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落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沈予央，忍不住勾起嘴角，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你觉不觉得我开车时很酷？”

　　沈予央闻言看了看昏黄车灯下的宗落，轮廓分明，眉眼温柔，唇带笑意，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很可爱啊。”

　　“可爱？”宗落回头对着车窗上的倒影照了照，“明明就很酷，不要用可爱形容我好吗？”

　　“说你可爱不好吗？”沈予央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随口问道。

　　“不是不好，我才不是可爱卦的，七七那种才叫可爱，我是御姐，御姐！”宗落心里补了句，我很攻。

　　沈予央轻笑出声，“行呗，请问这位御姐，我们能出发了吗？”

　　“哼，敷衍，走了。”宗落将车开出车库后，扫了一眼街道，“如果是摩托或者敞篷车就好了，带你兜风。”

　　用很轻柔的声音说着很酷的话，沈予央盯着宗落的侧脸，不知为何竟产生了一丝向往。

　　和宗落一起兜风应该是一件很畅快很自由的事吧，两个人风驰电掣在黄昏的路上，任由风吹过耳畔，空气和心一起跳动……

　　沈予央短暂地憧憬了一下，便收回思绪，缓缓摇头，“别，那还不得上新闻啊。”

　　好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宗落却听出一丝落寞。

　　车内沉默了下来，宗落认真开着车，沈予央看着窗外发呆。

　　这种安静竟然让两个人都挺享受。

　　前面红灯，车子缓缓停下，宗落轻轻开口，“想吃什么？”

　　“随便买点东西在车上吃吧，然后直接去河边。”沈予央说完觉得不妥，又补充道，“可以吗？”

　　宗落愣了一下，“可以啊……干嘛突然征求我的意见，不是向来都是你说了算嘛。”

　　“你干嘛这么理所当然地听我的话？”沈予央问出口后才觉得失言，她明明知道原因的……

　　绿灯了，宗落踩下油门，没有答话，虽然已经表白过很多次了，但是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让自己说出表露心迹的话，还是有些……难为情，万一一个不慎，刹车错踩成油门，那可就不好了。

　　见宗落没有说话，沈予央稍稍放下心，她也在担心宗落语出惊人，让两个人都尴尬。

　　车停在便利店外，宗落戴上口罩下了车，小跑着去买东西。

　　天已经暗了下来，路两边的路灯都亮了，沈予央把头靠在车窗上，微微合眼。她很喜欢这一刻的感觉，宁静安心。

　　不多时，宗落就回来了，提了一袋零食，放在两人中间，“困了吗？”

　　“没有。买了什么？”

　　沈予央的声音有些慵懒，让宗落心跳加速，“你自己看，我们现在吃，还是…怎样？”

　　“边走边吃吧。”沈予央把袋子拉到自己腿上，“我喂你。”

　　“啊？”宗落悄悄瞟了一眼沈予央，故作镇定地发车，“好。”

　　沈予央打开一袋面包，撕下一小块，递到宗落嘴边。

　　宗落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张嘴啊。”沈予央又往前伸了伸手，把面包怼在宗落嘴上。

　　宗落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张嘴张得这么不自然这么艰难。

　　沈予央把面包喂到宗落嘴里后，又撕下一大块塞到自己口中。

　　就这样，宗落一小口沈予央一大口地，分享完整个面包。

　　“还要。”被投食几次后，宗落不那么紧张了。

　　“吃哪个，这个？这个？”沈予央随便拿起两袋，试图从包装袋上看出它们到底是什么。

　　“都行。”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喂啊，那可是被沈予央喂食啊！宗落以前觉得可能只有自己英年早瘫才会享受到这种待遇。

　　沈予央拆开一袋薯片，拿了一片喂给宗落，“宗落，我怎么觉得我们的车还没有路人走得快。”

　　“……就，咳……安全起见嘛。”

　　“这可能不太安全，我好怕被追尾，而且还是负全责的那种。”沈予央一边咔嚓咔嚓一边说。

　　本来还想多争取一点被投喂的时间，被沈予央这样一说，宗落只好含泪踩下油门。

　　终于到了御河边，宗落找了个停车位，停下车，“到了。”

　　“喝水。”沈予央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宗落。

　　“拿着吧。”宗落接过，打开车门下了车。

　　晚间的风有点凉意，尤其是河边。沈予央和宗落并肩走着，不紧不慢。

　　夜晚的御河倒映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和天上明月，可能是大家都觉得晚上的河水没什么看头，所以只有零星几个人。

　　这样的夜，这样的月，这样的人。宗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予央，你是真实的吗？真的在我身边呢？”

　　“不然呢，是鬼吗？”沈予央自认是破坏氛围第一名。

　　两人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停了下来，倚靠着护栏，各看各的河水。

　　“到了晚上，水就会变黑，像是西游记里的黑水河。”沈予央说。

　　“凌凌波光很好看啊，晚上的河水是城市的镜子，也是天空的镜子。”宗落这样说。

　　沈予央把衣服裹紧了点，“不是要拍照吗？快点，冷。”

　　宗落也觉得鼻尖凉凉的，靠近沈予央，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

　　夜光模式下，两个人的美并没有因为天黑而打折扣，反而更生动更鲜明。

　　沈予央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脸向着宗落，“满意了吗？”

　　宗落看着河对岸的黑色，稍微有些不满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很扫兴诶。”

　　沈予央轻笑一声，笑弯的眼睛看着宗落，“是我不对，没有完成任务的意思。这样的夜晚，我很享受。”

　　宗落回视沈予央，那人舒展的眉目在温柔月光下更添几分吸引力，真是……一个不注意就会沦陷。

　　宗落看着笑意盈盈的沈予央，心里说不出的柔软温暖，她觉得，她能喜欢沈予央一辈子，也许一辈子都不够。

　　“不要这样看着我。”沈予央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笑意不减。

　　宗落握住沈予央的手指，凉凉的，“是不是冷，我们回去吧？”

　　沈予央抽回手，摇了摇头，“这样的时光很难得诶，宗落，唱首歌吧，唱你喜欢的。”

　　宗落的眼神留恋在沈予央的脸上，舍不得离开，“好。”

　　她低声哼了一首自己没有填词的小调，虽然没有歌词，旋律中、声音里却尽是满溢的缱绻。

　　一段结束，宗落静静地看着沈予央，没再出声，她知道，留白是升华的技巧。

　　“宗落……”终于还是沈予央受不住了这种爱意攻势，“不要……”

　　“予央……我…我好喜欢你。”宗落带着叹息把话说给风听，说给月听，说给灯听，说给水听，也说给自己好喜欢的人听。

　　“你不用回答我，什么都不用说。”宗落很快说道，“风会把它吹散，你不要感到压力。喜欢着你，我很开心。”

　　“宗落……”

　　为什么要把告白弄的那么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