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孟乔靠在他身上，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她现在只想等，等下一次那双红色的眼睛出现，也许自己就能明白这一切。

　严穆搂着孟乔的肩膀，两人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她打了个哈欠问道：“你说假如副本结束我们也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吗？”

　“已经结束了啊。”严穆好像听了无数遍这样的话，他笑着说，“你的小脑瓜又飞到哪里去了？”

　“没有结束啊……所以我们还在这里……”她叹了口气，摸着他的脸，“你是我想象出来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副本没有结束，战争也没有结束。我需要回到现实世界里。”

　严穆的眼神变了变，深邃的眸中溢出忧虑，那是真实的他不会流露的表情。他开了开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只是重复，“你就是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孟乔靠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动，“我确实是累了，所以更要回去。很感谢你每天早上的三明治，不过不用每天早上都做的。”

　她想起来这个芝士鸡肉红椒三明治的来源了，自己曾经在海岛副本中提过一嘴。

　“你爱吃。”

　“嗯，我爱吃。”

　孟乔话并不多。

　两人从下午作到了傍晚，期间孟乔心中默念着“红色的眼睛、盯住它”。

　在近处钟楼嘎达嘎达响的时候，她看见进出的阴影中走出来一抹黑色人影，她看得十分熟悉，好像是捉迷藏副本中的女学生，而那个女学生的眼睛就是一片猩红。消失的记忆在两人对视间迅速闪回。

　她知道了。

　她自己天赋没有消失，只不过周围的场景没有鬼怪所以她也无处使用。眼前的红色眼睛不是副本boss，而是九头蛇，而是那个可以与她视角传递的九头蛇。这一切都没有结束，真实与虚拟世界在她打开任意门的一刹那就彻底割裂了！

　孟乔霍然站起身，她无视周围的扭曲，向着女学生越走越近。她专注的盯着那双眼睛，在光线的映射下她自己的眼睛好像也变成了血红色。虽然她目光所及是女学生，但她的大脑瞬间一片黑暗，视觉与思维不在同步进行。

　她屏气凝神，额头青筋因为用力而暴起。孟乔在调动身体内的全部力量，像是要把那双眼睛盯穿！

　她的眼睛虽然没有看见真实的九头蛇，因为在梦境中的自己无法在现实里睁眼，但她的大脑看见了，九双血红色的眼睛倏然出现在脑海中。漆黑泛着墨绿色光泽的九头蛇，嘶嘶吐着信子，微笑的看着她。

　啊，找到了呢。

　孟乔感觉到鼻腔和眼睛都在冒着甜腥的血，她舔了舔嘴角，冲着女学生冲过去！在一人一影接触的一刹那，她突然感觉到被闪电劈重般撕裂的疼痛。

　虚假的记忆在一点点从她的大脑中剥离，就像是两个明明用强力胶水粘起来的物体，却硬生生的被外力分开，胶水被拉成了一条条细丝，连带着两个物体的表面努力的进行剥离！

　疼。

　皮肤都要裂开了。

　脑子也要裂开了。

　我这是找对了解题思路吧。

　我不希望睁开眼再次看见五月的阳光。

　现在明明是二月。

　对，是二月！

　当记忆开始回笼，孟乔的思绪也逐渐变得清晰。在她推开了蓝色任意门的时候，便陷入了黑暗中。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应该就被九头蛇控制了。

　孟乔没有睁开眼，她觉得自己很累，脊背整片的疼痛，像是脊椎错位了一样。她均匀的呼吸着，周围冰凉的空气让他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正当她准备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出现了轻声动静。

　她眯起一条缝，发现旁边躺着的是姗姗。自己妹妹脸色苍白，嘴唇紧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而在她旁边的夏星辰也陷入噩梦中，痛苦地抓着冰冷的金属床架。

　它们在一个密闭而空旷的屋子里并排躺着，身后传来沉重又寒冷的呼吸声。

　孟乔看向对面的金属支架，发现背后是一条蜷缩睡眠的蛇。

　她微微侧头，左手边是严穆。

　他醒了吗？

　还是自己是第一个醒的？

　看来他们再进入的一刹那就晕倒了，然后被当成了九头蛇的精神供养，所以他们在梦境中陷入的越深，自己精神就会越来越衰弱。

　她需要把他们都唤醒，用一个简单的方法，攻击九头蛇的大脑。

　她知道九头蛇不是死人，但在极端使用的情况下天赋是能够进化的。

　要不要赌一把？

　这有些风险。

　弄不好自己死了还要连累别人。

　孟乔悄悄侧头瞄着严穆，她突然发现这男人垂落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这是，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