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尽欢顿了顿，推推反光的眼睛，“毁灭，是一种效果，就像你在主系统挨了一巴掌不会受伤但是会倒地一样，毁灭也是一种可以存在的效果，这就是我找到的规则漏洞，而这个漏洞，少不了楚云珏。”

　乔斐沉默了一瞬，“我知道这里只是我们的意识世界，可是意识爆体而亡，对于人来说的损害也是巨大的，楚云珏他无法修复……”

　“要救下大多数人的话，总得有人牺牲，不是吗？”顾尽欢打断她，“这么说或许很残忍，但不得不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其实也有……

　顾尽欢推了推眼镜，舌尖抵住嘴里含着的菠萝海盐糖块，他家小东西塞到他嘴里的。

　可他不一样，他向来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帮了很多了，”顾尽欢说，“我只能做到这里。”

　说完，顾尽欢转过身，一步步向下走去，锃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踏踏的声音。

　他没问乔斐是去六楼找什么人，所有的答案，就等当事人自己去解开吧。

　乔斐愣愣的转过身，实体书的疼痛都已经麻木了，她很难受，可还是转身走进了六楼走廊。

　跟下面的楼层很不一样，这一层……

　两边的病房门基本上都是开着的，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于耳，不知道何处来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又通过病房半开的门照在走廊的地上。

　护士和医生不停在走廊上穿梭着，检查各个病房病患的心脏情况。

　乔斐扶着墙壁，慢慢的朝前走。

　有护士注意到她的情况不太好，赶紧走过来询问，在乔斐的再三拒绝下，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乔斐顺着病房往前走，眼睛时不时看向两侧的病患名字张贴单，终于在最后一间病房的门上看到那两个熟悉的，她念过无数遍的名字——安澜。

　乔斐推开门，慢慢的的走进去。

　靠近窗边那个位置，有个少女安静的躺在床上。

　窗外是大片皑皑白雪，压弯了树梢，没有鸟儿的歌声，安静的像一幅画。

　有力的嘀嗒声在耳边响着，少女脸上戴满仪器的链接贴纸，吸氧的面罩在娇嫩的皮肤上勒出红痕。

　乔斐缓缓朝她走去，耳边的声音滴滴答答，她忽的睁大了眼睛，猛地看向墙上的钟表，然后胡乱的说着“对不起”，转身飞快的冲出了门外。

　乔斐在走廊里拔足狂奔，也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疼痛是来自于哪里了，她拼命的向下跑着，边跑边哭喊着：“楚云珏，楚云珏……”

　“诶，我在呢。”四楼转角处，楚云珏伸出长臂，把将要向下跑的乔斐一把搂进怀里，狠狠地用力的抱着。

　楚云珏抱着乔斐，声音有些啥呀：“顾尽欢都跟我讲了。”

　他把头埋在乔斐颈窝，努力控制住声音的哽咽，乔斐能感受到的只有落在自己肌肤上的热泪，她很清楚的知道楚云珏哭了。

　“我可能真的脑子不太好吧，乔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