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所知，丹药与灵膳，甚至灵茶与灵酒也能补充灵力，这些能弥补我体魄的匮缺吗？”

　　宣宁想到从魔域常识玉简上得知的信息，她问释迦正佛。

　　“可。”

　　释迦正佛颔首道。

　　“嗯，多谢前辈解惑。”宣宁松了口气，“我没有问题了。”

　　释迦正佛视线落在静灯身上。

　　“我送宣姑娘离开。”静灯望向宣宁，语气温和道。

　　“好。”

　　宣宁点头跟上静灯，与他一块离开佛宗驻地，夜里的温度偏凉，两人静静走在街上，谁也没先开口。

　　“……小师父回去休息吧，这里的路我认识。”随着两人抵达一处岔道口，宣宁主动开口打破寂静。

　　她抬眸看着静灯，脸上浮现浅笑。

　　“……三十年太长了。”静灯注视着宣宁稍显稚嫩的五官，轻声说。

　　“是长了点，不过前辈说过丹药一类所提供的灵力也可以，借助这些物品，相比时间会大幅缩短。”

　　宣宁倒看得比较开，肖月礼给她的灵石资源有很多，购买这些完全负担得起。

　　“丹药往往有残余杂质，多服有害且不利之后的修道途。”静灯抿着唇说。

　　“这样啊……我倒是给忘了。”宣宁眸中浮现惊讶，她偶尔服用几粒倒不要紧，但天天服用，确实如静灯所说，弊大于利。

　　“不是还有灵膳跟灵酒吗？轮着来总归不要紧的！”宣宁乐观道。

　　“魔域贫瘠，不利作物生长，灵膳获取困难，灵酒，醉人影响修炼，还伤肝脏。”静灯一脸认真给宣宁分析这些辅助手段的缺陷，总结道：“都不便长期使用。”

　　宣宁：“……”

　　“难道小师父有更好的办法？”宣宁瞧着静灯这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她顿觉有趣，凑近他问。

　　“嗯。”

　　静灯轻轻颔首，看着宣宁澄澈的双眸，他密长的睫毛颤动，低声道：“我可以帮宣姑娘，多一个人炼化灵力，效率会更快，且有益无害。”

　　“这样一来小师父你自己的修为可就凝滞不前了。”

　　宣宁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因为她本能地觉得不会有人愿意牺牲自己利益，成就他人。

　　“影响不了多久，这样一来，宣姑娘可以在五年内解决这个问题。”

　　静灯抿着唇说。

　　宣宁盯着静灯澄澈得毫无杂质的眸子，迟迟没有说话，两人的距离仅有半臂距离。

　　十来息的沉默后，宣宁忽而抬手托起静灯的下颌，垫着脚凑近他俊俏脸庞，低声调侃道：“小师父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瞧上我了吧？”

　　静灯瞳孔微缩，强烈的紧张裹挟他身体，让他下意识倒退两步，一副大为受惊的模样。

　　宣宁嘴角噙着笑，笑意盈盈盯着静灯看，她觉得这小和尚对她，好得有些过分。

　　即便救命之恩，也不见得有人会愿意用自己的前途帮助恩人，更别提她与静灯之前在荒野，只是互利互惠合作关系。

　　“……我对宣姑娘，没有那种想法。”静灯努力平息心中紧张，他看着宣宁坦诚说。

　　他只是，想帮忙。

　　仅此而已。

　　五年对旁人有何意义他不知晓，可静灯觉得，如果是为眼前少女付出五年时间，他竟有种淡淡的安心感。

　　也许是在荒野里，碰上魔物宣宁每次都会下意识挡在他身前。

　　亦或者是她时不时的关心询问，让静灯不想眼睁睁看着她的修行天赋被埋没。

　　“我只是开个玩笑，修炼上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就不劳小师父操心了。”

　　宣宁笑着说，她发现没有修为并不影响实力发挥。

　　再者，有丹药灵膳辅佐，十几年，她耗得起。

　　宣宁直觉静灯在佛门里的地位不低，即便他自己愿意，恐怕他的长辈也不会赞同。

　　“走了，要是有事，小师父可以用金叶子联系我。”宣宁不想耽搁静灯的成长，她说罢便小跑着踏上右侧岔道口，匆忙离开。

　　静灯拿出储物袋里存放的金叶子，凝视许久，神色有些低落。

　　他想帮忙，但宣姑娘并不需要他。

　　……

　　宣宁回到肖月礼的炼丹庭院时，天色蒙蒙亮，这一晚上已经度过。

　　“炼化灵气，对了，灵膳……”

　　宣宁刚坐下，她突然想起肖月礼离开之前曾对她说过，储物袋里还装有灵膳。

　　宣宁连忙走进厢房里，翻找堆在桌上的储物袋，还真让她找到一堆密封的灵膳。

　　拿出一份将近脸盆大小的密封灵膳，光从外表看，宣宁压根就辨别不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在撕开外包装的时候，宣宁惊奇发现以自己的力气，居然难以撼动。

　　“这真是给人吃的灵膳吗？裹这么严实。”宣宁忍不住嘀咕。

　　出于对食物的渴求，宣宁很执着折腾将近半个时辰才把银白的密封材质撕开，呈现在她面前的，是第二层密封。

　　宣宁：“……”

　　还好，第二层密封比较好撕。

　　随着第二层密封被拆开，一股馥郁的食物香气瞬间将宣宁折服，口腔唾沫疯狂分泌。

　　每一份食材都备有筷子，宣宁忍不住在心里喝彩，这准备食材的人也太贴心了吧！

　　宣宁拿起筷子，掐起一块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品尝，其中蕴含的精纯灵力与味道都是一绝，好吃得让宣宁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灵膳的灵力涌入宣宁体内后，顷刻消失得无隐无踪。

　　但就宣宁自己判断，她吃的这一小块食物所蕴含的灵力份量，若是让她自己炼化，起码得花大半天时间。

　　“这灵膳效果可比丹药好得多，好吃又没有副作用。”宣宁大喜过望。

　　既能饱肚子满足味蕾，又可以修补她体质的灵力匮缺，一举两得。

　　宣宁一盘灵膳吃完，撑得她完全不想动，她一边喝着灵茶，一边将丹道玉简贴在额头上。

　　修炼就罢，不过丹道基础，她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在宣宁研究期间，肖月礼与方望两人抵达魔域边境用魔核购置一大批炼丹材料，还有烹制灵膳的食材。

　　魔域并不如九州谣传的那般危机四伏，不过没有经过磨砺的金丹期在这里，确实活不久。

　　两人采购期间，还巧遇一位熟人。

　　“你们怎么出来了？”

　　眯着一双眸子在边境兜售魔域资源的陈东玄见到两人，有些意外。

　　“购置炼丹材料。”

　　肖月礼言简意赅。

　　“秋渊呢？还在魔域深处跟魔人对峙？”方望好奇问。

　　“昨天回来了，不过也呆不久，他跟魔人那边没谈拢，过两天还准备去一趟，对了，你之前炼制的低效回春丹，还有吗？”陈东玄望向肖月礼问。

　　“没了，材料太难寻。”

　　肖月礼这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哪怕丹术已经修至宗师境界，但遇上材料不足，也属实无奈。

　　“哎……”

　　陈东玄叹了声，三人站在边境城池的建筑屋顶，俯视下方街道往来的低阶修士，哪怕强如他们，也有各自的烦恼。

　　“我烹制了十几盘药膳，凑合用吧。”方望用灵力包裹着药膳，抛给陈东玄。

　　药膳顾名思义是用来治疗伤势的。

　　“他这次的伤有点重，药膳也不够用啊。”陈东玄把药膳还给方望，又看着肖月礼问：“那味主材料除了药州那边产出，其它地方没有了吗？”

　　“其它地方没有形成规模种植，找寻效率太低。”肖月礼摇头。

　　“实在严重的话，要不考虑接触下小公子那边？”方望提议。

　　“他要找的话，早就找了。”

　　陈东玄苦笑道，“小公子肯定有渠道获取，但是他之前说了，必须要李秋渊亲自去求他，他才会动用自己人脉帮忙。”

　　方望有些无语，“这两人还惦记着几百年前的芝麻破事呢？一颗丹球，月礼也会炼制，再炼制一颗不就得了。”

　　“……这可不一样。”

　　陈东玄眯着眼睛张望周围，确定没有偷听的，他压低声音透露道：“那丹球是队长之前特意留给秋渊的，小公子肯定是发现这一点了，才会算计秋渊把丹球夺过来。”

　　“还有这内情？！”

　　方望睁大眼睛。

　　他之前对空羽与李秋渊突然交恶的内情所知不多，后来了解到是一颗丹球引起的惨剧，他还吐槽过两人几百岁还这么幼稚。

　　如果是队长留的，那两人的冲突，好像也不难理解啊。

　　空羽作为西山庭里的军师，跟队长关系很密切，至于李秋渊，他留在魔域虽然没有透露过主要原因，但也跟队长脱不了干系。

　　“陈管家，你好像很清闲，都有空谈论这些闲碎杂事。”

　　陈东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冷淡的男性嗓音，他连忙回头，身穿玄色长袍，脸庞苍白的青年男子气度不凡站在三人附近。

　　“正巧肖月礼跟方望来了，我这不是打算让他们当说客，帮忙找空羽说一说吗，就你现在这状态，两天后怎么去找魔人友好交流？”

　　陈东玄毫无被抓包的慌乱，他坦然道。

　　李秋渊沉默片刻，淡声道：“……即便负伤，它们也不是我对手。”

　　“一次两次自然，但你应该清楚，魔人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只要你倒下，边陲这边，很快就会沦陷，余下的魔城那边，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陈东玄苦口婆心地劝着：“一旦魔域边陲失守，再想夺回来，难如登天，还会坑害其它魔城的修士。”

　　“魔域或许不会丢，但我们这批人一旦博弈失败，不光投入的资源打水漂，就连性命也难保无恙。”

　　“东玄说的没错……”

　　方望看着李秋渊，想帮着劝两句，不过是低个头的事，能活到千岁，谁的脸皮不得两丈厚，谁还在意这个。

　　“给我六天时间，你能否推迟应战？”肖月礼打断方望的话，她望向李秋渊，“空羽那边，我去说。”

　　“你有几成把握？”李秋渊问。

　　“十成。”

　　肖月礼笃定道，她的势力全部在魔城里，这场博弈对她同样重要。

　　“嗯。”

　　李秋渊颔首，算是答应下来。

　　“我回去一趟。”肖月礼说罢，头也不回地御空离开，直奔魔城。

　　“十成把握？啧，她拿捏到空羽什么把柄了啊？”陈东玄一脸惊奇。

　　方望倒是想起出门前，肖月礼对他说的发现，他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方兄，难得一聚，喝点酒？”陈东玄见没什么要事，他邀请道。

　　“……不了，我也回去一趟，改天。”方望越想越担心，他婉拒陈东玄的邀请，连忙追着肖月礼离开的方向赶往。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陈东玄目送方望背影离开，自言自语。

　　李秋渊没有说话，他眺望魔域方向，神情莫测。

　　三天后。

　　肖月礼顺利回到自己的住所，方望就跟在她身边，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

　　肖月礼找到宣宁的时候，她正在厢房里品尝灵膳，填补体质匮缺。

　　“提一幅字？”

　　宣宁一脸懵地看着肖月礼，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十分莫名。

　　“不错。”

　　肖月礼认真点头，她把笔墨纸砚摆在书桌上，视线落在宣宁身上，等着她发挥。

　　方望倚着门框，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宣宁，难怪肖月礼说她像。

　　气质方面，的确，很像！

　　宣宁看了看吃到一半的灵膳，想到这些都是肖月礼供应的，她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宣宁放下筷子，慢吞吞地走到书桌后方，看着这些文房墨宝，她拿起笔杆下意识沾起漆黑墨汁，目光落在雪白宣纸上，她斟酌道：“你想要提什么字？”

　　“随便什么都可以，由你发挥。”肖月礼盯着宣宁说。

　　“由我发挥……”

　　宣宁实在摸不准肖月礼的目的，不过目前看来，虽然莫名了些，但并没有危险。

　　由她发挥？

　　宣宁认真思索要如何撰写。

　　“这幅字，是要送人吗？”宣宁问。

　　“对。”

　　“男的还是女的？”

　　“男子。”

　　“他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

　　“只要……他出身富裕，学识渊博，对新奇之物一向有兴趣。”肖月礼咽下脱口而出的话语，简短解释。

　　“嗯。”

　　宣宁颔首应下，她想了想，提笔书写，轻易写下一首五字的短诗。

　　看着这些字迹，宣宁忍不住皱眉，她放下笔杆，拿起这张宣纸正打算撕了，却被肖月礼制止。

　　“为何要撕掉？”

　　肖月礼把这张宣纸摄到手中，仔细观察，发现字迹清秀，并无缺陷。

　　“写得不好。”宣宁直白道。

　　“那你可以写到自己满意为止，在这之前，写过的宣纸我想留下来，可以吗？”肖月礼征询宣宁的意见。

　　宣宁着实想不到普通的一首短诗能用来做什么，她点了下头算是同意肖月礼的提议。

　　在宣宁书写期间，肖月礼寸步不离。

　　随着宣宁书写第十九张宣纸时，她看着上面的字迹，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轻松道：

　　“这幅不错。”

　　“好。”

　　肖月礼收起这张宣纸，她朝宣宁颔首，“多谢，我有急事要离开一趟，有什么事可以等我回来再谈。”

　　肖月礼来得匆忙，离开得也快。

　　“……你觉得空羽会因为几张题字的宣纸松口？”方望跟上肖月礼，他有些尴尬。

　　他之前还以为肖月礼打算为魔城势力，把宣宁交给空羽。

　　“总要试试。”

　　肖月礼处理着宣纸上的墨迹，特意营造出一股时隔几百年的感觉。

　　“她实力没有恢复之前，我不会让她暴露在其他人面前，这是不得已才为之的下策。”

　　肖月礼心情有些凝重道，她倒不是不相信其他人，但知道宣宁身份的人越少，她遭遇的变数就越小。

　　尤其是现在魔域这场棋局中，旁观势力眼睛都瞪红了，巴不得魔城以及驻守镇的势力早点落败。

　　这样他们才好名正言顺打着反击的名头，踏入魔域狂揽资源，重新划分地盘。

　　宣宁不知道肖月礼的计划，随着肖月礼离开，她内心忽然涌现一股对实力的迫切渴望。

　　虽然肖月礼对她没有恶意，但宣宁并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可以带着灵膳在魔城附近吃，顺便准备武器，磨砺技法与填补匮缺两不误。”

　　宣宁在心里盘算着，她很有效率，打定主意当天，立即准备好足够的疗伤丹药与灵膳，并在魔城里购买一柄顺手的灵剑以及相关情报，直奔城外。

　　魔城附近有好几处大的战场，那里经常爆发魔物潮，还有魔将出没。

　　宣宁特意避开那些地方，随着她远离魔城二十里，渐渐地开始碰到游荡的魔物。

　　有灵剑的配合，宣宁解决魔物的效率大幅增加，虽然不如与静灯合作那般，但也能在三十息内解决一头金丹期魔物。

　　“……也不知静灯在做什么。”

　　宣宁解决完魔物，收取魔核的时候，她忍不住在心里想，这几天静灯都没有通过金叶子联系她。

　　就在宣宁准备前往下一处地点时，她忽然有种寒恶感，那是一种被贪婪恶意目光盯上的感觉。

　　宣宁握着灵剑的手掌微紧，视线环顾周围，没有贸然挪动。

　　隐藏在暗处的人似乎在权衡，但那股寒恶感一直没有散去，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浮现些许杀意，给人极强的压力。

　　宣宁脸色越来越冷。

　　她攥紧手中灵剑，身体有些轻颤。

　　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她讨厌这样的目光。

　　对方迟迟未出现，但注视越来越露骨，十息、二十息、五十息……

　　宣宁忽然移动步伐，朝着一个方向疾奔，对方可能也没料到宣宁居然敢朝他跑过来，随着他跑动间发出的细微动静，这让宣宁越发确定他的位置。

　　盏茶功夫后。

　　宣宁用染血的灵剑挑着一个储物袋，寻了个魔气浓郁的方向继续寻找魔物磨砺技法。

　　在魔域荒野里黑吃黑的恶修并不少见，宣宁就是出来找魔物，结果她解决的恶修比清理的魔物还多。

　　眼看天色即将入夜。

　　宣宁正准备折返回魔城，她步伐轻缓，忽然被右前方的风吹草动所吸引。

　　……有打斗声。

　　宣宁之前或许不太熟悉，但一天下来，她跟几个恶修交手后，对这样的打斗声已经很敏锐。

　　从右前方的打斗声频率与声音浑浊程度来看，战斗规模不小。

　　宣宁没有凑热闹的想法，她正打算无视，结果走到半途，想到那些恶修的行为，又有些耿耿于怀。

　　就算救不了被围攻的倒霉修士，趁机偷袭几个恶修，说不定也能给对方报仇。

　　宣宁权衡一番自己当前的战力，还有七成，她吞服一粒恢复气力的丹药，朝着恶修的战局靠近。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气温也在降低。

　　漆黑的夜色下，这更利于宣宁的隐蔽，她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见前方战局耀眼的淡金光芒，简直就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

　　“这术法光芒也太招眼了……”宣宁在心里嘀咕，她放轻呼吸，缓慢靠近。

　　战局中心，静灯俊俏的脸庞有一道很明显的红色伤痕，他胸前的法衣已经被血液染红，他撑着御令，已经摇摇欲坠。

　　围攻他的是一支臭名昭著的恶修，七个人，全部都是金丹后期。

　　“大哥，佛宗可是出了名的肥羊，这小子身上携带的资源肯定不少。”

　　“这小和尚，生得好俊俏呀，资源归你们，人正好留给我采补。”一位女邪修贪婪地打量着静灯，舔了舔唇。

　　静灯有些溃散的瞳孔听到这话，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又爆发出极强的反抗，可惜他的御令防守还行，进攻的威力实在不强。

　　黑暗里，宣宁稚嫩脸颊覆上一层寒霜，她手中灵剑一侧，寒光闪烁，带着强烈杀气冲入战局，招招致命。

　　看着冲破黑暗来到他面前，凶猛如杀神的宣宁，静灯脸上尽是不敢置信，“……宣姑娘。”

　　宣宁没有回应他，鲜血很快染红她手中灵剑，她眼中已被杀意侵占。

　　在这世间，谁都有可能意外身亡。

　　但对于帮助自己良多的静灯，宣宁由衷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愿世间不负他的良善与温柔。

　　可就是这样善良纯粹的一个小和尚，差点死在一群被利益蒙蔽双眼的恶徒手上。

　　这群渣滓……都该死！！

　　宣宁下手已经不分轻重，静灯看着死状凄惨的恶修，他目光集中在宣宁身上，心神极受撼动，唇瓣蠕动，“……够了。”

　　“不要杀了……”

　　不值得，

　　这些恶徒不值得脏了她的手。

　　静灯想阻止宣宁，但他已经没有余力，方才反扑所耗的是他最后力道。

　　宣宁哪怕能应对金丹期的魔物，但一对七，她自己也没讨到好处。

　　但以她重伤之躯，换五死二逃的战绩，宣宁觉得很了不起。

　　宣宁借助灵剑撑着自己的身体，她担心那两人去而复返，一直不敢松懈。

　　一直僵持半个时辰。

　　那两人都没有回来，宣宁呵笑一声，强撑着站起身，“欺软怕硬……恃强凌弱……”

　　宣宁正想回头看看静灯的情况，结果她腿一软，身体忽然朝着地面倒去。

　　宣宁淡然地闭上眸子打算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她实在，没力气支撑自己。

　　眨眼间，宣宁的身体并未砸在结实地面，而是落入一个带着檀香的怀里。

　　静灯身体颤抖着，似乎在恐惧。

　　“……别怕。”

　　宣宁虽然没力气动弹，但她还是安慰静灯道：“我把他们打跑了。”

　　静灯心脏一颤，双臂力道加重，将人紧抱在怀，闭上眸子声线微哑地承诺，“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让宣姑娘受伤。”

　　“嗯……好冷。”宣宁意识昏沉，听得不太真切，她嗓音微弱。

　　静灯连忙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御寒的披风盖在宣宁身上，他服用疗伤丹药后，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连忙抱着宣宁离开。

　　这充斥着血气的地方，并不适合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