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外地人找死是不是？大晚上的叫什么叫？”一个阿姨突然冲了过来，要抢摄像头。

　　“那边有东西……”林缀亭蜷成一团，往那边指了指。

　　“什么东西……”那阿姨冲了过去，一把把那个白影撕了下来，“不就是块破布吗？你们这帮人搅得我们睡觉都不安生！你继续拍啊？”

　　阿姨把白布甩在林缀亭身上。

　　“对不起……”林缀亭躲在沈观后面，一边躲一边道歉，“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再有下回你试试！”阿姨撂下狠话之后就走了。

　　【兔子兔砸：主播又没有叫多大声，她那么激动干什么】

　　【可可520：缺德扰民】

　　【prpr：心疼主播，抱抱】

　　【系统提示：prpr打赏了火箭炮×1个！】

　　【系统提示：尹正轩打赏了浅水炸弹×1个！】

　　【尹正轩：虽然结局有点出人意料，过程还是很好看的】

　　“是我的错，我不该晚上叫这么大声。”林缀亭向摄像头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让大家看到这些。”

　　【妙妙不妙啊：亭子大大的直播很有意思啊，终于不用担心晚上会做噩梦了】

　　【系统提示：妙妙不妙啊打赏了火箭炮×1个！】

　　“妙妙为什么说不会做噩梦啊？”林缀亭看了眼手机，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妙妙不妙啊：因为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晚上就不会躲在被窝里偷偷地想啦】

　　【妙妙不妙啊：我超喜欢看灵异直播，结果每次都怕得不行】

　　“还可以这样……”林缀亭抿嘴笑了起来，然后打了个喷嚏。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孩子会发高烧了……”林缀亭揉了揉鼻子，“我一个成年人都有点要感冒，小孩子不发高烧就怪了。”

　　“刚刚看到的头发应该是柳树的枝条，那张脸大概是树干吧。”林缀亭松了口气，“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现在心跳还很快呢。”

　　“那这次的直播就要结束啦，谢谢大家的观看！”林缀亭歪着头比了个心，“喜欢的话点个关注哟。”

　　【prpr：点点点！最爱你了！】

　　沈观关掉直播，收起手机。

　　“终于结束了……累死我了。”林缀亭松了口气，“刚刚那个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呀，演得太像了，我还以为是真的村民冲过来骂我扰民……”

　　“后勤来的。”

　　“后勤还管这个？”

　　“后勤什么都管。你的桃木剑也是后勤发的。”

　　“这次直播也还算成功吧？没出什么意外，就是时间有点短。”林缀亭打了个哈欠，“多了八个关注，还不错。那几个活跃的观众应该都关注了。”

　　“怕你出问题，所以第一次短一点。”沈观把鸡塞到林缀亭怀里，“你抱着，我都抱很久了。”

　　“小母鸡今天表现很棒哟，都没有叫。”林缀亭摸了摸小母鸡的羽毛，“回去给你加餐。”

　　“收了七十五元的礼物，一半分直播平台，四分之一上交给直播科当经费，剩下的我们一人一半……”林缀亭拿出手机算了一下，“四舍五入九块四。”

　　“都给你吧，我不差这几块钱。”

　　“这多不好意思……”林缀亭干笑道。

　　“你收着吧。作为回报，不直播的时候我不想抱着那只蠢母鸡。”

　　“好呀。”林缀亭笑嘻嘻地搓了搓手，“谢谢啦观哥。”

　　“今天早点睡，别玩手机了。明天下午我们看看下一次去哪里直播。”

　　“好的。”林缀亭回到沈家，跟沈观道了晚安，就回房间睡了。

　　林缀亭这个寒假一直住在沈观家里。学校寒假不允许留校，她又找了个不包食宿的工作，实习期的工资又不够她租房，所以林缀亭就厚着脸皮住到搭档家里了。

　　沈观虽然凶，但人很好。伯父伯母也很热情，不过伯父平时很少回家，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缀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还上房租和伙食费。

　　沈家条件不错，吃的牛肉都是有脂肪花纹的那种。她刚开始没多想，吃得还挺开心，后来上网查了一下价格，越看心越凉。

　　沈家的房租伙食费怎么也要每月五千起步，或许更多。贫穷抑制了她的想象力。

　　她自己住的话，每月也至少要三千用来租房吃饭生活。

　　入职培训那一个月没工资，实习期两个月，工资每月两千，她还没拿到手。转正之后基础工资也只有五千。

　　林缀亭拿出纸笔算了一下，然后发现要等她的直播收入超过八千之后才能还掉之前的钱，自己搬出去生活。

　　她这次直播的收入是十八块七毛五分，这还是沈观没要他那份，不然更少。

　　她死了。

　　要不开学住宿舍？

　　好像也不行。大晚上的，会吵到室友。

　　林缀亭叹了口气，上床睡了。因为有心事，她这一晚睡得不怎么安稳。

　　“林缀亭？醒了么？”沈观敲了敲门。

　　林缀亭刚想说话，结果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她大概是感冒了。

　　“我进来了？你穿好衣服了吧？”沈观说完，等了几秒，然后直接把门踹开了。

　　“发烧了。”沈观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缀亭提了起来，喂了点水。

　　“我不行了……”喝完水之后终于能说话了的林缀亭挣扎着想起床，结果又摔了回去。

　　“别折腾了，先量体温，然后吃药。”沈观一手搂着林缀亭，免得她滑下去，另一只手发消息叫人来送药。

　　“少爷，药送来了。”管家敲了敲门，把药和体温计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另外林小小姐听到林小姐生病的消息，也想过来探望。”

　　“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沈观把体温计塞到林缀亭嘴里，“别咬断了，这不是吃的。”

　　“嗯……”林缀亭艰难地翻了个白眼，她像是那种人么？

　　“厉害呀，三十九度二。”沈观抽出体温计一看，乐了，“你的入职培训是怎么过的？花钱了还是走后门了？”

　　“入职培训又不考身体素质……再说我哪来的钱和后门啊。”

　　“吃药吧。”沈观把水递过去，林缀亭没接，直接把脸凑过去喝了几口。

　　“喝完。”

　　“不想喝。”林缀亭闭上眼睛装死。

　　“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出现了，直男语录。”林缀亭叹了口气，又喝了几口。

　　“入职培训学的那些要继续学，以后还有员工考核的。”

　　“唉。”林缀亭小声说道，“学了之后感觉也没什么太大用，除了涤尘术。”

　　“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遇到危险了，你学了就能撑到我回来救你，不学你就直接凉了。”沈观放下水杯，帮林缀亭擦了擦嘴，“有胃口吃饭么？”

　　“没有。”

　　“那单独给你准备一碗青菜粥吧。”

　　“等等……我没胃口……”

　　“所以才要吃青菜粥啊。”沈观扶林缀亭躺下，帮她掖好被子，“粥很快就来。”

　　“……”林缀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沈观带着青菜粥回来了。

　　“啊，是春天的颜色。”林缀亭十分冷淡。

　　沈观不管林缀亭冷不冷淡，直接把她拖出来喂粥，“不吃就喂到你鼻孔里。”

　　林缀亭只好乖乖张嘴，然后一口粥嚼了二百多次。

　　“赶紧咽下去。”沈观端着勺子，向上举了举。

　　被威胁的林缀亭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下了那已经被嚼烂了的粥，张嘴等沈观喂。

　　“我看了一下最近讨论度比较高的灵异事件，有个医院停尸间不错，下次我们可以去那里。”

　　“医院啊……去了不会被赶出来么？”医院会让他们这种直播的进去拍来拍去么……

　　“叫后勤去沟通。”

　　“后勤还管这个？”林缀亭有些好奇后勤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才。

　　“后勤什么都管。”

　　“哦，这样啊。”林缀亭伸手往枕头下面摸。

　　“要拿什么？”沈观见林缀亭摸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便问了出来。

　　“手机。”林缀亭终于找到了手机，“那个停尸房事件的链接呢，发我。”

　　“生病了就别看这些了，专心养病。”

　　“那你跟我讲讲。”

　　“先把粥吃完。”沈观让林缀亭看了看吃了这么久还剩下大半碗的粥。

　　“正好吃粥的时候你讲一下嘛。”

　　“医院停尸房，监控总是坏，有个架子上中下铺的尸体都有问题。上铺被监控拍到过下地锻炼身体。中铺一直住在那里，送去火化之后第二天还会回来。下铺总是有奇奇怪怪的声音。”

　　“听起来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林缀亭艰难地咽了口粥。

　　“这个倒不难解决，就是普通的医院闹鬼。你想想怎么才能科学地把这些事解释清楚就行。”

　　“中铺那个火化之后还会回来……我们要分两次直播么？”

　　“呃，我问问。”沈观低头发了几条消息，然后叹了口气，“科长说不行。”

　　“但是这样就不能证明他到底回没回来了呀。”

　　“吃粥吃粥，这碗你今天必须都吃完。”沈观又往林缀亭嘴里塞了一口粥，“再想想别的办法。”

　　“有了！”想了一会儿，林缀亭突然有了灵感，“我有办法了！你上报选题吧！”

　　“先把粥吃完再说。”沈观往生无可恋的林缀亭嘴里喂了一勺青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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