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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谍途最新列表+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章 惊心

第5章 惊心

林小珑 15578字 2022-11-10

  马车早已备好,马上就要离开这了。远娡坐在车上,想着无边心事。

  魏虽仍披着汉朝的外衣,但看曹操的本意是想由孩子称帝,自己学周文王。想来二曹之争,司马懿想坐收渔人之利啊!司马懿如此野心,着实可怕。连曹操这样的不世英雄,他也瞒过了。他是和曹丕一伙的罢!

  细想着前后,远娡知道,司马懿一直瞒着她。原以为他是听命于魏王曹操,但魏王有意学周文王,那只有成为世子的人才是他要辅佐的对象。司马在魏王手下做事,官职一向很稳;而曹丕得到父亲信赖后,司马懿的官职却越升越高,看来曹丕才是司马懿辅佐的对象。而他仍在韬光养晦,待时而动。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司马懿淡淡道:“再等些时候吧!二曹争斗正势成水火,献帝这个傀儡皇帝也快要倒台了,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你要记住一将成名,万骨朽。你要做那枯骨长朽吗?”司马懿适时地打断了她的情思。

  “我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末了,远娡带了些幽怨,冷冷道:“其实我不想离开文姬母亲。”

  “你真的如此想?”他深深地看住她,“是我成全了你,如你自己不想走,谁也不能强把你带走。你有你的野心和骄傲,终老山林,不是你所想。”

  她低着头不再言语,手攥紧了衣袂。她要学的还太多,终有一天她会把从他身上所学到的都用在他身上……马车越走越远,或许知道走远了,回不了头了,心反而安静下来。

  走了很多天了,风小了,沙子更远了。马车越往前,越热闹。市集越来越密,人也越来越多。屋舍为之开朗,与玉门关的淳朴之风,豪旷之骨已骤然不同,泾渭分明。

  “停。”一声令下,马车停了下来。

  “你将在此等候。”

  “这里不是京都洛阳?”远娡不解。“前朝政界不定,局势未明,我岂可带你进京惹人注目。这段时间太紧要,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我要在此一年?远娡在心底感叹,“这是何处?”

  “天水,”司马懿接着说道,“这里已远离西域,是中原的重要关隘。中原重地,西凉境陲,这里的时局不定也就会影响洛阳。因而我在此有长期住府。街亭离此不远,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诸葛亮是个举步谨慎的人,将来要进攻必出岐山走街亭之路。只可惜,魏王不听我言,派重兵把守,如能如此,将来定能少去许多波折。”

  “会不会是您杞人忧天了?将来的事谁能作主!”远娡虽也赞同,却偏要逆其道而行。

  “妇人之见。”

  “你——”

  “行军打仗者,统领众将者,须懂看天象星宿,对应人间山川;必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必须掌握四时之气节,海阔之山川。又兼有审时度势之能耐,更要有预知前事之眼光。”

  看着他豪气万分的言论,心叹道:“果然老谋深算,不出时日,他将会是个比魏王厉害百倍的人。”远娡知道,她不能锋芒过露,不能让他对她存了疑心,故意嘲笑道:“你倒与诸葛亮心意相通,他任何心事你都明了。”

  司马也不以为逆,得意道:“知我者,诸葛亮也。”可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最懂诸葛亮的,也是他。何等的狂妄!

  “此地为何称天水?”她一味装傻,提出愚蠢的问题。但路上的风景,让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曾经来过……

  司马懿没有回答。她知道,他终究是不会回答的……

  ***

  “我请来了负责教你歌舞的老师。从今天开始,不会再像在玉门时那样轻松。”司马懿严肃的说。

  远娡点了点头,依然能感受到卑微的快乐,因为她知道,他总是要回洛阳的。

  街上很热闹,都是赶集的百姓。听阿尔兹说,这里地处羌芜,民风尚不开化。但仍是处好地方,因为人们都很淳朴。突然看见了在车马前不远的小摊上,摆着鲜艳的商品,刹是可爱。

  来不及多看一眼,她们还是被带进了住府。府邸开豁,朱门高阁。“殊文府第”四字大得刺眼,颇有几分一入侯门深似海的味道。

  好不气派!远娡在心里跟自己说,踏进去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晚宴很隆重,杯、斝、盉、觚,碗、钵、豆等摆满了一桌子。上面或盛放着清水,或放着佳酿,还有鲜花点缀。讲究的是排场和礼数,不似在玉门时简单。

  “晚上陪我饮宴,先跟下人去自己房间梳洗。以后这整个府邸都归你管。”司马懿波澜不惊地说。

  由下人带着走过了几重门,“这里真大!”花若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不住赞叹。一个小厮听了,眼神尽是嘲讽。远娡不动声色,暗暗留意。

  又拐了一个弯,只见回廊墙上嵌了一扇如意漏窗,透过漏窗可看见里面的茂林修竹。

  再走不远就是一池柔娆儇儇。儇儇小林,池水缳之。如到春夏,杨柳垂湖,真可谓“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了,定是恐旁人落水,回廊临水处还有竹栏杆。咦?那里还坐着一个人。远娡远远打量。

  凭栏沉香无限恨,明年月下是何人?此女子为何如此冷清?只见她衣袂飘飘,临水而倚,道不尽的萋萋,诉不完的愁。容颜如春花,一双眼如秋水含月,紧抿着的小嘴如有无限的忧愁。“此为何人?”远娡问道。她闻言抬首看向远娡,眼神里有股郁郁。

  “大胆,主人在此,还不快快拜见!”下人转而赔笑道:“小姐不必理会,只是一个闲杂人。我这就赶了去。”那叫沉彀的下人是这里的管事,颇得司马懿赏识。

  “不可。”远娡轻轻走近,“沉月栏下玉人脸,最是水寒夜更深。”她低声笑道:“不知姐姐为何在此?姐姐姿容,质如慧兰,请问姐姐芳名。”

  “妹妹见笑了,想我等命贱之人岂扰过问姓名。贱妾翩翩。”

  “果然当得起‘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曹植诗《美女篇》)’。”

  “妹妹见笑,贱妾告退。”说罢起身,袅袅而行。只觉衣袂环佩,清缈窨窨。这里竟有如此佳人!

  穿过此园终于见一小门,门呈拱弧,边上还嵌有琉璃,如入天际之虹桥。踏进门又是一处小园,远娡无心再看,匆匆走过。前面终明朗起来,是一个四合式回春住廊。两旁回廊是客厢,屋檐较矮。正中是两进式高殿,连通四道回廊。

  穿过小回廊,主廊殿宽畅尽致。殿两旁的柱角直上、橼构横而为梁,竖而为柱。蟠龙四爪微张,起腾云之状直登横橼,威武不凡,气派顿生。两个雀替连在一起,形成别致诗意的垂花门。这里就是远娡的殿房,她没细看就进去了。里堂外厢可会客,可宴饮,可供歌女起舞。四周还摆放着家什,她速速进入内厢,有三间房,主房有漏形门可从房内看出外面,那里刚好有盘文竹挡着风眼。

  过了漏形门,里面的摆设更加不同,精细无比。阿尔兹掌灯,点亮烛火,内室明亮起来。远娡远远看见床榻上摆着一套汉服……

  回到主厅里,司马懿已等侯许久。他梳洗干净后,显得分外精神。一身白衣纹饰简单,只黑色的褂子围在腰上,还坠着一个白玉坠。倒有几分书卷气。

  他闻声回过头来看她,她穿着他准备的衣饰。碎花白衣,上衣高领束肩,广水袖。颈项间露白,锁骨下配以蓝色丝绸牡丹绣花紧身小袄。腰上系以水红丝带一直垂下裙角,下裙再无花式。整套衣饰是以最为名贵的蜀锦而作。

  他只是点头一笑,让远娡坐下。菜色慢慢上齐,皆是江南果点,素菜为主。荤食就只一道‘荷叶田田,比翼双飞’,其实是拿荷叶包了嫩鸡,慢火熏燎,鸡肉鲜嫩滑香。

  等候许久,仍不见他说话,远娡自个儿乘了一碗莲子汤喝了起来。偷眼看去,他拿着盉倒着酒喝。颇有对月细啄杯中酒的味道。

  “啪啪”,远娡抬眼,只见他拍了两下手。丝竹乐响,一群舞姬飘然而至。舞动着曼妙的身体,挥舞着淡红的水袖,说不出的旖旎。为首的少女面覆红纱,那身姿说不出的撩人,那眉眼似含了一江春水,回首处,流转着无限情意。舞越转越快,手轻拂脸面而掩眉,脸纱脱落,五指阳春丹蔻却似眉目含情,欲现还羞。外衣不知在何时已悄然跌落,只穿着紧身水红团花小袄。配上烛室昏暗,说不出的撩人。远娡早已看得脸红目赤,欲抽身离去,只见司马懿仍举杯独饮,举步间,便有了些踌躇。

  “如此精彩的舞蹈何以怯场。你连一个舞都怕,谈什么迷惑君上。”他举着杯,并不看她,冷笑了两声,“何谓迷惑?要的就是春意暗涌。”

  原来这是个鸿门宴,只是不知表演的是谁?观看的又是谁……

  手垂下,十指丹蔻下是张精致绝伦的脸。果然是你,翩翩!远娡的心,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她舞得如何?”司马懿永远是一副冷漠如水的样子。

  “一片旖旎。”她斟酌着回答,不明白他是何意。

  “退下去,没用的东西。”只见他对翩翩喝道。原来对待没价值的,他是如此的冷酷无情,不当人看。或许他也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吧!远娡垂手安坐。

  “主公。”翩翩满脸泪水,苦苦哀求。

  “滚。”

  翩翩盈盈一拜,自退下去。

  “何以动怒?”远娡仍是垂手安坐。

  “迷惑之术分三等。第一等即是投怀送抱,虽说没几个男子能坐危不乱,但始终操的是皮肉之色。下等作法,是为伶人!第二种,也是多用的一招,欲迎还拒,中等技法,多是美女佳人。而第三种——”只见他停顿不语,“就是媚术的最高境界,上上之等,不假以辞色,不妖不曼,让男人无法忘怀,想求却不得,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尤如谪仙之态,冰骨玉肌,是为冰清玉洁。”司马懿娓娓道来,“所以,像刚才那样的庸姿俗粉只会惹人笑话!”

  心下为翩翩而难过,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卒子。无人欣赏。远娡默默叹气。

  明日起,会有来自坊间最好的秦淮娘子来教你迷惑之术。”

  远娡无从选择。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不是每个汉族女子都失去了自我,为了讨好男人,依附男人而生?她想着,握紧了拳。

  娘子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有别于想像中的庸俗与年老色衰。容貌相当秀丽,只是稍现疲倦。或许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罢。她,一步一步地走着,那腰身是如此的诱人,一步一步,再回首,未笑,眼波早已荡漾开来。但远娡觉着,她还不如翩翩。

  跟着她学走,腰身曼妙,如春天枝叶舒展。回首,忽然,远娡不知该因何而笑,为何而笑?为了谁?

  “啊——”娘子艳漪用力地扭着远娡的胳膊,只为她眼神空洞。司马懿果然下了狠心。不然,艳漪不敢动她……

  翩翩,她又是因何失宠?远娡的心里藏了无数的谜团,急待有人替她解答。

  汉朝歌舞采用的是乐府取诗作乐,尽管远娡的诗赋稍欠,但音色独佳,所以艳漪没有过多为难她。只是令她每天抄写一篇乐府诗,以练文采。

  挥笔而下,抄写间,她忽然想起了曹操的短歌行,不知不觉中自己配乐吟唱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妹妹深得主宠,难道还有不如意之事吗?”远娡停笔望去,来人正是翩翩。

  “妹妹竟有如此志气,吐哺归心。此志实不小。”入住以来,翩翩从未与她来往,今日为何至此?

  “我也只作消遣,抄着来玩。”远娡不清楚她何用意,只能谨慎回答。心想她必是误会了,把自己当成了司马的新宠。

  “主公很喜爱妹妹,你知道吗?”她一双慧眼流转,莺声燕语甚是温柔。

  “妹妹实在不知。”

  “妹妹好秀丽,姣妍之姿如盛夏海棠。尽是最灿烂的季节。”

  见她感叹空房独处,伤感年华早逝。远娡实不忍,道:“姐姐二九年华,正是桃夭繁盛之年,何以自叹身世。妹妹还小,刚及二七之数,顽孩一个,怎比得上姐姐丰姿灼若。”

  听后,翩翩微微一笑,“妹妹这般容貌,等及初长成,那一定是个绝色美女。难怪深受主公喜爱!”看她神情,料是自己多般小心,还是伤到她了。想起那天当着自己的面,司马懿对她的耻笑,她可能对自己还有怨恨吧。远娡不知该如何劝解,也就不多话了。

  “姐姐也只是过来走走,别无它意,妹妹别见怪。”说着就起身要走。“姐姐再坐一会吧,我连茶都忘奉了,实在不该!”

  “不了。”说完轻甩衣袖转身道谢离去。远娡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很特别,软软的,温温的。

  翩翩走后,远娡就感到身体不适,体热、闷得慌。见无外人,她脱去了贴身短袄,冬季快结束了,连天气也暖和了许多,远娡也没往心里去。

  坐着看书,越来越恍惚。脸红耳烫,也不知是怎的,实在闷得难受,刚想喊人,但已软倒在地。

  正在此时,花云忙上前帮忙。她被他搀扶着走到床榻边上,实在走动无力。一时没站稳,俩人同时绊倒在了榻上。衣服洒了一地……

  砰!有人闯了进来,远娡看不清是谁,但身影如此熟悉。一个激灵,司马懿!

  人马上清醒了许多,是谁被拖下去了?她急乱中咬到了舌尖,痛昏了过去。

  恍惚中听见,“是小姐吩咐他进来,说是要请教厨艺的,让我们不要打扰。而且翩翩刚过来,原想是三个年轻人凑活着热闹……”话没再说下去。但是远娡知道,她掉进了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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