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冷了，学校连个热水都不接。”最后拧干抹布后，他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冬天本来就冷啊，外面的水龙头怎么接热水嘛。”姜栀笑了笑然后想接过抹布，“谢谢你啊。”

　　莫森再一次移开了手：“我帮你拿回去，刚洗完还冰得很。”

　　说完便自顾地抬脚往教室的方向走了，姜栀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消了声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

　　回到教室把抹布放好，再把其他的一些扫把拖把之类的工具整理整齐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回家了。

　　姜栀回到位置上整理书包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拿出了一片她随身带的暖宝宝递给他。

　　“这个不用贴在衣服上，放口袋里一会儿也会热的，你暖暖手吧。”说完像是怕他不接一样，直接伸手撕开了包装袋，然后非常有经验地把暖宝宝卷成一个正好合适握在手心里的大小给他。

　　莫森看了眼她的手，然后大大方方地接过来塞进校服口袋里：“行。”

　　冬天的天色暗得早，即便外面的天还没完全黑，教室里还是早早地就开了灯。

　　因为整理课本的时候看到放学前老师最后发下来的几张作为作业卷子还没来得及写名字，怕自己回家以后忘了写，姜栀索性便坐下来想把几个名字一张一张地都写完再走。

　　那时候她还不叫姜栀，其实她也挺喜欢以前叫“向枝”这个名字的，笔画比较少，写起来也很简单。后来改了名之后，“姜”这个字她是练了好久才把下面的女字旁给写得好看了。

　　她伏案的期间，莫森一直没说话，直到她写完所有卷子上的名字，直起腰来合上笔帽时，忽然听见莫森喊了她。

　　“向枝。”

　　“嗯？”

　　她茫然地循声转过头去看他，就看见莫森站在最后排的窗户边上看着她笑。

　　他身后原本结了雾的窗户上被划出了几个明显的大字——

　　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一如既往，是他潦草的字迹。

　　不论是外面欲暗的天色、呼啸的寒风还是屋内明晃的灯光与眼前人的笑眼，她什么都关注不到了。

　　最后留下的记忆便是自己那颗在胸腔内快速跳动的心脏以及根本无法多做思考便脱口而出的一句——

　　“可以啊。”

　　多肉葡萄

　　周六那天是个好天气，温度适宜晴空万里。

　　姜栀她们是吃了中饭后掐着时间提前半个小时赶到的比赛现场，因为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就是Tata对Uone，所以场外已经早早地摆好了两家的应援物供粉丝们选取。

　　“这个是可以随便拿的吗？”高井是第一次来现场，因此有点好奇。

　　虽然是第二次来的姜栀也有点茫然，毕竟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根本没太关注外面的这些东西，何况那天第一场还不是Tata的比赛，期间她也一直没再出过场馆，自然也没领过这些应援物。

　　她还以为身边那些粉丝们手里举得灯牌和手幅是大家自己带来的呢。

　　因为离开场还有一定的时间，所以在门口领应援的粉丝并不算多，姜栀走近Tata这边的台子向分发应援物的负责人问道：“请问这些要怎么领呀？”

　　负责发这些东西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声音很甜的小姐姐。

　　“这边是官方的应援物，是可以直接拿的，”小姐姐热情向她们介绍了自己左手边的一堆东西，然后指向另一边时说道，“不过这边这些选手个人的应援物需要在选手个人的超话达到一定的等级才能领取哦，你们几级了呀？”

　　根本不玩儿微博的高井啊了一声，然后看向姜栀：“你几级了？我连账号都没有。”

　　有微博账号的姜栀也迟疑了一下，她虽然关注着莫森的超话，但是连签到都是断断续续的，更别提有没有发过帖子什么的了。

　　然后打开手机看了眼，才四级。

　　“这样等级是不够的哦，”小姐姐看起来也有点尴尬，只能更热情地把官方应援物多装了一点给她们，“官方准备的东西也很多啦，有团体手幅和应援棒，还有明信片和小贴纸之类的……”

　　姜栀道着谢接过她递来的纸袋，然后看向旁边那一堆选手们的个人应援物，莫森的那一堆里有他的个人手幅，还有Q版造型的钥匙扣和徽章之类的东西，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我可以拍张照片吗？”她指着莫森那一堆问道。

　　“当然可以啦，”发应援物的小姐姐笑道，“你也是莫神的粉丝呀？莫神超秀的！”

　　“对啊，超秀的。”姜栀笑了笑，拍完照片后再次同对方道谢，然后才和高井一起进了场馆。

　　莫森说给她们留VIP票就是VIP票，姜栀在第一排找到位置落座后多少还有点不太习惯，因为离舞台太近了，近到只要她想就随时可以两步冲上舞台的那种近。

　　而且她们的位置前面还摆着一排沙发，这是给战队教练观战和选手在上场前的那段时间暂时休息的地方，也就是说莫森他们一会儿可能还会坐在她们前面。

　　姜栀把刚刚领到的应援袋打开，里面有两根发光的应援棒、一叠明信片、一张印着全队画像的手幅及贴纸，跟刚才那位小姐姐说的几乎不差。

　　她分了根应援棒给高井，自己也拿了一根晃着玩了起来。

　　在全场的观众陆续到齐后，很快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现场的主持人先上台cue开场白，而在这期间里两队的选手都会从后台出来先坐到前排的沙发上等待着准备上台。

　　这些都是直播里面看不到的流程，当选手们从两侧低调地走出来的时候，支持两边战队的粉丝们都开始了呐喊。

　　姜栀看着莫森他们从左侧的小门里依次走出来，然后小跑着来到她前面的那排沙发椅上落座，不偏不倚，正好他就坐在她的正前方。

　　这回可以合理怀疑这是某人精心安排好的座位了。

　　何况莫森在落座后，还故意回头看了她一眼。

　　在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时，姜栀完全被吓了一跳，虽然现在直播的镜头还没开始，但是现场观众几千双眼睛都看着呢！

　　莫森在刚转过头的时候，不少关注着他的观众已经下意识地尖叫出声了，反而他特意看向的姑娘倒是满眼的惊慌失措，他忍不住地有点想笑，但在下一秒看到姜栀带着警告般意味的眼神后，还是乖乖地转了回去。

　　无语了真是……松了口气的姑娘如是想着。

　　在旁边看完全程的高井低声笑道：“你俩也太好玩儿了吧。”

　　姜栀只能给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主持人念完开场白后便开始介绍两队的选手上场，两支队伍分站到他左右两边，在介绍完每一位选手后，现场还加了一个双方放狠话的环节。

　　也就是粉丝们常说的“小学生斗嘴”环节。

　　今天Tata对Uone，Uone的中单花生就是Tata的前中单，这份特别的渊源大家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所以Uone这边放狠话的代表自然就把花生推了出来，花生看起来也不紧张，接过话筒之后半开玩笑地说道：“我等今天这场比赛好久了，暴打老东家嘛，我非常在行！”

　　他的这番发言自然得到了粉丝们的笑喊，主持人在接回话筒后也适时地开始挑火：“诶诶，花生都这么说了，那么作为Tata新中单的Mose，你想怎么回击呢？”

　　原本这环节的发言人是定好的让小C来，没想到主持人临时的一cue让词都准备好了的小C只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然后话筒就被交到了完全没准备过就被推出来的莫森手里。

　　“……这样啊。”莫森想了一下，没像大家所期待的那样真的放什么狠话，反倒是四两拨千斤地回了句，“以前在二队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谢谢你给我啊。”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在细品之后却有不一样的味道。

　　全程哗然一片，就连非常了解他的姜栀都忍不住地评价了一句：“太损了。”

　　之后主持人又问了每个选手一些个人问题，算是给现场粉丝们的一种福利。

　　在问到莫森的时候，无疑又聊到了关于他女朋友的问题。

　　“我们看到Mose每场比赛都会雷打不动地戴上这条传说中的情侣手链哈，今天同样也戴了呢，”主持人故意问他，“今天比赛之前，女友有说什么祝福的话吗？”

　　“上场前啊，”莫森故作回想了一下，而后特别诚实地答道，“她说让我把队服的外套穿上，别老是把手链露出来，太高调了。”

　　主持人好笑：“哈？”

　　姜栀也无语：“……”虽然是事实，她早上确实发过这样的微信消息给他，但是这有什么好在台上说的啊喂！

　　主持人：“那我看你也没听她的话啊，这不还是就穿了件短袖嘛！”

　　莫森点头，云淡风轻地说：“因为我比较喜欢把手链露出来。”

　　姜栀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身后坐着的那些粉丝们发出难以自制的尖叫。

　　这也太能说了，得亏直播不播这段。

　　“我看到现场有些举着‘莫神NB’的灯牌，”主持人在环顾观众席后开玩笑道，“建议粉丝以后别举莫神了，把灯牌换成‘莫嫂’，我觉得更有效果。”

　　这句话倒是得到了莫森的赞同：“确实，举她我会更开心。”

　　姜栀觉得自己快被现场的粉丝们喊聋了。

　　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没想到事后真的有粉丝接梗安排上了“莫嫂”的灯牌，不过这就是以后的事了。

　　赛前的这些小打小闹环节过后，直播镜头切过来了，比赛也即将正式开始。

　　或许是今天的气氛很好，姜栀没觉得自己有多紧张，反而感觉还挺轻松的。

　　解说们在简单的开场后，无外乎再一次地提到了这两支队伍的渊源：“众所周知，Uone的中单花生在转会期以前一直是Tata的首发中单，这一次对上老东家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表现呢？毕竟Tata所有选手的打法习惯他可是非常了解的啊。”

　　另一名解说接话：“不一定哦，了解是相互的嘛，花生了解Tata，Tata其他人包括教练也同样了解花生嘛。”

　　“常规赛这几周的比赛打下来，Uone和Tata到目前为止都只输了一场，Uone是在第二周的比赛里二比三输给了TOJ，而Tata则是在上一场比赛里二比三输给了XZ，不过Uone现在比Tata少打一场，所以目前Tata的大积分还是领先Uone的。”

　　“所以其实今天这场比赛关系着这两个队伍的排名问题嘛，Uone赢了，那就看两队的小积分，或许会和Tata并列第一，输了就会拉开差距。”

　　“那我觉得今天比赛的看点会放到花生和Mose这两名选手上，两位都是非常优秀的中单选手，不过他们两个人的风格却完全不一样。花生是一名擅长以团队为主的选手，他的大法师和工具人玩的比较多，况且这个版本本来就是中路让钱的版本嘛。”

　　“是，中路大舞台，没钱你就来嘛。不过Mose这名选手不太一样，虽然他的工具人和大法师玩得也很好，但数据显示他在使用法刺英雄时，明显他们队的胜率会更高，比如上官婉儿，现在是他百分百胜率英雄，可以说一掏出来就表明了这是要来吃分的了，而且到目前为止Mose使用法刺英雄输掉的小局比赛就只有两次！”

　　“所以这可能就是Mose更加适配Tata这支队伍的原因吧，在Mose上场之后，队内的主指挥就是他，使用法刺英雄时他能更好地带出节奏来，从而打出可怕的压制效果，这就是Mose指挥下Tata这支队伍的打法风格。”

　　“对比上个赛季来说，不知道凶了多少倍啊。”

　　“那我们就一起来期待一下今天的比赛中，两位不同风格的中单之间会有怎样的碰撞吧，Tata对战Uone，现在第一局比赛的BP环节马上开始——”

　　西瓜啵啵

　　第一小局的BP开始，蓝色方Tata，红色方Uone。

　　前四个Ban位双方分别给到了鲁班大师、镜、盾山以及公孙离，既然放出版本强势的马可波罗，那么拥有先选英雄权利的Tata便毫不客气地锁定了。

　　而Uone这边则反手拿了马超加孙膑的组合，两边都没有先抢猪八戒这个强势的坦克，选择权再次轮到Tata这边时，曲奇教练在思索片刻后，最终在二三楼拿了老夫子加大乔这个可以单带的组合，这也就相当于把猪八戒再一次地放给了Uone。

　　解说：“Uone三楼果然拿了猪八戒，既然Tata敢放，那他们不拿也不好意思了是吧。”

　　“现在Uone的前三楼已经是一套相当经典的体系了，孙膑配双边阵容是非常舒服的，接下去Tata可能会选择在Ban位上针对一下野核英雄了。”

　　在后四个Ban位上，Tata选择Ban掉了裴擒虎和关羽，一方面是针对了一下非常适配对方这套阵容的老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猪八戒是个摇摆位，对方也可能拿双战边然后让猪八戒转蓝领打野。

　　Uone这边的Ban位则非常直接地针对到了莫森，直接Ban掉了他非常拿手的上官婉儿和不知火舞这两个法刺英雄。

　　最后两手英雄，Tata选择了露娜来克制对面的马超，中单则选择了周瑜这个前期抢线非常快且野区作战比较强的法师想帮露娜守一下野区。Uone这边则拿了姜子牙给前期提速，最后一手英雄拿了一个高爆发的娜可露露。

　　双方都有点拼发育的意思，前期的露娜和娜可露露都是作战能力偏弱的英雄，所以大概率双方会选择和平开局或者互相入侵野区镜像换BUFF。

　　开局后双方法师和辅助在中路率先拼了波抢线的节奏，虽然两边都是清线比较快的英雄，但一级还是周瑜的两把火烧得更快一些。双方打野也都选择了自家蓝区和平开局，为了抢中路的河道之灵，露娜还提前交了惩击赌了一把，也幸好对面并没有来野区骚扰。

　　一分钟后中路的河道之灵刷在左草，借着位置的优势，被Tata这边拿了下来。前期露娜只要发育顺利，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顺风开局了。

　　四级之后双方打野都选择gank一波发育路，娜可露露率先大招落地，可惜被马可波罗的位移躲过了伤害，同时露娜借着兵线直接进场大招标记了娜可露露和马超两个人，最后配合马可波罗的一梭子子弹的伤害成功拿到了双杀。

　　这是属于Tata的一个大节奏点，虽然Uone这边有姜子牙在，但因为娜可露露和马超在前期的死亡也一定程度地影响了自身的发育。

　　之后在来到Tata的优势局时，熟悉的滚雪球般刷经济差的节奏便开始了。即便这一局里莫森并没有玩法刺英雄，但是周瑜几次闪一吹人的操作看得解说和观众们都惊叹不已，仿佛把大法师当成了刺客在打。

　　大概是这一局太顺了，姜栀在场下看的时候居然丝毫感受不到紧张，包括最后Tata推掉对面水晶的时候她也非常平和。

　　第一局Tata轻松地先下一城。

　　打完第一小局后选手们下场休息之前，莫森在边下台还边抬起那只戴了手链的手朝场下比了一个“OK”的手势，粉丝们在看到之后自然又是一阵激动地叫喊。

　　不用说姜栀也知道他是故意对她比的手势。

　　后来第二局开场前，选手们坐回位置上之后，直播镜头一一给过每一位选手，在拍到莫森时毫不意外地又看到了他不停地在摆弄自己的手链。

　　就连解说都看出来了，开玩笑道：“诶怎么感觉今天莫神的小动作特别多啊？”

　　另一位解说配合着接话：“毕竟是玄学嘛，什么都可以不信，女友BUFF不可以不信！”

　　“那看来我游戏打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女朋友吧。”

　　“哦那你想多了，你只是单纯的比较菜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伤人了吧！”

　　第二局比赛很快开始，这一局蓝色方Uone选择到的阵容是边路关羽、打野廉颇、中路不知火舞、射手孙尚香和辅助太乙真人。

　　红色方Tata的阵容则是边路曜、打野赵云、中路上官婉儿、射手李元芳和辅助张飞。

　　解说：“谁说花生不会法刺的，这一局就拿个火舞秀给大家看！”

　　“上一局Mose也选了个大法师，周瑜也是工具人之一嘛，感觉今天这两个中单好像有点杠上的意思啊？”

　　“我们看一下双方阵容，曜对关羽还是比较好打的，廉颇打野的话会把部分野区的资源让出来，加上Uone这边还有个太乙加钱，这局孙尚香的发育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的应该会比较稳定。而Tata这边虽然有个张飞，但总感觉坦度不是那么够，赵云和曜前期也没法儿补肉装，不然伤害肯定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