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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0章

第70章

肉肉喵 11498字 2022-11-09

  “安平侯当年与秦国公主驸马宁胥之间的事,侍郎可听过?”

  这句话推翻了柯顺哲方才对李裴所有的猜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却不由坐直了身子。这个动作泄露了他的警惕和紧张。

  李裴只是静静看着他,虽然没有料到这个问题会让一向滴水不漏的柯侍郎失态——但也只是一瞬,柯顺哲面上便恢复了原本的神色,甚至还反诘道:

  “殿下拿皇室之事问一介外臣……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况且国舅与驸马这桩二十年前的旧恩怨,臣当时不过垂髫之龄,怎么可能知道?”

  旧恩怨。

  “不知道?还是不方便说出来?”

  那三个字让李裴与自己心中那个猜想又近了一步,他的眉心蹙紧了又分开,却没有在此刻继续追问下去。

  在二人相互沉默打量的间隙,李裴指节再次敲了敲那封特意为柯顺哲带来的、未拆封的信,明面上先退了一步。

  “是孤疏忽了,以为这个问题对柯侍郎来说不大要紧,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寒暄。”

  柯顺哲皮笑肉不笑地抬眼,重复道:“寒暄?”

  朝堂这趟水自从漠北之战开始后便越发浑浊起来,柯顺哲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浑水摸鱼之人,却没想到坐在自己跟前这位许后所生的太子不知何时开始竟叫他越发看不懂了。

  即便是今日,不知多少人因金城郡之事坐立难安;可事关福南音,李裴却能在这言笑晏晏地跟他拿二十年前之事寒暄,也不知他当真是薄情寡义,还是另有所图。

  柯顺哲此刻不知道自己面上露出了难掩的郑重之色,又尽被李裴收入眼中。后者将压在信上的手指收了回来,提议道:

  “侍郎真不想看看这个?当年那桩‘官妇’的案子,孤觉得很有意思。”

  “殿下这么多年为何不死心……”柯顺哲没动,语气中带了几分隐隐的不耐,却被李裴用两个字打断。

  “证据。”

  半晌,屋中传来一阵窸窣翻纸的动静。柯顺哲起初一目十行,只是越到后面,他眸光一紧,翻看的速度亦慢了下来,几乎是逐字逐句地想要将这封信中的每个字都印入眼中。

  即便柯顺哲面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夸张的反应,李裴却从他不再平和的呼吸中听出了他的怀疑,惊愕和不安。

  原本是不会被人发觉的,当初圣人亲自为他抹去了痕迹,这些年三司中皆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

  五年过去了,埋在地底下的尸骨都凉了,积压的卷宗落了灰结了网,明明是天衣无缝的铁案,可那份安平侯自己都认了的证据怎么能被李裴再翻过来?

  死人开口说话了不成?

  柯顺哲将信上最后几个字看完,双眼眯了起来。

  “殿下为了这份证据费了不少功夫吧?”

  自然不会是死人,能开口并且将这么多三司六部之中绝顶隐秘之事透露给李裴的,只能是活人——会隐藏,会伪装,会背叛的活人。

  事到如今,李裴也不避讳,“非也。反而多亏了柯侍郎和临淄王几个月前无心插柳,三司六部如今要职上坐着的大多都是孤的人,做事倒简单不少。”

  柯顺哲猛地抬头。

  几个月前他趁着李裴无诏离开长安时暗中将朝中要职换上了自己的心腹,却不想他以为这是对李裴的掣肘之举,反倒成为他人做嫁衣裳!

  “殿下手段真高明啊,臣这么多年竟不曾看出来。”

  用五年布局,在朝中埋下钉子,不知何时才能收网,却依旧耐心蛰伏。他从前从未看出来李裴竟是这样的人。

  李裴嘴角轻轻一扯,“好说。”

  “可是殿下即便拿到了这份证据也是白费功夫,不

  论是借此扳倒臣,或是为许家。圣人根本不会承认您手上的证据,更不可能会为许家翻案。”

  李裴注视着柯顺哲那双顷刻间已经归于平静的眼睛,多么笃定自信。

  可那夜圣人却的确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尽管他手上握着足以翻案的如山铁证。

  “孤知道,所以这份证据,孤想送给柯侍郎。”

  柯顺哲有些狐疑地望向李裴,问:“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孤还是想听侍郎说说,许国舅与宁胥之间的‘旧恩怨’究竟是什么?”

  那封信被重新放回了两人之间的矮桌上。对于柯顺哲来说,李裴的这封密信并没有什么用处;可与此同时,安平侯与宁胥之事与他而言亦不是不可说,只要不提及那一位……

  这一刻柯顺哲有预感,他与李裴之间所交换的并非只是一封信和一桩旧事。有些不可控的事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

  曾经被以为尘封的恩怨似乎并没有因为许家的消失而终结,它已然随着李裴一点点抽丝剥茧挖出的证据一同浮出水面了。

  “殿下知道圣人当年亲审‘官妇’案,安平侯最后认了罪。”

  许久,柯顺哲终于开了口,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当年圣人用了十年布局,为已故的心爱之人讨回的公道;如今太子又用五年拆局,势要将那分公道再讨回去。

  若结局本该如此,多年前他为博龙颜在许家案中出的力,五年来一路平步青云却又战战兢兢为扳倒太子所做的一切,竟显得极为可笑。

  “安平侯认下的那位‘官妇’,正是宁胥。”

  可结局当真如此吗?

  明明自己心中那个猜测已经极为接近事实,可听到这句话时的李裴却仍觉得一股寒意渐渐漫了上来,而方才还在东宫酝酿着让柯顺哲“开口”的那番话却紧紧黏在了喉咙中,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

  过了惊蛰,雨水就多了。

  只是因为金城郡出了那等骇人听闻之事,当长安淅淅沥沥下起雨的时候,坊间却流出来传言:三月不祥,皇城底下也要见血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仿佛是要给流言底下加一把柴火,福南音回来了。

  而福南音回来了,临淄王却仍旧没有踪迹。

  自那几驾马车到达京畿后弥漫在长安中的气氛便十分古怪,众人都在等待着什么。

  那日金城的文书送入大明宫后,听闻临淄王的生母张贵妃在立政殿哭晕了好几回,定要圣人杀福南音为幼子讨公道。而后受诏议事的六部大臣又在宫中留了大半日,出来后偏对此事缄默不言,半分圣人的态度都不肯吐露。朝野上下就在这种压抑不安的氛围中熬了三日,才终于等到了福南音的马车。

  京畿外有三处禁卫大营。

  福南音的马车安然走过。

  长安城门亦有金吾卫把守。

  最前面那辆沉香木制的宽敞马车摇摇晃晃入了城,安静却招摇地走在朱雀大街上,一路畅通无阻。无数道目光时不时朝其望去,只是迎上那位骑马护在一旁之人锐利的目光,却又极其顾忌地远离着。

  “……国师,咱们已经入城了。”

  刘医工转头看着靠在软垫上阖着眼的福南音,不知其是睡是醒,踌躇了半晌才开的口。只是这声音中却带了明显的不安。

  那日在金城外的官道上,刘医工和阿肥一老一弱被留在马车里,外面的声音隐隐传进来,尤其是那一个时辰里遮掩不住的惨叫之声——即便是在漠北王宫那一晚也不曾有这样的惨烈——他几乎以为自己下一刻便要丢了命,还是客死异乡。

  他不敢看,甚至不敢怕,两手都用来护住小皇孙的耳朵,直到……

  直到听到了那

  道熟悉的声音在离马车极近的地方响起,他手一抖,阿肥便又开始哭。

  是临淄王。

  是临淄王设计了国师,用自己的失踪,想置国师于死地。

  或许李皎都不知道福南音的马车中竟会坐着一个中原的御医,更将他的计谋听了个一清二楚。刘医工曾经问福南音他是否能为其证清白。后者却道:

  “所有人都在做戏给圣人看,满朝的臣工心想的不过是戏够不够真。唯有临淄王与我赌的却是……圣人愿不愿意信。”

  如今已经入了长安,大明宫仍旧没有圣意传出,是不是就意味着……

  刘医工的话落了一会儿福南音才睁眼,似乎是不小心睡着了,望着车顶的眼中仍旧带了几分恍惚。

  须臾后,他侧过身,望着旁边一个小小的身影——

  阿肥仍在安静地睡着,似乎不论是在漠北还是中原,富丽宫殿还是舟车劳顿对他都没有半分影响,甚至因为刘医工的尽心尽力,那张原本透着病态虚弱的小脸也日渐红润起来。

  “已经到长安了?”

  福南音将目光从阿肥身上移开,低声喃喃了句,似乎没想到过程会如此平静。他正起身想要抬手将马车的窗子打开,却又被刘医工慌忙拦住:

  “国师!这个节骨眼,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外面的尧光似乎听到了声响,赶忙问道:“主人,我们现在去哪?”

  去哪?

  质子府自然是不合适的,福南音如今已经不是漠北国师,更不是质子;圣人给了他礼部尚书的官职,他手中握着圣旨,却还不曾面圣,也未上任,更没有自己的府邸;大明宫?可他们入城的消息应当早就传入宫了,此时却还没有宣召的圣意……

  福南音最后仍是打开了窗子。

  长安的春雨似乎比漠北和金城的更为温和一些,潮湿的空气卷入马车中,其中弥漫着的熟悉的味道叫刘医工那张老脸上带了些怅然。

  “至少现在最坏的结果,也不算客死异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医工这句话,一直望着窗外的福南音面上也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和失落。

  马车再往前行,远远驻足之人似乎多了起来,相比之前那些眼神中的警惕和忌惮,这些人的面色有些古怪,望着福南音马车的方向,有人了然,有人惊愕,再有便切切私语起来。

  尧光表面上还在等着主人的命令,实则早已自作了主张。

  兜兜转转,似乎每次重新踏入长安都会走上这条熟悉的朱雀大街。福南音望向巷子的尽头,那座极为肃穆恢弘的府邸外有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忙忙地似乎在往门前挂着什么东西,红得有些刺眼,又有些与之格格不入的滑稽。

  福南音一路紧抿着的嘴角终于微微扬起。

  “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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