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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暖锋中全文最新+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 1 章

第 1 章

阮青鸽 18980字 2022-11-10

  [现代情感] 《暖锋中》作者:阮青鸽【完结】

  文案

  母亲去世,高考结束之后,路苗一个人收拾行李去了复习学校。

  在她租住的房间隔壁,住了一个省城来的学霸,叫秦淮。

  秦淮长相清俊,性格却有些冷漠,对人礼貌而疏远,同居一周,他们都只是点头之交。

  路苗以为自己会和他就这样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有一天,她跟父亲在房间前吵得死去活来,彼此都恨不得捅对方一刀的时候,秦淮站在了她的身前。

  这像是一场暖锋,雨确实还在下着,连绵不绝,天也确实开始暖和了。

  内心有一团火但是被自己强行压制的疯比女主X外表冷漠内心温柔的男主

  故事里一切地点都不是虚构,只有人物是虚构,甚至人物也不全是虚构。正剧文风,有兴趣的欢迎来看~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励志人生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苗,秦淮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有风有雨,但是春天也要到了。

  ☆、第 1 章

  八月末的傍晚,天气闷热,光线阴沉,远处厚重的乌云随着气流渐渐逼近。

  在第一滴雨水落下前,路苗跳上了台阶,低头走进教室,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把手里沉甸甸的书放下了。

  闷闷的一声“咚”。

  路苗偏着头看了它们一会儿,没有立刻收拾,而是抬起头,朝着窗外看。

  窗外是一片菜地。

  她眨眨眼,僵硬了几个月的嘴角莫名地有一股弯起的欲望。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复读学校啊。

  即便是在小县城里,这样的学校看起来也破旧得有些过分了,整个校园里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建筑物,五层的教学楼不知道多少年了,操场的地面是石子铺的,最过分的是,就在距离窗口两三米的地方,有着一大片的菜地,都有足球场大了。

  时至八月,最靠近教室的那块地种了一片黄豆,毛绒绒的叶子根茎全都挤在一起,豆荚也都挤挤挨挨地聚着。再远点的地方,豇豆架还没拆掉,零零星星的枝叶还缠绕在上面。

  远处,高耸的电线杆立在厕所墙边,五根电线远远地连向宿舍,电线上蹲了一排麻雀,它们整整齐齐地蹲着,像是冬天晾晒的萝卜干。

  这里,就是她未来一年生活的地方了。

  一所坐落在乡下的复读学校。

  正出神着,她隐隐约约地感到好像有人在看她,她偏头,果然撞上了几个人的视线。

  她认得她们,那是她高中隔壁班的女生。

  被发现后,她们尴尬地朝她笑了笑,不得不打了个招呼:“路苗,你也来复读了啊。”

  路苗点了个头。

  有来有回,这段交流就可以结束了,女生们迫不及待地把头扭了回去,凑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

  路苗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无非是隔壁班那个不学无术打架逃课的大姐头怎么也来复读了。没办法,她高中时名声在外,更大的范围不清楚,但是整个年级都知道她打架上过通报。

  虽然打架的事情另有缘由,不过她懒得解释那些事情,其他人怎么评论她,她早就不在乎了。

  现在她最大的事情无非就是——

  明年考个好成绩。

  说出来完全不像一个感人的伟大梦想,但是,这就是她现阶段最想做到的事情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实现那个人的遗愿。

  路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拿着一本单词书在看,窗外的雨还在下着。

  夏天的雨就是这样,在最初的倾盆而下之后,渐渐缓和了许多,但仍旧不停歇,甚至因为雨滴细小了许多,被风载着飘进了窗户里,打湿了桌面。

  路苗把窗户关紧,从书包里拿出卫生纸擦了擦桌角的水滴,她前面的那个桌子上也是许多水,这会儿,明明教室里都快坐满了,那个位置还是空的,没人。

  不知道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她的声名在外,自带结界。

  路苗正想着,一个戴着眼镜,身材略瘦小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沓纸走进了教室里。

  他走进教室之后,所有人都在很短的时间里安静了下来,齐齐地看着他。

  他站在讲台上,双手抵着桌面,环顾了教室里的所有人,而后才笑着说:“我叫张振华,是你们未来一年的班主任,同时担任你们的地理老师。”

  他转身把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都写在黑板上,然后拿起一张名单:“看起来同学们到的差不多了,现在我开始点名了。”

  “许洋,孙鹏,刘悦月,何永亮……”

  “路苗。”

  路苗:“到。”

  “孙玲,李磊,王芳……”

  点到每个人的时候,教室里都会很快响起一声清脆的“到”,除了最后一个名字。

  “秦淮。”

  教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张振华又叫了一声:“秦淮?秦淮同学到了吗?”

  仍然没人答应他。

  “看来秦淮还没来,这样的话……”张振华走到路苗前方的那张桌子那里,拍了拍桌子,“这个位置就留给他吧。”

  路苗想,秦淮,这个名字可是真奇怪。

  居然会有人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秦淮,难道他是南京人吗?或是出生在淮河边上,又或者命里缺水又缺土?

  正想着,她心里却忽然好像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别想这么多,和你没关系,好好学习。”

  路苗捏了捏笔,低头,继续背单词。

  今天只有三节晚自习,张振华没有安排什么具体的课程,只让同学们熟悉一下彼此和环境,看了两节晚自习之后,他就坐学校的班车回县城了。

  教室里复读生虽然依旧开学,但还没进入状态,即使知道未来这一年必然是苦行僧的生活,但这一刻,大家都在讨论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叽叽喳喳,兴高采烈。

  在大家说笑的时候,路苗还在安静地坐着看书,等放学。

  很快,下课铃响起,路苗收拾东西,走出教室,迈出学校大门。

  这个复习学校的所在的位置是真的乡下,虽然门口有一条柏油路路,沿着路盖了一排房子,但是房子后面都是农田,也就学校门口周围稍微热闹些,有些文具店和小吃店。

  因为学校里的学生许多都不愿意住校,学校周围的农户都盖了些楼房,专供学生租住,价格也都不贵,一个房间一年一两千块钱。为了方便晚上学习,路苗也选择了在外租房。

  她租的位置离学校很近,半边窗户正对着学校的操场,往下扔点什么就能落到操场上去,而顺着另外半边窗户往远处望的话,一片片农田就会出现在视野里。

  即使天色已经晚了,看不清那里的事物,但高的树矮的草,发白的土路,闪光的溪流,隐约在月光下都有痕迹,还有小虫鸣叫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

  这是路苗在这里居住的第一个夜晚,她把书放在桌子上后,趴在窗边朝外看了许久,风吹得她的头发一飘一飘的,下午的雨水让空气格外湿润,闻嗅的时候鼻尖都带着一股凉意。

  看够之后,她伸了一个懒腰,拿着洗漱用具去公用卫生间洗漱了。

  这栋楼房每层有四个卧室,共用一个卫生间,目前为止,这层只住了她一个人,还有三间待租。

  不过,现在都开学了,想租房子的都该租好了,这层楼应该不会再来人了吧?

  想到自己独享了一层楼,路苗有点嚣张地直接在浴室里哼着歌。

  她最喜欢洗澡唱歌了,解压快乐,而且再没有一个地方比浴室更适合唱歌,自带混音效果。

  洗着哼着,路苗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但这动静很小,她没多注意。

  一会之后,路苗换好了衣服,一边擦脸一边把灯关上,开门,抬头,她差点惊叫出来。

  客厅里黑灯瞎火的,但是她面前站了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生物,黑乌乌地一团站在她面前,看不清脸,就知道个子挺高,都压了她一个头了。

  路苗差点把盆摔到地上。

  这身高,不会是男生吧……?

  明明租房的时候她问过房东了,房东信誓旦旦地说这层楼只会租给女生,所以她才会痛痛快快地交了房租。可是这个身高,说是女生的话,也太少见了吧?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面前的人开口了。

  “抱歉,”一个男声响起,“吓到你了,我刚到这边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他的声音略带了些鼻音,但听上去并不粘黏,相反,很清朗,像是旷野上挺拔的树苗,带着阳光雨露的气息。

  路苗听着这个声音,默默地扶住了门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恢复更新。

  每次写这个文,都从脑海里使劲地想,那一年我的复读学校是什么样子的,每次都能找到新的细节,感觉很快乐。

  看了第一章应该可以看出来,这篇和青蛙和水母的风格完全不同哈哈,这本真的还挺难写,(不然也不会写几遍了)希望这次能给它写好~这本也不指望它有多大出息,反正写完它,比上次写有进步,这对我来说就是胜利哈哈。

  ☆、第 2 章

  在领会他说了什么之前,她的关注点居然是,他说的是普通话?

  鹤川的人都说鹤川话,对于鹤川人来说,普通话只存在于电视上。毫无疑问,他是个外地人。

  为什么会有外地人来这边复读?

  真奇怪。

  稍稍想了一下,路苗又把关注点收了回来,普通话不普通话的不是重点,重点是——

  因为完全没想到这层楼还会有其他人出入,她洗澡前少带了一件衣服。

  路苗把盆抱紧了,抵在胸前,虽然客厅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但是……该遮的地方还是应该遮好。

  不光如此,她还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保持了一个安全不尴尬的距离之后,路苗佯装平静地问:“你是刚刚才到这边的?”

  男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她保持距离的动作,动作自然地也朝后退了一步,而后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嗯”,路苗的耳朵好像进了小虫,隐隐作痒,后背也一激灵,她单手抱盆,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只是听别人说句话而已,怎么会这样?声音再好听不至于吧?

  她本来想和他说,房东已经答应她这层楼只住女生,他们两个一男一女住一层楼,共用卫生间是不是不方便。

  但莫名其妙的,路苗这会儿有点不想和他沟通了。

  再者说,沟通也没用吧,他交了房租,房东收了房租,两个人你好我好,她跳出来说不许,她算老几?

  她两只手捧着盆,贴着墙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简短地说了一声:“卫生间我用完了。”

  然后她就溜进了自己房间,她不知道身后的人是不是在看她,但她还是有一股针芒在背的感觉。

  路苗冲进屋,锁上门,拿着毛巾粗暴地擦了擦头发,而后,换下单薄的睡裙,穿戴整齐地冲下了楼,气势汹汹敲房东的房间。

  这个男生住进来基本是木已成舟,但是她绝不能容忍再来几个男生。

  房东是个六十多的老太太,就住在一楼,路苗敲门的时候,她正靠在床背上看电视。

  见路苗来了,房东直起了腰:“是你,有什么事?”

  路苗板着脸,硬着声:“你跟我说过,我那层楼只住女生,这样我才租你家房子的,现在你一声不吭地让一个男生住进来了,合适吗?我就不说方便不方便的问题了,安全问题能保证吗?”

  老奶奶刚准备说话,路苗就像连珠炮一样继续说:“现在来了一个男生,还有两个房间空着的,不会到最后,整层楼除了我都是男生吧?要是那样的话,你把我房租退了,我现在东西还没摆开,还能换地方。”

  交涉了一番之后,房东答应了她以后绝对不允许男生入住,同时,还给路苗的房租减了二百块钱。

  路苗勉强算是满意了,转身上楼,路过卫生间的时候,里面的灯在开着,花洒的声音哗啦啦的。

  他在洗澡。

  说起来,还没看见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除了身高,她一无所知。不过邻居而已,也没什么需要在意的。

  正想着,花洒的声音突然停了,路苗一惊,飞快地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隔着门板,她听见卫生间的门被拧开的声音,粘着水的拖鞋在地上走动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大概是不太能辨认那把钥匙是自己房间门的,他还发出的轻微的疑惑声。

  路苗情不自禁地又掏了掏耳朵,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从窗外吹进来了一阵凉风。

  她回身,看着窗外黑漆漆的田野,还有田野尽头,地面上隐约模糊的鼓包。雨水在一天的缠绵后终于结束了,乌云散退,硕大的一轮明月悬在高空,好像一只眼睛在看着她。

  路苗在一瞬间清醒了。

  她在想什么呢?她在关注什么呢?她在为什么耗费时间呢?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脸,朝着书桌走去。

  *

  第二天,清晨。

  即使方位很偏,学校门口还是有卖早餐的三轮车,包子豆浆粥里脊肉饼手抓饼,超出路苗想象得品种丰富,她都做好了要吃面包的准备了。

  路苗踌躇了一会儿,走向了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摊主是个估计有六十岁的妇女,头发白了一大半。

  “我要一份。”路苗说完之后就站到边上侯着。

  摊主短暂地看她一眼就开始动手。虽然年纪大了,但她的动作却很快。

  摊面饼、打鸡蛋、撒葱花、刷酱——

  路苗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问摊主:“这个怎么卖的?”

  又是普通话。

  路苗顺着声音往后望,一个男生站在她的身后。

  男生身姿挺拔,神情自若,肤色略白,戴着一副眼镜,神情认真地看着摊主。

  据说眼镜戴上之后人好不好看取决于鼻梁挺拔与否,鼻梁挺的话,骨骼皮肉金属框架就是一个极具美感的组合,路苗以前从没觉得领会过这种美感,但今天,她忽然明白了。

  这是一个会让十几岁的女孩子心旌神摇的男生。

  “三块。”摊主用浓厚的鹤川口音回答了他,鹤川话里,“三”字是三声的,说得时候还要拖着长长余音。

  “啊?”男生有些疑惑。

  他听不懂,太正常了。

  鹤川是个有些偏远的县城,三面都是山,只一面有路通向外面。鹤川虽小,却有自己的方言,甚至于因为地形原因,不同的村镇都有着自己的话语习惯,外地人突然来到这边,不会说鹤川话倒是小事,许多人真的是听都听不懂。

  在这个瞬间,她莫名其妙地突然想到了她的一个朋友。那位朋友从小就长在大城市里,一定听不懂鹤川话,有朝一日,他如果来鹤川的话,她要跟紧些,不能让他听不懂话跑丢了。

  只是她也从未正经说过普通话,突然说出口的话也觉得奇怪。

  或许,她应该练习练习。

  路苗小声地说:“三块钱。”声音不大的普通话,刚好是男生能听到的声量。

  男生低头,看她一眼,嘴角略弯:“谢谢。”

  短暂的插曲过后,路苗接过自己煎饼果子,边吃边走进校园,她身边的少年男女来来往往,初升的太阳渐渐从教学楼后面露头,一股朝气蓬勃的感觉。

  走进教室后,她才看到,她前面的那张桌子前还是没人,那位秦淮现在还没到?

  路苗没多想,摊开课本,一边啃煎饼一边看阅读材料。

  正看着,路苗忽然发觉教室安静了下来。

  奇怪,班主任来了?

  路苗抬起头,发觉不是,是一个男生缓步走进了教室里,正是刚刚煎饼果子摊前见过的那位。

  他在门前四下看了看,最后,朝着路苗直直地过来了,他站在空桌前,问路苗:“同学,这张桌子有人吗?”

  路苗想了想,说:“昨天班主任说这个位置要留给一个叫秦淮的同学。”

  男生看着路苗,嘴角又弯了弯:“巧了。”

  路苗:“?”

  男生:“刚好我叫秦淮。”

  路苗:“……”

  早自习上,路苗背了一会儿单词之后,视线无意间略过了秦淮,又飘回了他身上。

  她在很短暂的时间里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

  白短袖,板寸头,十八岁的男生的标配,没什么出奇的,但他的视线却忍不住驻留在他的脖子那里。

  从背后看,他的脖子细长但并不让人觉得软弱无力,后颈突起的地方像是大地下埋着的树根,有种克制的力量感。而脖子和后脑交界处,细小短茸的发茬又像是初春的地面冒出来的嫩草。

  一种葱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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