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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输棋10

顾言 17940字 2022-11-09

  “是问我有没有见着陛下,有没有多在太后面前尽孝,是吧。”舒秋雨倒没这个忌讳,淡淡地接道:“或者问得再主动一些,是说我有没有主动去给陛下请安,太后是否向陛下引见我了,对吧。”

  银杏生怕她生气,小心地瞥了眼她的脸色,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父亲在着急什么。”舒秋雨说着放下针,拿过丝帕擦了擦手心的汗,接着说道:“我也明白,母亲为我求进宫的恩典是为了什么。”

  舒秋雨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漠然,桔梗听得心中一惊,忙走过来亲近地跪坐在舒秋雨另一边,干巴巴地劝道:“老爷也是为了姑娘的前程着想。”

  “是为了舒家的前程着想。”舒秋雨说。

  两个小丫鬟吓了一跳,生怕她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觉得家里是要拿她换前程。

  但紧接着,舒秋雨又说道:“可是父亲这样做没有错。我也是舒家的一员,先有舒家的前程,才能有我的前程。舒家是托着我的底,也是托着姊妹兄弟们的底,我们若不为了家里想,日后便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

  银杏被她这一句停顿吓得大气不敢喘,现下听她如此明白事理,不免得拍了拍胸脯,后怕地抱怨道:“姑娘说话怎么大喘气,吓得人家心怦怦直跳。”

  “但是父亲打错了主意。”舒秋雨说:“陛下对我无意。”

  舒秋雨这句话说得很笃定。

  明明是在说儿女情长的话,她倒半点不见羞怯之心,仿佛只是说了件显而易见的事实。

  她说的这样大方,银杏反而听得愣了愣。

  桔梗不太爱听这样的话,连忙出口维护道:“怎么会呢,姑娘不要想得这样悲观,姑娘这样好,全天下有谁会不喜欢。”

  “就是。”银杏回过神,连忙附和道:“姑娘才情相貌样样都好,陛下怎会不喜欢。或许是陛下年龄还小,压根不知道情爱是什么滋味,等到以后跟姑娘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喜欢了。”

  银杏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何况老爷不是说了,陛下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不高兴朝臣们逼他太紧,所以才这样反对大婚,才不是对姑娘……”

  舒秋雨听她越说越离谱,不由得心惊肉跳,连忙拍了一把她的手,小声呵斥道:“快住口,陛下也是你能编排的?”

  银杏这才想起这是宫墙里,保不齐就隔墙有耳,一时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捂住了嘴。

  “只是……”银杏也有些委屈,从嗓子眼里挤出几句话来:“只是,只是老爷着急也是应当的。姑娘明明被招进了宫,却名不正言不顺的。前些日子先帝忌辰,前头都在饮宴,偏满宫像是忘了姑娘这个人一样。”

  “老爷也说了,明明召姑娘进了宫,便是有意,哪能这样总受委屈。”银杏说:“不然日后大婚,如何镇得住下人。”

  舒秋雨轻轻叹了口气,没说话。

  冬月十六那天是先帝忌辰,也算是宫内的大日子,要合宫去祭祀饮宴,太后过了午时便出了门。

  只是那日太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也未曾召舒秋雨一起,像是混忘了这么个人,将她扔在宫里整整一天。

  舒秋雨倒也安分,无人传召便待在屋内,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

  舒清辉为人臣子,后院这点事儿他有时候看不清楚,可舒秋雨却看得分明。太后虽然召了她进宫,但用的名目却跟宁衍没扯上任何关系。这明摆着只是顺手一帮,如果成那自然好,未来皇后还能承她一个人情,但如果宁衍就是没这个心,太后是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但这些话舒秋雨没法说给舒清辉听,她那父亲对后院之事从不上心,也看不起这些弯弯绕绕。如果说了,舒清辉只会觉得是她自己无能。

  舒秋雨将目光从银杏身上移开,漫无目的地在屋内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窗下的暖炉上。

  那暖炉上头烘烤着一小块压扁的香片,乳白色的烟雾未曾像普通熏香一样散在风里,反而烟雾下行,顺着工匠雕好的凹槽倒流下来,如同流水般在香炉外圈绕了几周,最后没入了炉身内。

  “不会有大婚的。”舒秋雨收回目光,说道:“陛下再怎么年轻,做事也不会过于任性。所以他摆明了对我无意,不然不会这么多日对我不管不问。”

  银杏听她这样说,有些没了主见,问道:“那……那陛下为何要同意您入宫?如果陛下不中意您,当初在太后召您入宫时就该阻拦啊。”

  这也是舒秋雨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与舒清辉那样自得的态度不同,舒秋雨对情绪的感知度要比他父亲敏锐得多,她一直觉得宁衍迟迟不肯大婚是有缘由的,但她毕竟从未见过宁衍,自然也搞不清这缘由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舒秋雨摇了摇头,说:“陛下的心思难猜,我也猜不到。”

  “那姑娘应该怎么办?”桔梗问:“要不传信给老爷,就说实在不成,劝劝老爷算了吧。”

  “也不成。”舒秋雨说。

  “哎呀,怎么什么都是不成。”银杏顿时急了:“那姑娘要怎么办才好。”

  “因为父亲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舒秋雨说:“何况,虽不知陛下默许我进宫是为什么,但想来陛下是有陛下的盘算。这是件好事,说明陛下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既然如此,那我们等就是了。”

  “等到什么时候啊。”银杏小声说:“难不成要一直等下去?”

  一旁的桔梗显然也赞同银杏这句话,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舒秋雨自己也显得有些为难,她抿了抿唇,沉思了片刻,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低声道:“等到陛下生辰,若是还未有消息,我便去求见陛下……到时无论如何,都有个结果了。”

  第12章 “该请”

  后宫里忙得热火朝天,景湛在国师府也没闲着。

  他前脚刚刚主持了宁宗源的忌辰,后脚又要紧着去赶宁衍生辰的事,这一个月下来竟比宁衍还要忙得脚不沾地。宁衍之前从猎场得了两次新鲜的野味,本想叫上他过去打打牙祭,谁知何文庭到了门口,都没见着国师大人的面。

  歌舞饮宴这些俗务不必景湛操心,可宴席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那天日子是否冲撞,是否适宜开宴,若是不宜应怎样避忌等等,这些都是景湛的活儿。

  帝王家万事本就要细致谨慎,再加上冬月二十六本就不是宁衍生辰的正日子,所以每年冬月,向来清闲的景湛也难免要忙上一忙。宁衍身为“真龙天子”,他的生辰上天自有定数,错办宴席说小了是误查,说大了便有混淆命数之过,总归有些忌讳。

  因着这个,年年国师府都要替宁衍开坛上表,除祟安身不说,也借此以告上天缘由。

  前几年,景湛还未完全学成时,这些事大多都是颜清关起门来做,他只要打个下手就行。然而今年颜清铁了心要放他历练,一个月前便跟着江晓寒回了昆仑,只把他一人扔在京城对付这些活儿。

  景湛头一年自己上手,哪怕先前看过千百遍,也难免有些生疏。

  直到冬月二十三,景湛才把这些琐碎的时辰日子做好,叫人送去给了礼部。

  礼部那边等他的时辰等得望穿秋水,拿到书简时也不敢说再商议之类的话,忙着就回去看着单子上的忌讳安排了。

  景湛好容易能歇口气,干脆把国师府的大门一关,等着二十六那日晨起替宁衍开坛上表。在那之前闭门谢客,只想安安心心待在屋里躲清闲。

  世人对“国师”这种名头或许都有点什么误解,当年先帝下旨修建国师府时,不知听了哪个傻子的提议,国师府修得虽然精致典雅,但他的寝殿外形修得实在像座又矮又胖的塔,细数数,足有五层楼高。

  要不是在这宫城内任何建筑不得高于帝王寝殿,景湛都怀疑这玩意得生生修上七层去。

  所以景湛不太爱大白天待在屋里,按他的话说,“我又不是条白蛇,没得用座塔来镇我”。是以他大多数时候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待在花园的暖阁里赏景喝茶。景湛怕冷,国师府的院子里每隔几步便架着炭盆,长久一来,催得院中的花都是常开不败的。

  国师府不会常年焚香,只是偶尔景湛兴致好,或者遇到大事需要提前斋戒沐浴时才会如此,所以花香也比其他地方纯粹些。

  这一个月来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景湛懒洋洋地伏在暖阁的桌上画符练手,左右两侧的窗皆大开着,但因为炭盆数量多的缘故,倒也不嫌冷。

  符纸图样繁复多变,须得多画才能不生疏,景湛为人勤勉,哪怕颜清不在跟前也从来不落下。

  年轻的仆从安静地站在他身边替他磨墨,时不时往磨盘里添一勺水。这仆从是当初景湛从江府带来的,为人不算特别机灵,但胜在忠实本分。

  景湛画符的姿势很好看,因为画得多了的缘故,所以下笔行云流水,很少会有停顿。复杂的符画压缩在三指宽的黄纸上也不显得逼仄,看着端端正正的,甚是潇洒。

  他今日兴致不错,练过了平安符后,又顺手画了两张姻缘符,准备闲来无事时拿去逗逗宁衍。

  景湛这样想着手下动作未停,又从旁边抽了张新的黄纸。只是他刚刚落笔,一团雪白的什么忽而从窗外蹦了进来,速度飞快地窜过半个暖阁,跳到了景湛腿上。

  景湛被撞得笔锋一顿,手下的墨迹也歪了些许。

  画符讲究一气呵成,若是中间笔锋断了,那这张符便不能用了,景湛抬头看了看时辰,干脆放下了笔。

  “毛团。”景湛伸手将膝上那只毛绒绒的雪团子捞起来举到面前,吓唬道:“看,这可都怪你。”

  被他唤做毛团的小绒球在他手里扭了扭,露出两只湿漉漉的小眼睛,讨好似地舔了舔他的手。

  这小狐狸崽子还是宁衍秋猎时候从猎场逮的,当时这小东西身边没有母亲,宁衍有心放走又怕他活不了,于是想了想,干脆带回了宫城,后来见景湛喜欢,便送给他养了。

  景湛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小块软糕喂给毛团,又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示意身边的下人来将他的笔墨纸砚收好。

  一边伺候的江溪放下磨到一半的墨锭,见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于是提醒道。

  “少爷,您今日若是不忙,是否该着人去跟陛下说一声前几日您确实忙,不是故意驳他。”江溪说:“虽然陛下不会跟您一般见识,但一直没个回话也不好。”

  景湛正揉搓着毛团的小爪子,被江溪问得一愣一愣,满头雾水地问:“陛下怎么了?前几日什么事?”

  江溪见他似乎真想不起来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就前几天,陛下来请您去用膳,您不记得了?”

  景湛奇怪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江溪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说:“就前天,当时您正算着时辰呢,怎么算都对不上安排,烦得很。何内侍过来说陛下请您去御花园烤肉吃,您也没理,就让我把柜子顶上那瓶百花蜜塞给他,打发他走了。”

  景湛:“……”

  他还真忘了。

  他一忙起来,脑子里除了正事儿什么都装不进去。这点事如果江溪不说,他压根都想不起来了。

  也亏得宁衍不是个小心眼的帝王,不然早觉得丢面子了。

  “……咳。”景湛尴尬地干咳两声,撸了两把毛团的脑袋,拿过桌边的布巾擦了擦手,将桌上晾干墨迹的纸符拿在手里。

  “确实也该见见陛下。”景湛说:“许久没在陛下那蹭点心了。”

  江溪:“……”

  全天下恐怕也只有景湛能这样跟宁衍说话,堂堂帝王,反倒还不如一盘点心的面子大。

  景湛理了理手中的几张纸符,从平安符里挑了张画得最好的,用朱砂打了他的印记,然后将其折了起来。

  江溪适时从柜子上取下一只巴掌大的崭新红布小包递给景湛,看着他将符纸装了进去。

  “正巧,我去给陛下送张平安符。”景湛抖了抖袖子,吩咐道:“桌上这些剩下的练笔之作,照老规矩撕碎埋了。”

  江溪总跟着他做些这类活计,熟得很,连忙手脚麻利地将其收了起来。

  他并非内侍,虽然伺候景湛,但在宫内行走到底不太方便。所以如果景湛出门,江溪一向是留在国师府,不同他一起的。

  江溪将景湛送到了国师府门口的车架上,目送着他走出宫道,才转过身回了府内,关上大门。

  景湛和宁衍最初见面时,宁衍还不是帝王,只是个长相精致点的小团子。他俩人一起瞒着宁怀瑾下池子里摸过鱼,还为了“谁拿了妹妹的花团”掐过架,两个小团子肩并着肩长起来,彼此间的情分很难生出什么尊卑界限来。

  但到底宁衍是个帝王,景湛自认为对外总得给他几分薄面,于是出门之前想了想,又去柜子里意思意思地顺了一包花草茶,准备一并给宁衍带过去。

  只是今日宁衍似乎不比景湛清闲,景湛去时扑了个空不说,还在紫宸殿等了他足有半个多时辰,才见他从上书房回来。

  “你怎么来了?”宁衍果然没记仇,见了他还挺高兴,问道:“得闲了?”

  “嗯。”景湛从袖子里拿出那只小红布包,也不假手于人,直接递给宁衍,说道:“顺路给陛下送今年的平安符。”

  “往常不都是生辰过了才换吗,今年怎么提前了。”宁衍将其塞进腰间的荷包中,随意问道:“皇叔的呢。”

  “今日时辰过了,明日挑个好时辰再给王爷画。”景湛说。

  “嗯,不急。”宁衍走到他身边,将景湛身边茶几上的甜品碟子往他身边推了推,说:“你记着就行……你也来得巧,膳房新弄出来的牛乳茶糕,尝尝。”

  宁衍这旁的不说,这些点心可是千奇百样什么都有,景湛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尝了。

  宁衍刚从书房回来,身上还挂着一层寒气,就歪着坐在榻上,就着个暖炉烤手。

  景湛一块香糕吃完,不知为何落后宁衍一段的何文庭也打着帘子进来了,将手里的一封奏折递给宁衍。

  宁衍翻开那书页扫了几眼,似乎是看得满意了,轻笑一声,说道:“这还像个样子。”

  他先开口,就说明这不是什么要避讳人的事,景湛用布巾擦了擦手指,说道:“这是怎么了,前头那群迂腐人儿终于决定放弃劝陛下选秀了?”

  “那倒没有。”宁衍说:“就是先前礼部来问,说是万寿大宴上是否要将永安王的位置安排在上首,被朕驳了,于是紧着送了新的排位过来。”

  “礼部的人谨慎,年年都问也不嫌烦。”景湛说:“不过按道理,永安王是陛下的亲叔叔,自然是要比恭亲王更亲的。”

  “亲疏血缘算什么。”宁衍摆了摆手:“在朕眼里,情分才最重要。”

  宁衍一向这个性子,景湛闻言笑了笑,又从盘子上摸了块糕。

  候在一旁的何文庭等了一小会儿,见他俩暂且没有说话的意思,又开口道:“陛下,方才太后也着人过来问这事。说是仁寿宫那边还住着一位舒姑娘,陛下的万寿宴是否也要一并宴请她。”

  舒秋雨,那可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皇后人选,景湛好事之心顿起,表面上吃糕吃得专心致志,耳朵却竖了起来。

  “请啊。”宁衍就着暖炉上的那点热气搓了搓手,笑着说:“母后的客人,合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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