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定江山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13章 他要去找宁衍说清楚193
他俩人同时循声回头,就听砰得一声,书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寒风登时卷了进来,把屋里这点热乎气吹散大半,谢珏嘶了一声,连忙搓了搓胳膊。
“快关门快关门。”谢珏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江凌冲他吐了吐舌头,反手关上了书房门,背着手一步三挪蹭地往书架这边走,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
“父亲,爹叫你们去吃饭呢。”江凌说。
江晓寒一看她这个笑就知道她要说的不光是吃饭这事儿,于是也不动身,只是挑了挑眉,问道:“还有呢?”
“还有——”江凌嘿嘿一乐,一点点地挪蹭到谢珏身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谢珏,小声道:“小叔,我刚才在外面听程小叔说,等过了年你们就要回边城了?”
“是啊。”谢珏说:“仗打完了,我可不得回去吗。”
“那……那个……”江凌支支吾吾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江晓寒,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也想去玩。”
谢珏:“……”
——什么玩意?
谢将军见多识广,手握百万重兵都面不改色,结果差点被个小丫头震住了。
他震惊地看着江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想去哪玩?”
“我还没去过边城呢。”江凌兴致勃勃地说:“听说边城有荒漠,再远点的对面突厥那有草原,还有狼群,我想去看看。”
“不行。”谢珏干脆地拒绝道:“什么孩子,小姑娘家家的在中原玩玩就算了,还想去异族之地,不行,我不带你。”
“我是奉旨游历!”江凌挺胸昂首,理直气壮地说:“衍哥哥说可以随便我玩儿的!这是圣旨!”
“那陛下也没让你跑去边疆吃沙子。”谢珏在江凌脑门上弹了她个脑瓜崩:“不信你进宫去问他,说你要去突厥,看他让不让你去。”
江凌一把捂住脑门,不说话了。
然而谢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小丫头不知道从谁哪听到了好玩的趣事,八成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你你你——”谢珏气得点了点她的脑门,回过头告状道:“明远,你管不管,好好的姑娘,这都跑野了,以后议不上亲,我看你怎么哭去。”
江晓寒放下手里的软布和掸子,顺势在高梯的台阶上一坐,一脸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怕什么。”江晓寒笑着说:“找到喜欢的就嫁,找不到喜欢的就不嫁,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招赘上门。这偌大的相府,我还怕养不起她?”
谢珏懂了,合着江凌能从那么大点一个乖巧的粉嫩团子长成现在这个模样,江晓寒功不可没。
“你就是让你父亲惯的。”谢珏说。
“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江凌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信誓旦旦地说:“我又不随军,但是反正小叔你也要回边城嘛,捎我一段。”
谢珏被她缠得没招,只能说:“去问你父亲,问我干什么。”
江凌眼前一亮,转过头看向江晓寒。
“你问过你哥了吗?”江晓寒一针见血地问。
江凌:“……”
方才还兴奋得仿佛随时要掀房盖的江二小姐登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蔫嗒嗒地低下头,活像只被水淋了的小公鸡。
“嚯——”谢珏幸灾乐祸道:“我还以为你这架势是把全家都搞定了呢,这样,丫头,你要是能搞定你爹和你哥,我就带你去。”
“你爹那我可以去说。”江晓寒慢悠悠地开口道:“但是你哥那得你自己去说。”
谢珏:“……”
江凌只觉得自己眼前又出现了曙光,登时像是打了鸡血,脆声答应着蹦蹦跳跳地找景湛去了。
她风风火火的,看着毫无贵女的架子,谢珏拍了拍手里的浮灰,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是真惯孩子。”谢珏说:“谁家爹当成你这样。”
“人活一世,不就是高兴二字最重要么。”江晓寒说:“其他什么都是过眼云烟,名利也好,财帛也罢,终归都是虚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既然能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做什么拘着她。”
“别说,有时候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了,突然就觉得自己也老了。”谢珏感叹道:“明明当年我去边城的时候,也就像她这么一般大。”
“觉得怅然?”江晓寒笑着问。
“倒也不是。”谢珏说:“非要说的话,是有点羡慕?”
江晓寒冲他摆了摆手,谢珏会意地往旁边让开了一步,让江晓寒从高梯上下来。
“你要是想有个后,倒也简单。”江晓寒说:“你如今正当壮年,权势如日中天,谢家有得是旁支的孩子想过继给你。如今你后院又没有个一妻半妾的,你若是开口,想必他们无有不允。”
“留个后干什么?”谢珏反问道:“再过几十年再去接手谢家军,那不真成我家的了?”
江晓寒笑而不语。
“还是算了,陛下宽厚是做臣子的福气,也不能保证代代都有这个福气。”谢珏说:“何况断袖都断了,再过继也不过是掩耳盗铃,多此一举,没那个必要。我又不像你家这样,缘分来了便收养回来,实在强求不得。”
“何况我养小沅一个就行了。”谢将军理直气壮地说:“养别人多累啊。”
第224章 “只有回到咱们家来,我才觉得是堂堂正正的。”
除夕那天,因为宁衍事先便说了要一切从简,所以场面办得并不太大。
除了晨起的祭年之外,宫中的午宴也开得很早,宁衍陪坐了一会儿,该赏的赏了,该夸的夸了,又带着宴上的重臣意思意思看了会儿歌舞,便在彼此心照不宣下推说酒醉难受,早早退了场。
今年除夕,宗亲们不在大宴之列,要等到初一初二才会分批入宫请安。阮茵不在宫中,宁衍少了许多应付命妇之类的琐事,所以等做完了宫宴,他便没什么事情要操心了,整个人都闲了下来。
以往每年过年,上午祭年,下午开宴,总是从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别说是偷懒,就是坐下来歇会儿都难。好在今年因战事免了许多面子上的东西,闲暇之余,宁衍也能松口气,好好琢磨琢磨“过年”事宜。
虽然往年宁怀瑾除夕夜也大多会被他软磨硬泡地留在宫中过年,但今年却不一样,宁怀瑾好容易搬进宫,宁衍有心要私下里好好给他热闹一番。
午宴上宁衍走得早些,宁怀瑾却不好跟他前后脚离开,又在宴上陪了有约莫一个时辰,才动身从临华殿那边绕了个原路回紫宸殿。
宁怀瑾当初在朝上冠冕堂皇地说完那番“肺腑之言”,没过两天就大包小包地搬进了宫。他名义上是住在临华殿,然而进宫后连临华殿的门都没摸着,就被何文庭客客气气地连人带东西“打包”到了宁衍这。
但宁衍做事仔细,已经先前将宫内的人从上到下梳理了三遍,留下的都是嘴严乖巧的心腹,一个个恨不得当值时把眼睛耳朵都扔在外面,绝没有敢跟外头走通消息的。
饶是如此,宁衍依旧不大放心。当初在南阳府假死的“玲珑”换了张脸,改名叫“晨露”,像秦六一样被宁衍调到了明面上,替他管着紫宸殿内外这些侍女。
有何文庭和她在,现在宁衍宫里说句铁桶都不为过。
宁怀瑾回来时,宁衍已经换了一身轻软的便服,正守着个熏炉烤手,他膝上窝着一团白花花的什么,远远瞧着像是个大毛绒球。
“怎么才回来。”宁衍摆弄着手里的暖炉,正将香片往手炉缝隙里塞,听见他进门的动静,头也不抬地说:“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郑绍辉被他们拖着敬酒,我给他解了个围。”宁怀瑾接过侍女递来的温热手巾擦了擦脸,说道:“那边方才散席,前些日子下了雪,路上还滑着,我将几个岁数大的老臣打点好了才回来的。”
“辛苦皇叔了。”宁衍终于成功地将香片塞进了加热的铁片上,笑着放下手里的银钎子,拍了拍手上的浮灰,说道:“除夕嘛,他们难免忘形一点,方才席上要不是我躲得快,恐怕他们得挨个敬上一轮酒。”
宁衍说话的功夫不免动了动身子,窝在他腿上的那只大毛球似有所觉,慵懒地打了个滚,露出了一点粉嫩的耳尖。
宁怀瑾这才发现,这是出征前宁衍总抱在怀里那只小貂。
当时那貂瘦瘦长长,加上尾巴也不过小臂大小,结果在兽坊养了两年,现在简直令人刮目相看,瞅着比暖手的套筒小不到哪去了。
“你怎么把它找出来了?”宁怀瑾奇怪地问。
“这怎么能不抱回来。”宁衍拎起小貂在他面前晃了晃,狡黠地眨眨眼睛:“这可是咱儿子,论先来后到,阿靖还得管它叫哥哥。”
宁怀瑾:“……”
那小貂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闻言歪了歪脑袋,还冲着宁怀瑾舔了舔爪子。
宁怀瑾:“……”
恭亲王哭笑不得,只觉得这句话简直没有一个字儿正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是好。
“别傻站着了,怀瑾。”宁衍笑着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个一人份的位置,然后拍了拍身侧,说道:“过来喝口茶,醒醒酒,下午少歇一会儿,今儿剩下的功夫都是咱俩的。”
明明这句话听起来正经了点,但宁怀瑾还是微妙地觉得后背一凉,不免多看了宁衍两眼。
其实也不怪他多想,实在是……实在是宁衍有时候胡闹起来没个分寸。
宁怀瑾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人的缘故,宁衍不开荤则以,一开荤惊人。加之偏偏赶上年关休沐,他闲暇时间颇多,几乎是时时刻刻都要缠着宁怀瑾,宁怀瑾每次出门,还得绞尽脑汁地想半天理由,才能从他的“魔掌”下脱身。
榻上那么大个地方,坐六七个人都绰绰有余,但宁怀瑾还是照着宁衍的意思,走过去坐在了他挪出来的那个空隙里。
何文庭替宁怀瑾端了清茶和茶点过来,又将他手里微凉的毛巾收走,然后才冲两位主子笑了笑,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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