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下室，云清山把玩着手中的小刀，张悦沉默地坐在主席之位上，另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地站在角落，安静，沉默，整个地下室只有云清山甩小刀的声音。

　或许是太过安静了，云清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不是，你们就不能解释一下吗？”

　张悦瞥了一眼云清山，淡淡道。

　“解释什么？”

　云清山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当然是让那些底层会员出去送死啊，他们明明根本就没有受到那个什么‘荣光’的影响，为什么还要命令他们变化出真身去送死？而且，而且，而且.....”

　张悦托着自己俊美的面孔，有些敷衍。

　“给他们找事情做，让他们以为我们元气大伤，所有埋在他们身上的钉子都被拔除，给他们我们很弱的错觉，方便我们接下来的隐藏和行动。”

　“我TM说的不是这个，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说，就是，那个，啊啊啊啊..”

　云清山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哪个？”

　张悦的语气有些散漫。

　“呼。”

　云清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与其他几人不同，他是新晋升的尊者，很多事情实际上他都不了解。

　就比如说这件事。

　“我知道你有将底层的会员称为‘牲口’的习惯，我一直以为只是一种说法，毕竟我虽然并不这么称呼他们，但是我也挺认可这个说法，只不过，如今看来你的说法非常标准，那么，我要问的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也是你嘴里的‘牲口’吗？是不是有一天，遇到这种情况了，你是否也会命令我，像是命令它们一般，去送死。”

　云清山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悦，企图从他的眼中找到那么一丝的心虚，但是很可惜，他只看到了诧异。

　张悦很是诧异，虽然他有时候确实没有说太清楚，但是他认为这些大多都是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说破，只是为了给大家留最后一丝的颜面，但是。

　“你真的不知？要知道，你接管的可是情报部门，连这种程度的情报，你都不知？”

　云清山愣了愣，下意识地，他看向身后，黑色的影子从地面上显化而出，男人惶恐地跪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尊上，我以为这些您都知道。”

　“就，就，就，救，救...............”

　男人语气惊恐，身体颤抖。

　“对对，所以，我就是个傻子对吗？”

　云清山面色扭曲，漆黑的魔气蔓延，银色的鳞片正在他的身上浮现，而原本瘦小的身躯，正在膨胀。

　男人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了，他把头紧紧地贴在地上，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行了，这也怪我，就不要为难你的下属了。”

　云清山猩红的瞳孔瞥了一眼张悦，只见张悦神色认真，不再轻佻。

　“好歹是个行者，培养不易。”

　“哼。”

　云清山冷哼一声，魔气收敛，身形恢复正常。

　“滚吧。”

　男人如蒙大赦，瞬即化成阴影，融入地面。

　“你应该知道我们入教的洗礼。”

　“对，记得，就是把哪个可怜虫，身上放血，沐浴到我们身上。”

　“那只魔兽是经过魔王的调试，他的血液跟一般的魔族之血不同，再配合魔王赐给我们的法宝，可以使一个人百分之百的入魔，不会出现任何牺牲者。”

　“是的，这我也知道，然后呢，你们隐瞒了什么？”

　“的确不会出现牺牲者，从肉体上来说，他们都活着。”

　云清山微微一楞，他并不傻，经张悦这样一说，他瞬间明白了，但是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那些底层的人员，他们只不过是活着的，行尸走肉？”

　张悦点点头。

　“失败之人，会直接被转化成魔怪，简单来说，就是魔族的牲口，所以，它们不会受到针对于魔人的术法影响，而且，它们也被特别调整过，不会被人看出是魔怪。”

　莫名的，云清山感觉一股恶心，原本，他能够被导师选中，他还以为是单纯的自己特别，但是没想到，原来自己那一拨，是只有自己是成功的，而又联想到那些整天对自己的命令百分百执行的会员，怪异的感受，涌上心头，然后，他吐了。

　阴影汇聚，男人从他的背后显现，然后恭敬地跪倒在地上，用自己的黑袍接住云清山的不可描述之物。

　张悦眼中露出一丝嫌弃，他重新瘫坐在椅子上，神情恢复懒散。

　“说吧，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云清山擦了擦嘴，双眼布满血丝，他之前已经尽可能地想象到他们有多么坏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目的，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如同野兽。

　“复兴前人类荣光，拥抱真正的文明，摧毁邪恶修士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