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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改变[VIP

张无声 12718字 2022-11-10

  周鹤微微一顿。

  他想过宁绥同邬篦接触到或许会记起点什么。

  毕竟邬篦同他的灵魂融在了一起,周鹤当年动了禁术也只能将他们分离,分离还导致了宁绥的魂魄剥离掉了一部分,不过邬篦的魂魄同样是残缺的。

  只是因为邬篦比宁绥强,所以邬篦的记忆是完整的,就是精神不太正常。

  周鹤虽是现如今玄师的顶尖,但他也没法算得宁绥的魂魄残缺后究竟会怎么样。

  所以在来找宁绥时,周鹤便做好了宁绥会变成邬篦那样喜怒无常的准备。

  反正他乐意纵着宠着。

  只是比较可惜的是他没能见到宁绥的情绪波动。

  他的宁宁还是那冰层下不化的积雪,冷冽刺骨。

  更可惜的是宁绥的记忆不完整了。

  周鹤当时一眼便能瞧出来。

  但他没想到宁绥会想起那么多。

  老实说他觉着他那时着实有些狼狈,唯一让周鹤庆幸的便是宁绥闭着眼没瞧见他难堪的模样。

  所以周鹤在这点庆幸中淡定自若:“唔……”

  他弯着眼低笑:“那倒不必,哥哥就挺好。”

  这若是换做之前,宁绥定是要冷冷睨他一眼,或是面无表情的抬起自己的右手以示警告,可他恢复了记忆后就不一样了。

  他不傻,也不天真,晓得没有师徒情会到这种程度。

  就算有,也是欠了什么天大的情。

  可周鹤不欠他。

  相反,如果不是周鹤,他不会成为玄师,到后来好好的出现在了阵法里头。

  宁绥从未想过会有血脉以外的人在意他。

  更遑论这个人是周鹤。

  当他想都不敢想的事降临时,宁绥并没有窥到一丝甜蜜与喜悦。

  他所拥有的只有不解和害怕。

  但宁绥没有离开。

  他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周鹤,一言不发。

  他想不通周鹤为何会对他也有这样的念头。

  周鹤见他不吭声,也不催他,好似方才真就只是一句玩笑而已。

  他慢慢的摩挲着手里的纸张,换了话题:“不过来瞧瞧么?”

  宁绥默然片刻,到底还是起身穿好了黑靴走向他。

  他在周鹤身侧坐下,同他一起挤在这小小的门槛上,垂眸去看上头的诗句。

  周鹤抽出其中一张工笔画:“你看这个。”

  上头画着青葱绿郁的山林,山间小道上,还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瞧穿着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宁绥瞧了许久,没发现什么玄机。

  他偏头看向周鹤,周鹤便无奈的指了指画中人的身影:“是杨平安。”

  宁绥没说话。

  他无法理解周鹤怎么看出来的。

  “他腰间配了块长命锁。”周鹤说:“先前他从你脚底下夺他的文章时,我便注意到了。毕竟头一次瞧见有人把长命锁挂腰间的,倒是挺稀奇。”

  宁绥垂眸又看了眼那小小的身影。

  周鹤一边将纸张翻过去,一边随口道:“我当时担心那杨平安有什么问题会伤着你,故而多注意了些。”

  宁绥面无表情的睨了周鹤一眼。

  如他所料,他这一眼就瞧见了周鹤因为忍笑弯的十分漂亮的眉眼,在注意到他的视线时,周鹤也没有半分的避让,只哑笑着说了句:“抱歉……”

  故意的。

  宁绥的手指扯了扯自己的提线。

  他就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了他的心思,但很早开始周鹤就在故意惹他。

  点鱼是、河灯是、就连茶叶也是……

  宁绥突然又有点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他此时此刻有种周鹤只是想要拿他寻开心的错觉。

  宁绥正冷酷的给自己泼冷水让自己清醒点别中了周鹤的美男计,却不想周鹤忽地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脸。

  宁绥一顿,浑身瞬间僵硬,就感觉到周鹤温热的指腹点着他的脸颊往上提了提,牵动了他的嘴角。

  周鹤笑眯眯的:“笑一下嘛,别老板着脸,出去别人都以为你是我师父,而不是我是你师父。”

  宁绥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把抓住了周鹤的手腕。

  他细长白皙而又消瘦的手微微用力,骨节和青筋便全部冒了出来。

  宁绥将周鹤的手拿开,随后松开了自己的手,只是在衣袍拢上来的那一刻,宁绥借着遮掩到底还是没忍住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他的左手没有提线缠着,所以他不用担心会弄伤周鹤,也正是因此,所有的温度没有一丝保留的全部传递给了他。

  周鹤被他强行拿开了手,也不生气,反而是笑的更加灿烂,他一边给宁绥看画背后写着的东西,一边说:“不过不笑也好。”

  小朋友这样冷冷酷酷的,也只有他敢接近。

  宁绥没多想他话里的深意,只垂眸看着上头写的一行诗——“原是一朝春风入梦,拂袖掩面轻拭晨露”。

  同那小姑娘背的一模一样。

  也坐实了宁绥的猜测。

  杨平安五人许是在某次外出游玩时无意间认识了这位名叫罗扬的书生。

  先前他猜六人关系并不怎么好,但现在瞧着这幅画,想必关系是极好的。

  虽说他并不能明白一个一心想考取状元、加官进爵的书生怎么会和这些纨绔走到一起。

  “你再瞧瞧这个。”

  周鹤抽出一封信递给他:“罗扬写给杨平安的。”

  宁绥用左手接过,单手打开来看了——

  【你若真想学,便要从基础的三百千开始学起。莫要浮躁,也莫要觉着自己不行,还未尝试怎能放弃?我等你有朝一日同我一道在官场相见。至于你说的那事……京中的确有此风气,但你母亲视你为珍宝,日后万不要再同我提起。

  只是愿来生你我有一人为女子……我也就只能在这儿直白的写写了,真希望有朝一日寄给你的信不再是那般规矩死板,也不用藏着我的心思。

  平安,我们都是一样的。】

  宁绥皱了下眉。

  周鹤漫不经心道:“杨平安喜欢罗扬。”

  这不为世俗所容的情就这样被周鹤随意的剖了出来。

  宁绥沉默着看着宣纸上清隽的字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周鹤瞧着宁绥没有半点变化的侧脸,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就晓得他是在意的。

  京中虽有男风,但那是玩乐和逗趣,哪有人真真正正的愿意娶男子为妻?

  宁靖继位后,的确改了很多陈旧的规矩,可不代表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就能被剔除。

  真要选,宁靖怕是都无法接受宁绥喜欢他这件事。

  周鹤不在意。

  但他在意宁绥所在意的。

  宁绥看着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无所谓,但其实他打小就用世俗和规矩将自己束缚的死死的。

  宛若被提线重重包围困死的蝴蝶,连扇动翅膀都是妄想。

  所以周鹤并不急。

  他愿意慢慢的、花费精力与时间去一点点引导宁绥,将宁绥从一个又一个的死结中带出来。

  宁绥还想回京城陪伴他父皇走完剩下的光阴,他便陪着。

  宁绥要想继位做皇帝,他就同他一起待在皇宫。

  周鹤可以陪他做任何事,一直陪伴到他自己愿意去接受、愿意去戳破他们之间这层已经十分透明的薄膜。

  他们有的是时间。

  左右他已经将自己的命分给他了。

  他死了,宁绥还能活下去。

  宁绥死了,他便会同宁绥一起消失。

  周鹤将所有的纸张和信封全部收好放在一旁:“走吧。”

  他站起身来朝宁绥伸手,宁绥看了眼,没有握住他的手,只是自己撑着门槛站了起来:“他呢?”

  纵使猜到了宁绥会问,周鹤还是不免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他对他家宁宁生命中会出现另一个人感到十分的不满和厌恶。

  即便他知晓宁绥对他是仇恨,他还是会不爽。

  这点情绪发酵到周鹤后悔放了邬篦离开,他就该直接将邬篦摁死在邬篦的阵法里,然后等待着宁绥醒来,他让宁绥去看,指着邬篦说他死了所以你以后再也不要念叨他记挂他了。

  只看他一个。

  只想他一个就够了。

  但他不能。

  周鹤自己尝过因果报应后,便深知恩怨一定要两清。

  他不想宁宁背负他这样的痛苦。

  他花了两百多年,才勉强磨平了那点因为因果报应横在他心里的尖刺。

  更别说那无法愈合的伤口始终存在,饶是周鹤这样的人,都会在夜深人静看着宁绥许久未曾动过的眼睫而后悔沉默。

  这份苦他一个人吃就够了。

  不过没关系。

  周鹤微笑。

  如今因果线全部断得一干二净了,下次见到邬篦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我放走了。”周鹤坦坦荡荡:“替你把恩情还完了。”

  宁绥也晓得当年如若不是他同他的魂魄融合在了一起,带着煞气劝退了那些大妖,如今他也没法站在这,他母后更没法在生下他后还给他取了名字,陪了他一段时间。

  但宁绥还是皱眉:“不需要。”

  周鹤没跟他辩,只是笑着点头:“嗯,我也觉着。所以下次见到他就别手下留情了吧。”

  他偏头:“直接弄死好了。”

  宁绥:“……”

  他看了周鹤一眼,面上平淡,心里却生了点疑惑。

  他总觉得周鹤同他认识,但他始终没有问过周鹤。

  这次亦是。

  宁绥只往前走,两人并肩出了巷子,就瞧见一道身影直直的朝他们这撞来。

  宁绥还没躲,周鹤便一把拽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带,让他同那人擦肩而过。

  “平安!”

  杨母焦急的声音随后响起,便见杨母急切的喘着粗气跟在那人身后跑过去,她看见宁绥和周鹤,下意识的向他们寻求帮助:“两位大人!求求你们帮我看看平安吧!”

  宁绥没动,周鹤侧目看了眼。

  只听见杨平安在杨母哽咽的呼喊中疯了似的呢喃:“罗扬、罗扬、罗扬……”

  看来是得知罗扬的死讯了。

  杨母一把抓住了撞倒了一旁的杂物的杨平安,哭着骂他:“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我不过是同你说了几句话你便如此作……你真就如此讨厌我吗?!”

  杨平安瘦了太多,挣扎不脱,便更加疯癫的不断上蹿下跳,他好不容易从杨母的双手中脱身,杨母便发了狠要将他压制带回去。

  偏偏这时几条纠缠在一起的提线忽地掠过他俩之间,直接扎在了墙上,拦住了杨母。

  杨母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杨平安疯了似的往巷子口的那处阴暗的小院子里头跑。

  杨母一愣。

  周鹤也是一怔。

  杨母顺着提线去看,就见宁绥微微抬着手,满是伤痕的右手暴露在阳光底下,瞧着就叫人触目惊心,她刚准备骂出口,周鹤便拦在了宁绥跟前:“杨夫人,给贵公子一点自己的空间与时间罢。”

  见恩人开口,杨母到底还是没有发作,她正想问周鹤,结果周鹤直径转身去看宁绥,压根就没打算跟她多说。

  周鹤垂眸瞧宁绥,宁绥抬着手没动,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漠然而又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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