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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他要去找宁衍说清楚188

顾言 12244字 2022-11-09

  宁怀瑾这才放下了心来,缓缓道“再不说,我怕就来不及了。”

  “什……”宁衍愣了片刻,随即不由得笑出了声,揶揄道:“你惯会自己吓唬自己,不管你想不想得开,左右我又不会真的成亲。”

  “不是说这个。”宁怀瑾摇了摇头,用手捧起宁衍的右手,摸了摸他腕子上的白玉手串,轻声道:“那天上朝,朝上礼部尚书管宏才差点跟你呛起来了,记不记得。”

  宁怀瑾这些天来并不每天上朝,上一次都是好几天前了。宁衍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嗯。”宁衍语气温和地问:“怎么了?”

  “那天……”宁怀瑾舔了舔唇,短暂地停顿了一瞬,才继续说道:“那天,管宏才非说阴阳调和乃天下正统,废弃后宫于礼不合,话里话外想让你松口让步。你那天没跟他吵也没跟他争,就光捻着这条手串听了半天,直到他说得慷慨激昂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你才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间,你很像皇兄。”宁怀瑾说。

  宁衍手上的那串玉成色很好,指甲大小的白玉料珠圆玉润的,在他白皙的腕子上能绕好几圈。

  太医说白玉养人,也能去去宁衍手腕上的伤气,但宁衍大多数时候不会老老实实地带着那串珠子,他会习惯性把那玩意撸下来放在手里把玩,偶尔心里有事时,便会有一下没一下地一个个拨动着那些小珠子。

  结果就在那天,宁衍用那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眼神看着管宏才时,宁怀瑾忽然莫名觉得,他开始变得有些像宁宗源了。

  在认识到这件事时,宁怀瑾忽而没来由地恐慌起来,那种恐慌虽然来得异常短暂,只在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但宁怀瑾还是记住了那个感觉。

  “我不是为了怕你走上什么路才要跟你说这些话。”宁怀瑾还是怕他多想,于是紧忙解释了一句:“我是……我是怕我自己来不及,怕我自己瞻前顾后时间久了,你就不想听了。”

  说来奇怪,先前知道宁宗源留有遗旨时,宁衍近乎疯了一样,整个人犹入穷巷,自己怎么也别不开自己那道坎。

  但或许是他从宁怀瑾的剖白中重新汲取了力量,得知自己已经挣脱了先帝给他划好的那条康庄大道,所现在他听宁怀瑾提起宁宗源,那种微妙的“活在他影子下”的感觉反而淡去了许多,令他也没有那么介意了。

  “我知道。”宁衍伸出手,依恋似地搂住了宁怀瑾腰,然后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贴到他的肩窝里轻轻蹭了蹭,小声说:“有你在,我永远不会像他一样。”

  第218章 “小衍,是我离不开你。”

  宁怀瑾也跟着展臂搂住宁衍,像是小时候那样,轻轻在他背后拍了拍。

  “其实这几天,我在府中也想了许多。”宁怀瑾嗓子还有些微微的哑,声音放得很轻,听起来既温柔又宽和:“其实不自省不知道,当沉下心来去好好想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我有时候也对你太苛刻了一些。”

  “说什么呢。”宁衍小声说:“你去问问满朝文武和宗亲,他们都嫌你太娇惯我了。”

  “我以前也这么想,总觉得除了正事之外,其他事我都随着你,就已经是对你格外优待了。但……”宁怀瑾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继续道:“但其实不是。”

  “我想说,这天下人皆要依靠你,我也不例外。”宁怀瑾说:“但起码在这种时候,你也能依靠我。”

  这个话题显然比方才那个更让宁怀瑾难以启齿,甚至于他自己都没归拢明白,所以说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听起来有点云里雾里。

  宁怀瑾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略微沉默想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找到了头绪,开口说道:“……我早该发现的。”

  宁衍枕在他肩膀上眨了眨眼,忽然福至心灵,仿佛一瞬间猜到了宁怀瑾想要说什么。

  “皇叔。”宁衍下意识想要阻止:“别。”

  “阮茵也好,宁铮也罢。收拢权利,整肃朝堂,收封地平叛乱——这些事你都说得太轻巧,仿佛是轻而易举,信手拈来的。”宁怀瑾叹了口气,收紧了手臂,将宁衍搂在了怀里,轻声说:“……于是我就真的信了。”

  宁怀瑾话一说出口,自己心里反而酸涩起来。其实连他自己先前也觉得,古往今来,也没有人像他娇惯宁衍一样去娇惯一个帝王,除了朝堂诸事之外什么都让他自己做主。

  但这些天,宁衍不肯见他,也不肯接受他的示好时,宁怀瑾才关起门来,认认真真地想了很久。

  直到静下心来时他才发现,他虽然一直跟宁衍以“亲人”自居,但实际上,在大多数时候里,他看宁衍,与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宁衍是帝王,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在宁怀瑾心里,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从登基至今,这些年来宁衍脸上总是挂着笑,浅的淡的,开怀的自嘲的,喜也是笑,怒也是笑,一颗心掩藏在层层叠叠的心事之下,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连心悦他这件事,宁衍都不能轻轻松松地放下担子来单纯“喜欢”,而是要筹谋算计,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心意收拾得干净整齐,条理分明,然后再找到机会,一点一点地翻给宁怀瑾看。

  他当了十二年帝王——十二年不短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已经是生命中整整一段最长的时间。

  在这些经年累月的日子里,宁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一点一点地将江山收拢在手。他将自己的盘算谋划扯成一点点细碎的线,在日复一日中潜移默化地埋进了朝堂,最终将局面织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他做得那样稳妥,又那样隐蔽,于是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也习惯将这天下的担子自然而然地交给他。

  宁怀瑾也不例外。

  但直到此时,宁怀瑾才恍然惊觉——其实宁衍才十九岁啊。

  他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虚岁不过十九,换做普通人家里,这么大的孩子还要被家里人拎着耳朵教训不好好做学问,怎么换到宁衍身上,反而就叫人觉得他就得是铜皮铁骨,一根脊梁能抗天地了。

  “其实你先前都跟我说过的。”宁怀瑾的语气里掺了点心疼与自责:“最开始是你告诉我,你不想像先帝那样糟践感情,后来你又跟我说了淑妃的事,再后来在安庆府,你又提了当年你守灵时心里的不安和茫然……这些其实你都跟我说过了,是我没注意。”

  “……是我先前没发现你害怕。”宁怀瑾说。

  宁衍猛然攥住了宁怀瑾后腰处的一小块衣料,他以一个及其亲密的姿势靠在宁怀瑾怀里,沉默得有些反常。

  宁怀瑾只当他是一时不好意思,正欲再说,却忽而觉得肩头一热。

  他短暂地愣了片刻,才猛然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那是宁衍的眼泪。

  宁衍似乎是习惯了掩藏情绪,哭也哭得很克制,他不抖也不抽泣,若不是枕在宁怀瑾的肩膀上,眼泪顺着里衣流进了宁怀瑾的颈窝里,宁怀瑾也发现不了这个。

  但宁衍这次显然哭得很厉害,他分明没有抬头,但宁怀瑾还是能从那些眼泪里分辨出一点他的情绪。

  宁衍从六岁半之后就再没掉过眼泪,哪怕是在最难最苦最委屈的时候,也都是咬牙忍着。宁怀瑾没想到自己几句话把人说哭了,顿时手足无措地慌了起来。

  “小衍,小衍?”宁怀瑾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宁衍发出一声近似泣音的回应,听起来委屈极了。他没放开宁怀瑾,反而将他搂得更紧,像是要把这些年亏空出去的份额都一股脑补回来似的,眼泪流得极其放肆。

  人都是一副骨头架子和着血肉长成的,哪能真的生出一颗金玉石似的心。

  许多事,其实并不是宁怀瑾没想到,而是就连宁衍自己也不清不楚。

  别说宁怀瑾习惯了他身为帝王的模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处事决断间,许多时候他看似果决独断,心硬如铁,但其中到底有没有不安和游移,有多少,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方才宁怀瑾说出这些话来时,宁衍才忽而没来由地想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那是他刚登基半年不到的一次早朝,宁怀瑾不巧染了风寒,恭亲王府便上了折子告假,免了一次早朝。

  然而那时候阮茵春秋鼎盛,阮家一脉也还没被清算,朝中盘根错节地留着不少势力,便趁着宁怀瑾不在,想给宁衍个下马威看看,上奏说皇家守孝以月代年,太后阮茵在外祈福已满半年,论礼应迎回宫中,方是仁孝之道。

  那时候江晓寒身在昆仑养伤不在京城,宁衍登基时日尚短,尚没摸清跟这群臣子打交道的门路,一时间竟在朝上被对方问住了,许久没说出话来。

  于是对方打蛇随棍上,便不依不饶地拽着这事儿说个没完,偏偏阮家势力不小,帮腔的也甚多,还真的把宁衍架在了上头下不来台。

  宁衍那时候才六岁多,却也知道这事儿不能答应,只能憋着小脸不松口。他本来以为这个早朝都得被人夹枪带棒地损个没完,谁知道那人话刚说到一半,宁怀瑾便从殿外迈步进来了。

  那年宁怀瑾自己也不大,还没及冠,但对只有六岁的宁衍来说,宁怀瑾已经足够“顶天立地”了。

  由于恭亲王忽而来了,阮茵的事儿自然便没再继续往下说,早朝又奏了两件不痛不痒的小事便过去了。

  十二年过去了,宁衍却还对那天的场景记忆犹新。

  那天宁怀瑾分明烧得糊里糊涂,却还是来上了朝,下朝了也没回去歇着,而是打着精神又跟着宁衍去了上书房。

  他陪着宁衍批折子的时候,困得已经睁不开眼,只能半合着眼睛靠在椅子扶手上一杯一杯地灌浓茶。

  宁衍有意无意地瞥了他好几眼,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他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来?”彼时,宁怀瑾似乎很奇怪他怎么问出了这么个问题,几乎是连半分停顿都没有,便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我不来,他们欺负你。”

  哪有什么不在意,宁衍忽然想,宁怀瑾只是像他一样在意而不自知罢了。否则怎么就会偏偏那么巧,在他每一次都“不曾发现”的时候,宁怀瑾都能恰到好处地在自己身边。

  宁怀瑾只觉得宁衍哭得厉害,他整个肩膀都要被宁衍的眼泪打湿了。

  他只觉得自己心都要被宁衍哭碎了,有心想要安慰他两句,可宁衍又抱着他不肯撒手,也不肯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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