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家人下落不明，未售出的铁由官府收回，至于张家和小飞家的住宅则是被封锁了起来。

　　官府查了两日，未能查明，这事就成了一桩悬案。

　　不过两日后，就有他们的“亲戚”上门，从官府手中将房子收了回来，代为打理。

　　这时，安州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去。

　　徐州的一处宅子里。

　　贺俭文看着手中的消息微微蹙眉。

　　如此说来，人是被其他势力劫走了？

　　什么人动手这么快？

　　只可惜当初在安州的暗探去刺杀赵振民，都折损在里头了。

　　又被赵振民顺着蛛丝马迹，清理了一波。

　　如今能打探到的消息实在有限……

　　贺俭文捏了捏眉间，“让各方暗探留意一下，有什么异常及时来报。

　　还有，继续盯着安州府城，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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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大化山的房子建成了。

　　也马上要过年了……

　　去年这时候，大伙儿都在逃荒的路上，自然没有条件过年。

　　到了今年，姜瑶和姜羽自然想让大伙儿好好庆祝一番。

　　也是这时候她们才发现，原来这时候的人，过年并没有那么隆重。

　　每年过年对他们来说只是个祭祖祈福的日子，除此之外，就是个休息的日子。

　　顶多就是吃得比往常好一些。

　　但今年有些不同。

　　腊月二十七，闲下来的姜瑶和姜羽商便量着要给众人准备些年礼。

　　“姐，那青龙村和大化山那些人要不要准备？我们没那么多钱啊……”

　　姜瑶沉吟片刻，“一起准备吧，今年村里没什么钱，产出也不多，年礼……

　　我记得你那有很多零食，回头挑几样，给每人复制一份。

　　另外海湾那边的盐不拿来卖，倒是存了不少，这个村里可以出。

　　再写一些春联、福字的，就可以了。”

　　难得姜瑶舍得花步数，姜羽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姜羽从空间里翻出小白，开始挑起零食来……

　　“饼干、饼干可以，很多孩子爱吃，大人也能当点心吃……

　　奶糖也不能少，过年怎么能没有糖呢？

　　还有话梅、菠萝圈，过年怎么能没有果脯呢？

　　要不要再来点巧克力？现在是冬天，也不怕化……”

　　姜羽一边说着，一边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合适的零食。

　　她这会儿都有种给孩子们准备六一儿童节礼包的感觉了……

　　本来她是想着吧，从商城里挑，那想要啥都行，可是吧……商城里买的贵啊！

　　按照一个小户一份年礼，算下来少说得准备好几百份，要是在商城买，她回头怕是得绕山坳跑上一个月才能攒出那么多步数……

　　虽然说她也能通过给学生加作业来补回来。

　　但是他们要是知道收年礼的代价是加倍的作业，怕是高兴不起来吧？

　　姜瑶看着姜羽越挑越多，头都大了，“品种少一点，量多一点，不然到时候拿出一堆别人没见过的，你要怎么解释这些东西哪来的？”

　　姜羽毫不在意道：“没关系啦，虱子多了不愁，反正咱俩没少搞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随便说是找胡商买的，或者是托苏家买的，甩锅呗。”

　　姜瑶无语，说得好特么有道理，不过，“你不考虑一下到时候怎么包给他们吗？”

　　姜羽挑礼物的手一顿，也反应过来了，就算糖果饼干什么的可以甩锅，顶多就是个新奇的吃食。

　　可是这些塑料包装，她们是万万不敢流出去的，也就是她们俩得先把这些东西的包装都给拆开了，然后用油纸重新包了……

　　几百份礼物，就算是一包奶糖，一包话梅，一包菠萝圈，那就是一两千份，这还是不算饼干的情况下，要是再加上巧克力……那可太费劲了。

　　巧克力还得一条一条剥……

　　姜羽看着一众零食，顿觉难舍难分，狠狠心，拿掉了巧克力和菠萝圈。

　　“糖、饼干、话梅，一样都不能少！”

　　姜羽心想着，虽然不能每个都送，但是她可以在家里多备一些，回头分给拜年的小孩。

　　不过……熬了一夜的姜羽狠狠地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姜瑶被她传染，紧跟着也打了个哈欠。

　　看着一堆要拆的零食，两人对视一眼，得，继续干吧。

　　为了准备年礼，两人一天一夜没有出门。

　　大伙儿都以为姜瑶是这段时间累坏了，在家补觉呢。

　　至于姜羽，最近除了跑步，足不出户的，大家都习惯了。

　　只有接了一笔订单的秋娘子等人知道，两人大概是悄悄进城准备年礼去了……

　　所以，两人在熬夜准备年礼的时候，秋娘子带着一众姑娘们也在熬夜制作福袋。

　　当然，所谓的福袋自然是没时间刺绣了，就是个红色的袋子。

　　但是这个时代的染料吧……

　　反正就不太让人放心，所以应姜羽的要求，红色的布袋里面放一个白色的布袋，做成束口袋的款式，简单一点，也能分开清洗。

　　而另一边，拿到第一批福袋的姜瑶和姜羽，正戴着口罩将拆开的零食用一张张油纸包起来，然后塞进福袋里。

　　姜羽手上不停，嘴里吐槽着：“姐，我突然有种自己是工厂里的流水线工人的感觉……”

　　姜瑶手上的动作一顿，“熟悉一下，这样的日子不远了。”

　　听到这话，姜羽顿时想到之前看到大瑶的计划书中写的流水线作业。

　　“姐，你真要在这搞流水线作业工厂吗？”

　　“我们的人手太少了，得把效率提高，机械化太遥远了，但是调整一下作业模式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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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三十一大早，村学操场上空前的热闹。

　　众人都在排着队领年礼。

　　冯先生、陈泽安和一些字写得好的人，正在一旁的大桌上写春联。

　　老先生得知此事，也在杨少卿的陪同下来凑热闹，随后和杨少卿一起加入写春联的行列……

　　只见老先生手中的毛笔如游龙般行走在红纸上，顷刻间，一个福字跃然纸上。

　　“好！”冯先生忍不住叫好，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这么好的字来了。

　　老先生也许久没有遇到一个能欣赏自己书法的人，顿觉遇到知己。

　　两人一个没忍住，竟切磋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中午当饭吃

　　两人用各种名家字体将福字写了个遍后，仍觉不痛快，又写起春联来。

　　这里并没有贴春联的习俗，所以，方才大伙儿写的都是姜瑶凭记忆写下的一些祝福类的春联。

　　想也知道，就是些大白话。

　　可这会儿，两人显然不甘于只是抄写。

　　竟开始自己对了起来……

　　只见两人笔墨挥洒间，一对对春联从他们笔下诞生。

　　写出的春联就像写诗似的，不但对仗工整，还颇为有意境，就是让人看不懂。

　　至少大部分村民是看不懂的。

　　虽然看不懂，但光是看着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啊！

　　所以一点也不妨碍他们拍手叫好！

　　他们每写出一对春联，就有一阵叫好声。

　　有像杨少卿这样欣赏他们的字和文采的，也有许多纯属看个热闹的村民们……

　　写春联热闹，领年礼的队伍那就更是热闹了。

　　孙老太领了年礼站在一旁，迫不及待地将年礼打开来看。

　　她家的六郎垫着脚，探着头也往福袋里瞅……

　　“哇，好多糖果，奶，我想吃！我想吃！”

　　其他几个孙子孙女也围着闹：“我也要，我也要……”

　　孙老太一把将袋子的束口绳抽紧，一把抱在怀里，“现在可不能吃，没听发年礼的叔伯说吗？这个得等明早摆出来拜年用的。

　　你们明早去拜年，想怎么吃都行。”

　　想到这，孙老太眼睛一亮，“走，回家！”她得回去给他们一人缝一个大口袋，明天好装糖……

　　有这个想法的人可不少。

　　三喜都不用她奶想起，得知明早可以去各家拜年拿糖果，转身就缠着她奶。

　　“奶，您忙完了没啊？忙完了帮快我缝个大口袋，我明早要背去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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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长捋着胡子看着眼前的热闹，眼睛笑得都眯成了缝。

　　虽然这年礼一看就没少花钱，但是吧，小瑶说得对。

　　该省省，该花花。

　　不能为了省钱把日子过得死气沉沉的。

　　像现在这样多好，大伙儿都能借着年节乐呵一番，这钱不算白花！

　　话虽这么说，老村长还是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这次花了多少钱……

　　不行，他得找小瑶问问去！

　　只是他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姜瑶的身影，就连姜羽也没看到。

　　正巧这会儿林小溪从食堂提着一桶熬好的浆糊走了出来，路过老村长的身边。

　　老村长拉住他问道：“看到小瑶和小羽了吗？”

　　林小溪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好像从早上就没看到她们了，是不是在家？要不我去找找？”

　　说着就要往外走。

　　“算了算了，说不定还没起呢，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别去打扰她们了，大过年的，让她们多睡会儿。”老村长拉住他，看到他手里提的浆糊，“这是什么？给谁送点心呢？”

　　林小溪笑道：“这不是点心，是浆糊，贴春联用的。”

　　“还有这种东西？什么东西做的？”老村长鼻子动了动，“还挺香。”

　　“能不香吗？！这可是用面粉熬出来的。”

　　“什么玩意？你拿面粉熬着东西？！”老村长一声惊呼，抡起拐杖就准备往林小溪身上抽，“你个败家玩意儿，这才过几天好日子，就忘了本分了是吧？

　　面粉那么金贵，你拿来糊春联？！去挖点黏土来不就得了？！”

　　林小溪灵活一闪，躲过老村长怒气冲冲的拐杖，“这是小羽姐让弄的！”

　　老村长拐杖一顿，“那也不成！你小羽姐以前过的生活跟我们能一样吗？！

　　咱什么家庭？！竟然用面粉糊春联！

　　村里那么多户人，这得浪费多少面粉啊？！

　　不行，给我提回去！

　　中午当饭吃！”

　　林小溪扶额，“老村长爷爷，您就放心吧！

　　不会浪费的，小羽姐说了，这一桶浆糊就够贴大半个村了。

　　贴完全村，两桶就差不多了。

　　而且用浆糊比较牢固，用黏土太费劲了，还容易掉。”

　　“只用两桶？”老村长很是怀疑。

　　林小溪用力地点头，“真的，用浆糊只要涂上薄薄的一层就可以了，一点也不浪费。

　　您不信我，还不信我娘吗？

　　要真的浪费，我娘能同意吗？！”

　　老村长一想也是，“得了，你去帮忙贴春联吧。”

　　“好嘞！”林小溪如释重负，立刻提着浆糊溜了。

　　老村长看着他快步走开的背影，仍不放心，叮嘱道：“记得盯着点，别给浪费了！”

　　“知道了。”林小溪头也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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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惦记的姜羽，果然如老村长所想，还没起呢。

　　要不说有的依靠的人，就勤快不起来呢。

　　自从姜瑶回来，姜羽基本上又回归被动的状态了。

　　这几天准备年礼累着了，姜瑶不逼着她训练，她便也放松了下来，还光明正大的睡起了懒觉，全然忘记自己还有半本医书没背呢……

　　不过，姜瑶却并不在家里。

　　安州府城。

　　姜瑶乔装后如普通百姓般走在街上，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街角各处的乞丐身上。

　　这会儿街上的铺子大多都歇业了，只有一些小摊子还出来摆一摆，街上显得有些冷清。

　　逛了两条街后，姜瑶和街角的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目光相对，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各自移开了视线。

　　半刻钟后，姜瑶跟着乞丐进了一处巷子，又走了近一刻钟，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院子。

　　小乞丐在院子的后门停下脚步，等到姜瑶近前这才开口道：“姜大哥，这就是我们如今落脚的地方。”

　　只见那小乞丐抬起头，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蛋，赫然是小猴子。

　　小猴子说完有节奏地敲了敲门，待听到门内传来几声鸟叫，小猴子这才开口道：“是我。”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

　　姜瑶挑了挑眉，更让姜瑶惊讶的是，开门的是个干瘦的小乞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

　　要知道，当初选中的人，可没有年纪这么小的，至少都是十五岁。

　　“猴哥，你回来啦！”小乞丐一脸喜色地拉开门，却在看到姜瑶的时候，忍不住往门后缩了缩。

　　小猴子带着姜瑶快速进了院子，门关上后，这才安抚道：“别怕，这是待我很好的大哥哥，不会伤害你们的。”

　　小乞丐偷偷瞧了一眼姜瑶，点了点头。

　　小猴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小辛姐她们回来了吗？”

　　第二百八十章 生存之道

　　小乞丐摇摇头，“还没。”

　　“行，那你继续守着吧，我和这位哥哥说些事，等你小辛姐姐回来了，就去告诉我。”

　　“好。”小乞丐乖乖应下，走到门边的一处角落，那里摆着一张椅子。

　　显然这里一直有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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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猴子带着姜瑶来到花园里，花园里尽是枯败之景。

　　“这么大的院子，没有主吗？你们竟连门都守着了？”

　　“怎么会没有主，但是这里以前出过事，慢慢就成了鬼宅……”

　　姜瑶瞥了他一眼：怎么哪都有鬼宅？

　　小猴子接收到姜瑶的目光，嘿嘿一笑，“每个城里都有不少乞丐，乞丐总要有容身之处。

　　这种出了事的房屋，最适合了，多闹几次鬼不就成了鬼宅……”

　　姜瑶：“……”这算是乞丐的生存之道？

　　不过，想要“经营”一座鬼宅，显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那说明，这里原先有别的乞丐聚集……

　　“城里的乞丐，原先有两拨，一拨就是原先占领这里的，另一拨就是零散的乞丐小团体。

　　之前我们进城之后，和这里的乞丐起了冲突，他们把这里输给了我们。”

　　果然。

　　不过姜瑶并没有追问他们是怎么赢的，只是当心道：“他们不会将这里泄露出去吗？”

　　小猴子摇了摇头，“乞丐也有乞丐的规矩，他们输了这里还能找别的地方住，但如果将这个地方泄露出去，将来乞丐再难容身。”

　　真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小猴子继续道：“如今城里的零散乞丐被我们归拢了一部分，如今我们已经有五十八人了……”

　　“看来，你们进行的挺顺利的。”

　　“嘿嘿，还行，不过收集消息一事急不得，我们的人手还不够，根基也不稳，得再等一等。”

　　“无妨，这事你和小辛两人商量着决定，一切以安全为重。”

　　小猴子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姜大哥是来催促他们的呢……

　　“我是来问你们要不要回去过年的。”

　　林长生他们离得远，便是姜瑶瞬移去把人带回，那么多人不见了，动静必定不小，实在没有必要。

　　但是小猴子和石小辛他们离得近，回去过个年，还是可以的。

　　只是……

　　“姜大哥，我们怕是没法回去过年。”小猴子一脸为难地挠挠头。

　　姜瑶看着他挠头的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了？”

　　“我们不是收了些乞丐嘛，你也看到了，有的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们不能让他们饿着不是？”

　　姜瑶沉吟片刻道：“要不我给你们送些粮食来？”

　　一开始就没给他们任何支持，是因为知道小猴子和石小辛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