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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我渣过的人全部黑化了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3章 番外—前世萧御

第53章 番外—前世萧御

肉肉喵 19119字 2022-11-10

  “哼, 贱人之女,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就是,任她容貌再怎么出色, 也不过是公主面前的一条狗罢了。”

  “你是说我长得不如她?”

  “不——”

  “啪!”

  “一张狐媚子脸, 有甚么好看的!也就你们这帮被鬼迷了心窍的人, 才会觉得她好看!”

  萧御止住脚步。

  “世子,是四公主。”

  随从看了一眼飞扬跋扈的少女,压低声音提醒着。

  萧御微颔首, 避开四公主, 转身走向另一个路口。

  子衿色衣角一闪而过, 四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眼尖,忙拉了一下四公主。

  四公主有些不耐烦,甩着袖子正欲骂大宫女没眼色, 眼睛顺着宫女指的地方瞥了一眼,恰看到成荫花枝下掩盖着的绰绰身影, 刻薄的话戛然而止, 俏脸顷刻间堆满笑, 提着裙角追了过来,“逸之哥哥——”

  萧御微蹙眉。

  “公主殿下。”

  萧御清冷声音带着几分疏离。

  “逸之哥哥干嘛这么见外?”

  四公主气喘吁吁追上萧御, 试图去挽萧御衣袖, 却被萧御不着痕迹避开, 只得搅着自己的锦帕, 两只眼睛热切看着萧御,亲亲热热道:“逸之哥哥叫我欣儿就好。”

  “母后就是这样叫我的。”

  她又补上一句,眉眼弯弯娇艳如花,哪里还有刚才仗势欺人模样。

  这般娇花软语,若换了其他男子, 只怕早就软了身子,偏她面前立着的人是萧御。

  萧御神色淡淡拢着衣袖,仿佛看不到她的刻意讨好。

  四公主面上的笑僵了一瞬。

  “殿下,陛下急召我家世子,您看.......”

  随从忙打圆场。

  “好罢。”

  四公主撇了撇嘴,“逸之哥哥快去罢,等逸之哥哥忙完了事,我再去找逸之哥哥。”

  萧御转身离开。

  穿过花荫,暖风送来四公主细碎的埋怨声:“你们说,逸之哥哥为甚么对我爱理不理的,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萧世子性子冷,对谁都那样,公主莫要多心了。”

  “才不是,他之前对我不这样。都怪那个贱人,一定是我刚才说的话被逸之哥哥听到了.......”

  萧御微眯眼。

  随从看了看萧御脸色,解释道:“是赵王长女,赵国翁主。”

  “世子不理庶务,大抵不知道四公主与赵国翁主的恩怨,赵王翁主极貌美,不施脂粉却难掩国色,委实百年难遇。每每宫宴,总能艳压所有贵女。”

  “四公主自负美貌无双,怎能容忍他人出风头?但见赵国翁主,总要寻她麻烦。然赵国翁主不仅盛颜仙姿,更是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巧妙化解四公主的故意生事。四公主在她身上讨不得好,怨气难以疏解,自然对她深恶痛绝。”

  “七巧玲珑心么?”

  萧御声音没有起伏,“赵王原配王妃早逝,如今的王妃是王家女。”

  “谁说不是呢。”

  随从道:“如今的赵王妃面甜心苦,赵王又不会为赵国翁主出头,翁主没有任何靠山——”

  随从一声长叹。

  萧御眉头微动,没有说话。

  萧御来到天子所在的紫宸殿,恰逢王皇后也在,言笑晏晏讲着客套的话,最后话题一转,问起他的婚事:“逸之乃当世谪仙人,只是不知,哪家姑娘有这个福分,能嫁于逸之为妻。”

  他手指轻抚着白玉茶杯,第一次不再避开这个问题,“御之妻,当是世间绝色。”

  王皇后眼皮跳了跳,“男子好颜色,逸之竟也不能免俗?”

  他轻轻一笑,“自然。”

  天子来了兴致,“逸之是有心上人了?”

  “说说看,是哪家姑娘,若是门当户对,朕给你赐婚。”

  向来机灵的随从此时被他的话惊得呆若木鸡,待反应过来,拼命向他打眼色——他是萧家世子,婚事岂能儿戏?

  他却置若罔闻,轻啜一口茶,迎着王皇后探究目光,道:“多谢陛下好意。只是此时心意未通,倒也算不得心上人。不过御既对她留了心,说不得要护着她,烦请娘娘高抬贵手,莫要与她为难。”

  王皇后面上假笑更显假,“逸之说笑了,本宫怎会与逸之的人为难?逸之看上的人,本宫喜欢尚且来不及。”

  “如此,甚好。”

  他放下茶杯,微拢衣袖,道:“御喜欢的人,国姓,单名一个姝字。”

  随从如同遭了雷击。

  天子捋着胡须,恍然大悟,“哦,是她啊。”

  “的确有国色。”

  不仅有国色,也是个聪明人。

  然而生在天家皇室,只有聪明是不够的。

  皇室之中,最不缺美人儿与聪明人。

  所以与李姝的相见,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她需要他。

  换言之,她需要他的身份。

  兰陵萧氏,一门五侯。

  世人谓之,萧半朝。

  而他,也需要一个拒绝王皇后联姻的理由。

  仲春二月,梨花初开,点缀枝头如雪色侵染。

  少女一身宫装,纤细肩膀微微抖动,细碎哭声压抑,又似娇莺初啭,声声动人。

  侍从在身后小声提醒:“世子,是赵国翁主。”

  “知道。”

  萧御走上前,递过锦帕。

  少女抬头,天地为之失色。

  萧御眉头微不可查蹙了一下。

  如此美貌,如斯心计。

  的确百年难遇。

  “谢,谢谢。”

  她面上闪过一抹慌乱,指腹有着不易觉察的茧。

  似是怕他看到手上的茧子,她紧攥着他的锦帕,只留着水葱似的手指的表象。

  “我会还你的。”

  少女的娇俏与被人撞破的难堪被她拿捏得极好。

  微风袭来,梨花洋洋洒洒落在她发间。

  如瀑长发,如雪梨花,日照新妆,风飘香袂,所谓绝色,不过如此。

  他突然发现,请君入瓮原来是愿者上钩。

  他甚至隐隐有些好奇,下次相见,她会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见他。

  是宫宴上的艳压群芳,还是月下仙子邀?

  又或者说,是曲江池中画舫重重的一抹倩影?

  贵女们欲说还羞的撩人手段,他见过太多。

  唯独没有见过李姝的愿者上钩。

  与李姝的第二次相见,竟是在商战上的暗箭难防。

  李姝一身男装,凤目狭长带英气,一扫初见时的我见犹怜。

  见他自屏风后走出,她有些意外,掌心折扇一合,从软垫上站起来,“萧世子?”

  “啊,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的生意。”

  “无妨。”

  他坐在她对面,漠然看着她,“翁主缺钱花?”

  她抿着唇,似是不知如何作答,片刻后,她轻声道:“我需要钱。”

  “很多很多钱。”

  “做甚么?”

  “做.......世子,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这是我的生意。”

  “......我想过得好一点。”

  “世子很意外?世子金尊玉贵,怎知人间疾苦。”

  “世子大概不知道罢,世子的一方锦帕,便值百银。”

  “你把我的帕子卖了?”

  “.......这倒没有。”

  “这单生意,我接了。”

  “世子.......这是在可怜我?”

  “翁主需要旁人的可怜?”

  “不需要。”

  聪明人从来不需要旁人的可怜。

  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甚么,不想要甚么,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更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优势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怜聪明人,是一种愚不可及。

  他从不可怜她。

  他是她的猎物。

  终日玩弄人心的人,竟也有被人玩弄的一日。

  他隐隐有些期待,她后招如何。

  ........

  李姝是北方人,乘船的机会并不多,为数不多的几次坐船,是曲江池的宫宴。

  宫宴虽然设在曲江池的船上,但为求稳妥,船用铁链紧紧拴着,走在上面如履平地,算不得船。

  而萧家的商船远扬海外,乘风破浪乃家常便饭。

  李姝不习惯,第一次上船便吐得昏天暗地。

  商船一旦起航,非遇到重大事故不抛锚,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不习惯而停滞不前。

  他听随从说她病得实在厉害,放下海航图去看她。

  商船不许女子上船,她是女扮男装登的船,身边只带着一个内侍。

  尚未走到她房间,内侍大呼小叫便传了过来:“哎呦我的主子,您这是何必呢?您是女人,犯不着这么要强。您就听奴婢这一回,你跟萧世子撒个娇,岂不比在这受罪强得多?”

  “奴婢瞧得出来,世子爷心里有您,要不然也不会带您上船。”

  “不、不行。”

  “他是兰陵萧逸之,我.......我不能让他小瞧我。”

  “都甚么时候了,小瞧大瞧有甚么分别吗?”

  “有。”

  “我不要他可怜我。”

  萧御止住脚步。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李姝的场景,以及第二次李姝女扮男装,声音倔强问他,是不是在可怜她。

  他见过太多的贵女,或楚楚可怜,或端庄明艳,或骄矜自傲。

  过可怜令人生厌,过端庄让人远离,过自负让人只想逃避。

  唯有李姝,将三者糅合得极好。

  她极度自傲又极度自卑,极度端庄又极度勾人。

  她带着面具起舞,精准踩在他的喜好上。

  他知道她虚伪心计贪得无厌,他知道她醉心权势没有真心,他知道她满腔的算计。

  他都知道。

  但,终究无妨。

  前途漫漫,且等她返璞归真。

  可惜他终究没有等到。

  世人只看到萧半朝的风光,却不知道萧家内里的肮脏,更不知王皇后的虎视眈眈,太子李琅华的伺机而动。

  作为萧家世子,他注定不得安稳。

  但他想安稳。

  或许是她说过的阳春三月赵国铺天盖地的雪色梨花过于惑人,又或者是焚香抚琴时她突然从背后抱着他的温度,总之,他想安稳了。

  他不想每次与她相处都小心翼翼,时刻担心茶饭里是不是有毒,窗外呼啸而过的是冷箭还是寒风。

  “我要处理一些事。”

  “要多久?”

  “很快。”

  “很快是多久?”

  “......”

  “好啦好啦,我不问了,你去罢。”

  “逸之,我时常在想,我从不给你添麻烦,你见我这般懂事,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

  “可是我不敢问。”

  “你是九天月,我是地上泥,与你欢好一场,本就是我强求得来的——”

  “姝儿,待我归来,便陪你去赵国。”

  “去赵国做甚么?”

  “陪你看梨花。”

  他清楚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后眼底聚起欢喜。

  原来她也对他说过真话。

  她喜欢梨花是真的。

  “好。”

  她环着他的脖子,眼睛亮晶晶,“我等你回来。”

  “承君一诺,百死不悔。”

  “逸之,你可莫要负了我。”

  他点头,闭眼轻吻她的额角。

  雪花融在她脸上,微微有些凉。

  他没有负她,如约而归,但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太子李琅华。

  上元灯节,花海灿烂。

  人潮拥挤中他们十指紧扣,李琅华笑着说让她走慢点。

  她像个孩子一样,看甚么都是新奇,猜灯谜,逛花灯,放河灯。

  最后她和李琅华在街边小摊停下,李琅华择了一支珠钗,簪在她发间。

  “小姝,以后咱俩每年都来看花灯。”

  “好。”

  她点头,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开怀。

  他突然想起,她与他在一起总是压抑的,甚至小心翼翼的,如带着镣铐起舞。

  因为他是她的猎物,她要绞尽脑汁算计他的喜好,投其所好引他上钩。

  李琅华不一样。

  她与李琅华在一起是开心的。

  想笑就笑,想闹就闹。

  他立在是榕树下,手里提着给她买的兔子花灯,看她与李琅华如同亲密的恋人一般,陡然发现自己九死一生归来,似乎是一场笑话。

  相思本是无凭语。

  是他愿者上钩。

  后来李琅华找到他,素来吊儿郎当的男人难得有着认真,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扣着桌面,声音清越,如杀人不见血的道:“萧逸之,你是聪明人,当知道她不喜欢你,她喜欢的只是你的权势。”

  “你出身权倾天下的萧半朝,她自是喜欢你,如今有了孤,孤为太子,岂不比你兰陵萧逸之有权势?”

  “你是世家子弟,最讲究体面,感情一事,若是强求,便落了下乘。”

  “你们好聚好散罢。”

  “别叫她为难。”

  “也别让她,难堪。”

  “你的喜欢,于她来讲,一无是处,甚至还会成为她的累赘。”

  “她不喜欢你,放过她罢。”

  放过她罢。

  就当放过自己。

  李琅华走后,萧御让随从取来李姝曾送给他的梨花白。

  李姝说,这是用梨花酿成的酒,与寻常的酒不一样,瞧着隐约泛着白。

  古人曾言,醇正的梨花白不止有白色,喝到最后是五光十色。

  赵国的人为了追求醇正,酿下一坛又一坛的梨花白,可惜始终只有白色。

  传说中的五光十色,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梨花白只有白色。

  一如李姝。

  她只要权势。

  他以为她也许会要其他东西,但是没有。

  从始至终,她只要权势。

  既如此,那便给她罢。

  只是太子妃怎么够?

  既有青云志,那便送她上最高的位置。

  萧御接受王皇后的合作,在李琅华一案出手。

  王皇后,太子李琅华,萧氏一族三权鼎立的局面彻底被打破。

  王皇后一族被诛,李琅华被废,萧氏亦不复如日中天之势。

  内耗严重近乎倾灭的大夏,终于迎来它的新主人——长公主李姝。

  萧御看李姝华服加身,看她大权独揽,看她瞧着他时的神情若有所思,凤目微挑,一声轻叹:“一别经年,恍若隔世,逸之别来无恙。”

  “逸之这双眼,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委实不是人间能有的绝色。”

  “我当时最喜欢的,便是逸之的这双眼。”

  他神情淡淡,听她追忆往昔,说那年的她,多么多么喜欢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问她一句话,问她可曾对他说过一句真话。

  但最终还是忍下。

  如李琅华所说,感情若是强求,便落了下乘。

  她不爱他,挺好。

  他也不爱她。

  不过是终日玩弄人心的人遭了报应。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早已将她放下。

  他一直这样认为着。

  直到那日随从突然半夜叩门:“相爷,长公主——薨了!”

  他怔怔坐在床榻上,半日没有说话。

  “世子,您.......”

  他摇头,听到自己的声音:“如何死的?”

  “听闻是毒死的。”

  “昭阳殿的人口风极严,属下不好打听消息。”

  他扶床而起,看向昭阳殿的方向。

  “死了。”

  他轻轻道。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木木的,像是被人剑刃剜去一块。

  他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她苦心经营许久,好不容易成为人上人,尚未过几日舒心,便撒手西去。

  委实令人惋惜。

  好不容易被她聚起的大夏,因她的突然薨逝四分五裂。

  季青临掌雍凉,他坐镇中原,而曾经被她名曰囚禁实则金屋藏娇的废太子李琅华,则去了楚地。

  三分天下。

  再后来,被她扶持的天子崩逝,天下终于归于一统。

  李琅华依旧一身红衣,不再年轻的脸上神态懒懒,桃花眼斜睥着他,说:“萧逸之,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是西施毒。”

  “那年宫宴,你亲手端给她的西施毒。”

  他瞳孔骤然收缩。

  李琅华的声音仍在继续:“她是死在你手上。”

  烈烈寒风争先恐后闯入肺腑,将他身上的温度驱得一干二净。

  “她喜欢你的。”

  信念在这一刻崩塌。

  “她那么喜欢你。”

  “喜欢到饮下毒酒还能与你说笑。”

  “可你却杀了她。”

  他身体晃了晃,轻轻笑了。

  世人都道,她爱惨了他,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她从未爱过他。

  从未。

  作者有话要说:  李姝:爱过

  我说的所有谎话你全信,唯独一句喜欢你不信

  李琅华: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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