、大义名分也归了西夏,岂不是教战死的西军将士们死也闭不上眼么?”
提起那些战死的泽袍,乔峰立时眼眶一热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赶忙收拾心qíng,几步追上慕容复道:“贤弟说得很是!我能做什么?”
“先去找种师道,设法告诉种经略这个消息,别等明日再手忙脚乱。这是家国大事,纵然司马相公一意孤行,也绝不会一时三刻就下决断。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务求满城风雨,形成舆论压力,也好让司马相公不敢罔顾民意。”以慕容复的经验,民意能让司马光当上宰相,却绝不可能将他拉下马,甚至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但至少群qíng汹汹,能暂时制住他的手脚。接下来,就是要利用舆论压力推动朝廷召开大朝会,使文武官员共同参与讨论决策。华夏民族自chūn秋以来就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主权思想,宋时虽说对这国土之争态度暧昧,可只要朝会一开,但凡司马光还有分毫理智,他就绝不敢明着承担这“扭曲大义、奉送故土”的罪责。只叹苏轼还在回京的路上,蜀党群龙无首;洛党首领程颐一介腐儒不通政事,不足与谋;新党党魁章惇虽说战斗力极qiáng,可惜xingqíng刚愎蛮横已是冢中枯骨。好在种谔未死,武将集团擎?/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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