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徐知行低声道：“我好累，暂时走不回去了，让我在这里......歇一歇。”

　虽然舒容没有勉强，但还是伸出手穿过了徐知行的腋下，而后稍一用力就把他给半扶半抱了起来，“那就去沙发上歇。”

　说罢，他就把徐知行转移到了沙发上去，还贴心地拿来了沙发垫。

　这时，徐知行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盯着舒容的侧脸看了半晌后，他才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舒容于是停下了动作，同样专注地看着他，“那你想让我走吗？”

　这个问题让徐知行愣住了，因他此时的头脑本就混沌，所以根本没办法去细想，迟疑了片刻还是诚实道：“我......我是不想让你走，可是你必须要走。”

　“为什么？”舒容平静地问道，“你不敢面对我吗？或者说，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望着天花板，徐知行花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他在说什么，但他混乱不堪的脑子根本难以组织语言，最后也只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你走吧。”

　闻言，舒容又定定地看了他许久，而后才慢慢站起身。

　听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徐知行也把脸埋进了沙发垫里。

　走吧......不要再来......影响他了。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片濡湿，但那点泪水也很快就被柔软干燥的沙发垫吸收了进去，若不是上面残留下来的水渍，也许谁都不会知道他曾经在这里哭过。

　就像他和舒容还有付今非，在分开之后，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那段日子就如同镜花水月般虚假又美好，终究不是真的，也只有他们三人才清楚。

　但无论如何，都是不属于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徐知行才把头抬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最后一点水痕。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进到浴室里洗个澡，谁知一扭头就看见有道人影正站在玄关的阴影处。

　徐知行顿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几乎醒了一半，他咽了口唾沫，按耐住心慌，再一次定睛细看过去，这才发现那人正是舒容。

　“......舒容，你还没走吗？不开灯站在那里干什么？”

　沉默了一下，舒容才轻声道：“如果哪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你会后悔吗？”

　这句话让徐知行怔了怔，反应过来后，他便暗中攥紧了拳，指甲也顺势陷入手心的肉里：“舒容，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而且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舒容的语气却有些奇怪：“我不想听这个。我问你，如果哪天我真的走了，你会不会后悔？”

　抬起眼茫然地看着他，但徐知行最后还是说：“不会，我已经......决定了。”

　又过了许久，他才听到舒容笑了笑。

　“那就好。”

　话音落下，舒容就打开了门。

　那一刻，徐知行心里突然空了一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只是隐隐约约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

　但此时此刻的他无法深究，只能拖着沉重又疲惫的步伐走进浴室里洗漱。

　他其实醉得并不太厉害，只是有些故意放任自己臣服于酒精之下，得到这么一个逃避喘息的机会。

　或许真的只有时间才能抚平一切吧，但如果舒容继续这么缠下去的话，徐知行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再次重蹈覆辙。

　即将入睡之前，他忽然想到了那个还被遗留在桌上的保温杯。

　付今非来一个，舒容又来一个，好像他们俩就非要在自己这里留下点什么东西做纪念似的。

　......不过算了，反正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拿去还给他们的。

　一边这么想着，徐知行终于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甚至觉得昨晚的事就仿佛是一场梦，要不是切切实实看见了那个舒容留下来的保温杯，徐知行一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打开保温杯看到里面早已失了温度的醒酒茶，他叹了口气，还是把它们统统都倒进了下水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