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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万物有灵[快穿]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17

17

浮生无望 17978字 2022-11-08

  江母睨了江月白一眼,不再像从前那般小心翼翼维护二人的关系,而是说教道:“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还不为了琉璃和孩子着想吗?好了,不必多说,你们快去春景院歇着吧,这刀光剑影的,多不好……”

  江月白:“……”

  一家人告辞了殿中的来客,暂且离开。

  江湖各人们看完戏,又乍然间想,如今江月白与江家有和解之势,那日后落雪山庄便不易觊觎了。

  琉璃要的便是这个局面。

  江月白沉敛,不会主动与江家亲近,她便推江月白一把,让他彻底远离前世被围攻至死,而江家迟迟才来的困局。

  到了春景院,江月白与江家人在书阁说话。琉璃独自拥着金丝纹鱼暖炉,懒洋洋地坐在银狐裘毯上,惬意地饮上一盏龙井茶,看庭中草木珍稀,雪色融融。

  她仰首瞥见檐下那渡了光华的银铃,抚了抚双棱锏,叹道:“有钱真好。”

  即便偷个大半辈子,只怕也没有江家这么有钱。

  “你说我要偷多少年,才能像江家这么有钱?”

  江月白摒退侍从,独自回到庭中时,入耳便是这么一句话。

  这丫头……给他惹出一个烂摊子,想的竟然还是偷东西?

  江月白用着锦衣裘,不动声色地行到琉璃身前,在她对面坐定。

  琉璃顿时直起身,讨好地朝江月白笑了笑,给他端茶递水:“公子,你们家的龙井真好喝,您也喝一口?”

  江月白白皙似雪的长指沿着杯沿微转,道:“烫。”

  琉璃立马端起茶盏,吹气道:“我给您吹一吹。”

  吹罢,又觉得不够,道:“我再为您尝一口,看看还烫不烫。”

  “……”

  江月白无奈接过那盏她饮过的茶,置于案面之上,似笑非笑道:“你可知我为了同他们解释,花费了多少时间?”

  琉璃虚咳一声,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语气低低:“我又没有说错,小尘也是孩子嘛……”

  江月白悠悠瞥了她一眼,端起龙井想饮一口,察觉这是她喝过的,又无奈放下了。

  虽然与母亲解释清楚了,但她似乎很是喜欢琉璃,势必要留琉璃在江家住一段时日。

  江月白开始思量江家有哪些东西是琉璃不能偷的,哪些是能偷的。

  别住着住着,家都被她偷光了。

  琉璃却忽然捧着脸,盯着江月白瞧。

  真好看啊。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间微微一皱,那惹人遐想的模样,真是令人心动不已。

  江月白回过神,道:“……你瞧我做什么?”

  琉璃:“你刚才说,人太少了,我不能亲你……”

  “……咳。”

  江月白咳了一声,心中纷乱,觉得口干舌燥,不禁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又忽然顿住。

  这盏茶,琉璃喝过的。

  “你……”

  江月白心里乱糟糟的,语气也局促:“你为什么想亲我?”

  琉璃被这一问,顿时也不禁红了红脸,道:“我……喜欢。”

  江月白闻言一顿,唇畔翕动,却并未言语。春景院中飞雪忽落,沿着那道儿时的廊檐斜斜落在琉璃发间的玉簪上。

  玉簪是江月白送她的,春景院是江月白年少时的住处,他曾在这里习剑练武,作诗抚琴,从未有其他女子跟他在这里共渡过黄昏,赏过冬雪,说出让他脸红心跳的话。

  江月白忽然之间想将琉璃永远留下。

  他微微俯身,替她仔细擦落发间的雪。琉璃仰了仰首,与他视线相撞,二人鼻息交融,目色朦胧。

  “……”

  江月白擦雪的那只手越来越慢,清眸凝敛,缓缓俯身。

  琉璃心中悸动,直直地瞧着他清远的眉眼在眼前放大,令人眩晕。

  “公子,我家小姐邀您一聚。”

  庭外传来苏月娥侍女的声音。

  江月白一顿,琉璃也一顿。

  “哼。”

  琉璃郁郁寡欢地敛了敛眉,神色极其不悦。看来这苏月娥对江月白真是旧情难忘,只是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在这个时候来?

  就差一点点……

  江月白忽然轻笑一声,俯身在她眉间落下缱绻的一吻,随即起身,语气低哑道:“等我回来。”

  琉璃愣愣地抚了抚眉间,直到江月白清雅的身姿隐没在飞雪之中,才回过神来。

  她捂了捂脸,在银狐毯上滚了两圈。

  但是那一晚,江月白很久都没有回来。

  月色又朦胧

  赏月阁中,月色朦胧,有素雪蒙蒙落下。阁中炭盆里的银炭蹦出火光,噼啪地一声响。

  苏月娥沉默着拨弄了好一会儿炭火,才低眉道:“你真的不怪我吗?”

  “……”

  江月白端坐在她对面,闻言一顿,缓缓摇了摇首。

  这并不是苏月娥想要的答案。

  江月白骂她也好,冷落她也罢,都好过如此云淡风轻地摇头,仿佛对往事已经释怀,也不在意她这个人了。

  苏月娥恍若隔梦,垂泪道:“世家联姻,苏家要我与江家少主成亲,有什么不对?你或许觉得我爱慕虚荣,贪恋权势,可自古以来,就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她话及此处,潸然泪下,好不可怜。

  江月白唇畔微动,终于轻声道:“我不介怀。”

  “可……我介怀。”

  苏月娥容色微白,心有不甘道:“你可还记得从前你在春景院埋下过一坛酒?那时你许诺于我,等我待嫁之日,便与我一起开坛对饮……”

  提到这酒,便不得不说起云霞城的一个习俗。少年郎在庭中埋下清酿,待及冠之日取出,赠予心爱的姑娘,二人对饮,便能白头偕老。

  可是如今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苏月娥已经要嫁给江月翡,又如何能赠她清酒?

  江月白眉间不露痕迹地皱了皱,语气平缓道:“你若喜欢喝酒,来日我备上几坛,送给你做嫁妆。”

  他起身道:“夜深了,我该回了。”

  “你回哪?”

  苏月娥眼眸浸满苦涩,忽然上前拥住江月白,喃喃道:“你不要走,不要去那位琉璃姑娘身边……”

  江月白一顿,眉目沉凝:“……”

  春景院中,月色弥漫,悄然无声。

  琉璃拥着厚重的斗篷,坐在廊下等江月白回来。

  可江月白很久都没有回来。

  想想也是,他们两个人青梅竹马,情深谊厚,只是因为变故才错过了彼此。如今重逢,难免忆起往昔,互诉衷肠……

  “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

  琉璃遥望无边夜色,沉默一瞬,掀案而起。

  去他的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

  “江月白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说……”

  琉璃忍无可忍,起身行到庭院中,焦躁地走来走去,恍神之际脚边忽然绊到什么东西,险些摔倒。

  定睛一看,却是半截埋在土里的酒坛子。

  “……”

  琉璃扒开黄土,落寞地坐在庭中树下,叹息一声,拔开酒坛封口,举起豪饮。

  “……好安静。”

  没有江月白的春景院,又冷又安静,只有烈酒,才能使她暖和一些。

  江月白匆匆回到春景院时,已是夜深时分。一入庭中,便闻得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在四周。

  他一愣,沿着月色摸索,在廊下瞧见一手扶着酒坛,一手撑着下颌的琉璃。她双颊绯红,眼眸迷离,秀气地打了个嗝,显然是醉得深了。

  春景院哪来的酒?

  江月白目光落在那酒坛上。

  巧了,不正是他曾埋在院中那坛吗。

  “……”

  无奈叹息一声,江月白将身上的大氅取下,俯身披在琉璃身上,温声道:“怎么喝酒了?”

  琉璃抬了抬眸,目色迷茫,泛着细碎的光,问:“来者何人?”

  江月白笑了笑,轻声:“在下,江家月白。”

  “江月白……”

  琉璃喃喃重复一遍,恍然间清醒几分:“就是那个我一直在等的人。”

  江月白心中愧疚,眉眼低垂:“我……”

  琉璃却忽然晃了晃脑袋,揪住他的衣襟,凶巴巴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其实凭心而论,她真正想说的是“你怎么才回来”,但酒劲上头,话到嘴边,就变了个味。

  江月白被她凶得一怔,便想解释几句。他本想早早回来,可苏月娥一时想不开,竟说要轻生。他不得已留下劝说,从佛法讲到轮回,引经据典,一番训诫,总算镇下了苏月娥。

  虽不知那些话苏月娥听进去多少,但一说完,江月白便匆匆回春景院了。

  他知道,琉璃还在等自己。

  但他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一个喝醉了的琉璃。

  琉璃捂着眼睛:“你不要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江月白唇畔不禁弯了弯,替她捂住耳朵,道:“不想听应该挡住这里才对。”

  琉璃却忽然皱了皱鼻翼。

  她神色凝重,捻起江月白披在她身上的大氅,嗅了嗅,抬首瞪着江月白:“你的衣裳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江月白挑了挑眉:鼻子倒真灵。

  下一瞬,琉璃愤愤地扔掉了大氅,又凑到江月白衣襟前嗅了嗅。

  江月白忽然感到不妙。

  果然,琉璃气道:“这件衣裳也有!扔了!”

  话不多说,伸手就来扒江月白的衣裳。

  江月白不禁重重一咳,容色微绯,无奈去捉她的手腕,低哑道:“琉璃,别闹……”

  奈何琉璃手腕灵活,已然将魔爪探到江月白腰间的锦带上。

  江月白腰身一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压制住她。情急之下,一手扣住琉璃的双腕,俯身覆下,以修长的身体禁锢住了她。

  琉璃被逼迫得不能动弹,挣扎了两下。

  “你放开我!”

  江月白语气低沉,目色深深道:“别动。”

  琉璃挣扎累了,醉意袭来,渐渐也不再动了。长睫一垂一垂,嘤嘤道:“……垃圾江月白。”

  说罢,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挣扎,恹恹欲睡。

  江月白无奈一笑,想起什么,却又轻轻唤她:“你方才喝的那坛酒还有剩吗?”

  “……什么?”

  琉璃语气渐低。

  “方才那坛酒,可还有剩?”

  “没有啦!全都进了我的肚子!我厉害吧?嘿嘿嘿……”

  江月白沉吟一声:“这样……”

  可按云霞城的习俗,少年要与心爱的姑娘一起喝下清酿,方可白头偕老,相守一生。

  江月白思量一瞬,目光落在琉嫣红的唇上。

  他顿了顿,俯身吻住她的唇,轻轻抵开她的皓齿,汲取她嘴中那清冽的酒香。

  琉璃半梦半醒,呢喃一声:“……公子。”

  良久,江月白才堪堪起身,按捺住心中的燥热,抿了抿薄唇。

  如此,也算是与她共饮了。

  ……

  翌日,晴空初霁。

  琉璃在头疼欲裂中醒来,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唯一能确认的是……

  琉璃抬眸望了望纹竹青纱帐,这里,是江月白的卧室。

  惊然起身,回首瞧见江月白端坐在榻前,递来一盏汤,淡笑道:“……醒了,喝碗醒酒汤。”

  “……公子。”

  琉璃心虚地接过汤,心想着昨夜没有酒后乱性,对江月白做了什么吧?

  “昨夜,琉璃没有做错事吧?”

  “……没有。”

  “那就好……”

  江月白如玉的清眸微微一垂,却又道:“只是险些扒了我的衣裳罢了。”

  “噗——”

  琉璃一口醒酒汤险些喷出来。

  “不过……”

  江月白面不改色,淡淡道:“我也亲了你,我们扯平了。”

  琉璃顿时觉得方才的汤喷早了。

  江月白亲了她?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亏大发了。

  “……哪里扯平了!”

  琉璃语结良久,才憋出几个字道:“我不记得了,不作数!”

  她拽住江月白的衣襟,委屈道:“再来一次。”

  江月白一恍,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在她那红润的唇上,眼前不禁想起昨夜那旖旎的场面。

  他垂了垂眸,缓缓俯身。

  “月白,今日是小年,你与月翡他们一道,带着琉璃去城中逛逛……”

  江母从阁外来,瞧见江月白与琉璃这一幕,话戛然而止。

  不远处,江月翡与苏月娥并肩而立,亦将这一幕瞧在眼中。江月翡只是顿了顿,苏月娥容色微白,苦笑一下。

  昨夜,江月白那守礼的举动还历历在目,今日,她瞧见的又是什么?

  “……”

  江母咳了咳,意味深长地掩上门:“娘亲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

  “夫人……”

  琉璃一窘,起身唤她。

  江月白却忽然俯身靠近,不容置疑地在她唇畔亲了亲,然后起身,留下个清雅的背影,语气难辨道:“……走吧。”

  魔教入云霞

  小年夜,城中灯火通明。

  江月白、琉璃、江月翡及苏月翡四人同游在云霞城繁华的夜街上。

  行到清河畔,见有文人雅士正在对对子,人群之中,有侍从捧着一颗皎白无瑕的东珠。

  东珠主人道:“诸位,谁若能对下我的对子,我便将这东珠赠予他!”

  “快出对!”

  闻言,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东珠主人摇头晃脑,忽然瞧见江月翡与苏月娥二人,笑道:“凤落梧桐梧落凤。”

  江月翡微微一顿,接:“珠联璧合璧联珠。”

  东珠主人道:“绿水无忧,因风皱面。”

  苏月娥笑了笑,从容道:“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三人来来回回接了几个对子,看客们纷纷叫好。有人认出这是江家少主与苏家小姐,便叹道:“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

  琉璃默默听了一会儿,忽然问江月白:“公子,你不去对对子吗?”

  以江月白的学识,轻而易举便能赢下东珠,如今却作壁上观,莫不是因为腿疾而感到自卑,不愿出头吗?

  江月白却讶异地挑了挑眉,反问道:“你想要那东珠吗?你若想要,我便去对。”

  琉璃亦是不解,道:“我并不想要,公子何出此言?”

  江月白唔了一声,淡笑道:“既然你不想要,我何必去取。”

  “这、这样啊……”

  琉璃闻言神色微恍,心跳蓦然漏了一拍。原来江月白不去对对子,只是因为她不想要这颗东珠罢了。

  云淡风轻的江月白,也好令人心动。

  她思量些许,忽然低笑道:“公子说得是,何必为了一颗东珠浪费心神。再说了,我想要,可以去偷……”

  江月白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琉璃眨了眨眼睛,笑道:“……才怪呢!”

  二人说话间的功夫,江月翡与苏月娥却已将东珠赢下了。江月翡将东珠递给苏月娥,苏月娥群若有所思,忽然朝琉璃走来。

  “这东珠我已有几颗了,不如送给琉璃吧?”

  琉璃打了个寒颤,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

  她警惕道:“我不要。”

  苏月娥闻言竟也不强求,只是温婉一笑,叹息道:“既然你不想要,那便算了。”

  然而,二人立得相近,苏月娥话才落完,却在江月翡与江月白视线死角,悄然将东珠放到琉璃的衣袖里。

  她的动作很轻微,几乎不可察觉。

  若不是琉璃师承袖手婆婆,恐怕真的察觉不了了。

  看来苏月娥果然来者不善,一招栽赃陷害,是要污蔑她偷东西吗?

  琉璃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袖,心叹:可惜了,不用栽赃陷害,她就是偷东西的贼。

  但别人硬让她“偷”的东西,她还真不乐意偷了。

  琉璃忽然朝前一步,抬袖擦了擦苏月娥的脸颊,面不改色道:“姐姐,你妆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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