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薇内心没有得意，她只有迷茫与害怕。

　眼前这个女人，修为远远在她之上。却因着一些目的不愿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难道宗主也是因为知道白棠的特殊性，才会坚定地只收她为徒？

　卫灵薇害怕了。

　她不想再在台上被这样肆意的欺侮，可是甚至自己想要放弃的想法都被白棠预判到了。

　每当自己要张口提弃权，白棠都会用藤蔓猛然地向她的脸攻来，当她充满戒备防范时，又悄然收回藤蔓。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错过了弃权的好时机了。

　如此反复数次，卫灵薇委屈地都要哭了。

　尤其是对面的人还在笑眯眯地和她聊天。

　虽然口中对她全是赞美，可对方的眼中全是轻松恣意，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卫灵薇握紧拳头，死死咬住下唇。

　白棠这个人，真是太恶劣了！

　白棠这边自然不知道对面之人的想法。她没有学习过表情管理，自然不能理解自己那堪称温柔和蔼的笑容在对方眼中怎么就成为阴恻恻的阴阳怪气了。

　她这边还在心里哼着小曲，打算在装着被卫灵薇击中几次后就倒地不起，颤颤巍巍地挤出一句：“你赢了”后安心退出试炼大舞台。

　为了逼真，她还试图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古装电视剧，犹豫着要不要模仿那里面的人，仰天喷出一个豪华的“鲜血喷泉”，给大家增加点儿喜庆氛围乐呵乐呵。

　然而下一秒，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因为对面那个小姑娘的表情变得不对劲起来。

　卫灵薇低着头，神情晦涩难辨。她站在那里久久不动，也不再主动出击。

　奇怪的是，台下的观众和高台上的宗主长老并没有察觉到不对，还在紧紧盯着擂台，等待下一步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卫灵薇突然抬起脸，巴掌大的小脸上，本来精致美丽的五官狠狠扭曲在一起，眼睛死死盯着她，射出愤怒与恨意，“白棠，我给了你那么久时间提升自己，结果你的实力只有这么一点吗？”

　卫灵薇满脸不屑地看向她，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啊……那个，美人你先冷静一下，”白棠紧皱双眉，看着明显情绪不对劲的卫灵薇，尝试着用语言安慰她，“我确实技不如人，也自愿甘拜下风，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美丽的小脸蛋都不好看了。”

　“一张脸罢了，有何重要？”卫灵薇朝她走了几步，尖锐的笑声传进她的耳朵中，刺得白棠耳膜生疼，“你不是很能耐吗？明明之前还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差点儿害我死掉，如今怎么又收敛起来了？”

　白棠迷茫地歪了歪头，她什么时候打过卫灵薇？

　就算是她穿越过来之前，原书白棠是个妥妥的炮灰废柴，也根本打不过众星捧月般的卫灵薇啊。

　“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白棠摇了摇头，“我从未与姑娘有过什么争执，以我的能力，更不会打得姑娘……额，落花流水。”

　以原主白棠的修为，不被别人打得落花流水都得烧香拜佛了。

　“哈哈哈哈哈哈，白棠你真是够蠢的。”卫灵薇撇了撇嘴，闭着眼摇了摇头，“我说的当然不是这具躯壳。”

　“天莲雪山，山洞，雪儿……还需要我再继续讲述细节吗？”

　白棠这才发现对面之人的身上被黑气死死包裹住，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恶臭气味，让白棠情不自禁地感到怒火中烧。

　“是你！居然是你！”

　白棠咬紧牙关，眼里射出滔天恨意。

　这个该死的影族，居然还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敢提起雪儿的名讳。雪儿已经离去了，作为罪魁祸首的它怎么可以活着，甚至出现在自己面前用此事来讥讽自己？！

　“你现在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没有死掉？”

　对面的“卫灵薇”眼神诡谲，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似乎是在嘲讽白棠的弱小与无知。

　“我们影族，是除了魔尊之外，至高无上的存在。”“卫灵薇”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与崇拜，“我们是魔族忠实的仆人，我们因魔族之血而生，为魔族效命而死。”

　“我们无所不知，无处不在。即使现在你把我杀掉，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别的人类身上转生。”

　她仰起头，诡异地冲着白棠呲牙一笑，“想要给你的朋友报仇？下辈子吧。”

　白棠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的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晃动，下一秒突然变成惨红色。

　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她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就断掉了。

　她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凝固住了。

　她再也听不到台下观众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感受不到烈日照在身上温暖的真实感。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对面轻蔑的神情。

　它怎么敢？！

　下一刻，白棠放松身体，释放了自己体内久久被压制住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