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怎敌娉婷太撩人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47章
“我……”长孙月漓咬了咬唇, 她决不能承认那些人跟她有关,更不能在圣人面前承认她命人行凶,否则一切都完了。“我谁也没想杀,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长乐却朗声道:“你的人已经招了, 指使他们刺杀我的人就是你。”
这个沈长乐如此咄咄逼人, 究竟意欲何为?长孙月漓不由得生了几分恼怒来:“信口雌黄!他们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拿什么交待?”
“当然是拿嘴交待的。”沈长乐冷笑,转身冲外面喊道, “把人带上来吧。”
立有两个千牛卫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走了过来。
那人正是被孟娉婷的袖弩伤的那位,当时因受了伤未来得及自尽, 后落到了沈烬温手里, 受不住刑全招了。
长孙月漓一见他, 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沈渊瞥了那人一眼,冷冷地问:“说, 你是谁?受了何人指使去行刺永安郡主的?”
那人被千牛卫驾着, 掀起被拷打红肿的眼睛看了眼前之人一眼, 龙袍帝颜, 顿时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忙颤声道:“小的,小的是长孙家的死——唔——”
正说着, 那人突然一声闷哼, 神情仿佛见了鬼似的睁大了双眼定在那里,紧接着,黑血哗啦啦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沈烬温忙捂着沈长乐的眼睛后退了一步。
常坚见状,立刻闪身挡在沈渊面前, 张开双臂大喊:“护驾!”
亭外的千牛卫瞬间涌了进来,拔出刀护在沈渊四周。
压着黑衣人的两个千牛卫立即将那人压趴在地上死死摁住。
半晌后,见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常坚这才上前便拨开了黑衣人的头颅一看,见其脸上七窍流血,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陛下,他服毒自尽了。”
早不服毒,晚不服毒,竟然当着圣人的面正要交代时服毒,怎能不让人怀疑是长孙月漓所为。
沈渊立即横眉竖眼地指着长孙月漓,厉声道:“好你个长孙月漓!”
长孙月漓急忙否认:“不是我……”
这时,端坐一旁的长孙婉蓉终于开口求情道:“陛下,都是漓儿糊涂,还望陛下看在年幼不懂事的份上,饶了漓儿这这一回。”
“姑——”
那人明明不是她杀的,她也没那本事当着圣人的面动手脚,可长孙月漓正要辩解时,忽见长孙婉蓉一记眼刀射了过来,吓得长孙月漓立即闭了嘴。
沈渊蹙眉沉默了,气氛静地有些骇人。
半晌后,沈渊扭头冲沈长乐道:“长乐,这件事阿翁就交由你来决定,你想怎么处置长孙月漓你自己说了算。”
陛下竟将她的生死交由一个小孩来决定,一时间长孙月漓的脸色又怕又难看,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裙裾连头也不敢抬,生怕沈长乐一个不爽,要了自己的命。
沈长乐想了想,道:“月漓姑姑毕竟是长乐的长辈,而且皇祖母也替她求情了,那长乐决定小人不计大人过,饶过她这一回吧。”
这话说的……
长孙月漓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然而此话却取悦了沈渊,他哈哈大笑道:“不愧是阿泰的好女儿,懂事大度知分寸。”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长孙婉蓉一眼。
懂事,大度,知分寸,这话明面上是说给长孙月漓听,其实是在敲打长孙婉蓉,更是在敲打长孙婉蓉后面的长孙家,别以为有些小动作他看不见,他只是选择视而不见。
长孙婉蓉尴尬地别过脸去。
“不过行刺郡主不是小事,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沈渊抬起双手抖了抖广袖,露出手腕来,随口下敕道,“来人,长孙月漓枉为淑女,德行有失,心狠手辣,愧对名门,将长孙月漓拉下去杖责二十,并且终生不得嫁于皇室子弟。”
“姑父!”
长孙月漓急的向沈渊膝行了两步,长孙婉蓉起身下榻,挡在长孙月漓面前,向沈渊行礼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沈渊挥了挥手,面露不耐道:“退下吧。”
长孙婉蓉转身就走了,长孙月漓还想求情,皇后的心腹女官般弱忙在后面,半强硬地扶起长孙月漓退了下去。
沈烬温同沈长乐正要行礼告退,沈渊道:“你们二人先留下。”
沈长乐忙扭头看了沈烬温一眼,沈烬温笑了一下,示意她别害怕。
“说说吧。”沈渊端起宫人手里的温茶抿了一口。
沈长乐挨上榻去,小手殷勤地捶着沈渊的腿,故作一脸茫然道:“阿翁想要说什么呀?”
“我是让你说,不是听我说,你这个小鬼灵精……”沈渊乜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说说那个救你的姐姐,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她又是怎么救下你的?”
沈长乐眼珠子乱转,吞吞吐吐道:“就是……那样认识的,那样救的啊……”
沈渊放下茶盏,佯怒道:“看来朕若不追究你私自离宫的罪名你是不会老实交代的。”
“六叔……”沈长乐求救地看向沈烬温。
沈烬温道:“父皇,此女只是一民间普通女子,上次儿子带长乐去西市,不慎与长乐走散,害的长乐险些被人牙子掳走,就是此女无意间救下长乐的,长乐此次私自离宫正是感念其恩,故此才又偷偷地溜出宫找她,不成想竟把刺客给引了过去……”
“哦?这么说此女还真是长乐的救命恩人了,”沈渊颔了一下首,“既然如此,那就宣她进宫一见,朕要赏她。”
沈烬温目光一闪,忙撩起衣袍跪地,郑重叩谢:“儿子先代她谢陛下隆恩,不过此女因救长乐受了刺客一刀,如今还在昏迷中,生死未卜。”
沈渊‘嘶’了一声,蹙眉道:“生死未卜?此女救驾有功,决不能让其命丧黄泉,来人,请尚药局陈奉御立即随昭王走一趟,务必给朕将人给保住。”
立有人领命下去请陈奉御了。
“谢父皇。”沈烬温再次叩谢起身。
沈渊瞄了一眼常坚:“先把长乐带下去歇息。”
常坚笑眯眯地躬身上前,请沈长乐先行。
沈长乐经过沈烬温身边,迟疑地喊了声:“六叔……”
沈烬温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道:“乖。”
沈长乐只好跟着常坚下去了。
沈渊大袖一挥,亭子里的宫人全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沈渊父子二人。
沈渊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语气肯定地反问道:“你不想娶长孙月漓?”
“儿子不知父皇……”
沈烬温话未说完就被沈渊打断道:“朕还没老糊涂,你但凡有一点想娶长孙月漓,就不会把长孙家的死士带到朕的面前来。”
“父皇!”沈烬温的脸色骇然一变。
他自是知道那些人都是长孙家的死士,只有死士才敢在大庭广众下杀人灭口,也只有死士会义无反顾地自尽赴死不留下任何把柄。但天/朝律法规定,各大世家不能豢养死士,否则必以图谋不轨论处。
可为了彻底断了他和长孙月漓的亲事,他只好冒险一赌,赌的就是长孙婉蓉会保长孙家。
果不其然,死士才一开口,长孙婉蓉的心腹女官般弱就暗中出手了,那名死士根本不是死于什么服毒自尽,而是死于般弱的索命针。
只是没想到的是最终还是被父皇觉察出端倪来,他虽想断了与长孙月漓的婚事,但长孙家毕竟是他母妃的娘家,他并不想因此事而牵连到长孙家。
“不必担心,只要他们安安分分的,朕暂时是不会动长孙家的,咳咳……”说着,沈渊忽然咳了起来。
“父皇?”
沈渊抬手,淡淡道:“老毛病了,咳咳……不碍事。”
说完,沈渊起身,沈烬温忙上前扶住他。
父子二人走到亭子边上,看着池子里的鱼群游来游去,沈渊道:“你要记住,这天/朝的江山姓沈,只能是我们沈家子孙的,决不可落入到外戚手上。”
闻言,沈烬温心中一震。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父皇早就洞若观火,了然于胸,他之所以故意顺水推舟,不过是为了借机敲打压制长孙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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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月漓被内侍带到了掖庭挨完了板子。
毕竟是皇后的亲侄女,又有皇后的心腹女官在一旁监刑,下板子的内侍哪里敢真打,像模像样地打了二十板子,赶紧回去复命去了。
般弱搀扶着长孙月漓回到了立政殿。
长孙婉蓉正立在檐下等着。
长孙月漓见到长孙婉蓉后,一脸泫然欲泣的委屈,正要上前哭诉,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一道疾风扇来,啪地一声,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她难以置信地捂住脸颊喊了声:“姑母?!”
“蠢货!”长孙婉蓉怒不可遏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竟然为了杀一个微不足道的娼妓,私自动用上了长孙家的死士,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无知,险些让长孙家陷入万劫不复中。”
陛下召见她之前,她正好得了消息,得知长孙家的死士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还险些误杀了长乐。
“月漓也没想到那些死士里面竟然还有怕死的东西,回去月漓定然要告诉阿耶 ,好好教训教训那些死士们。”
长孙婉蓉恨铁不成钢地瞅着她,冷哼道:“你最大的蠢就是永远把错误怪到别人身上,不会低头看看自己的不足。一个娼妓还没有进昭王府的门,竟然能让你嫉妒地乱了阵脚,拱手将这昭王妃送了出去,长孙家养你有何用?!”
长孙月漓从未见姑母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忍痛跪地哭求道:“姑母,你救救漓儿吧,漓儿再也不乱来了,漓儿是一定要做皇后的。”
“如今还惦记着皇后?哼,痴人说梦!”长孙婉蓉拂袖转身,背对着长孙月漓命令道,“来人,将人送回太傅府,传我令,罚长孙月漓禁足府内半年,好好面壁思过。”
“喏。”
长孙月漓忙抱住长孙婉蓉的腿,泪流满面道:“姑母,不要啊,您不要罚月漓,素日里,您不是最疼月漓的嘛。”
长孙婉蓉闭上眼睛,冷冰冰地低吼道:“带走。”
“姑母……”
上来两个宫人,强行将长孙月漓拽走了。
没了长孙月漓的哭喊,立政殿瞬间安静地落针可闻,长孙婉蓉站在原地,气地脸色铁青。
般弱上前劝道:“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
长孙婉蓉长吁了一口气,忽然问:“长乐为何会同那个娼妓在一处?”
般弱回:“据说上次人牙子险些将小郡主掳走,正是那个孟娉婷救了小郡主。”
“这丫头,没有像她阿耶半点让我省心的地方,将郡主殿里的内侍宫人们全部杖责三十,撵出去再换一批严谨的进来,务必看好她,再有谁让她偷溜出宫去,全部杖毙。”
若不是因为长乐,长孙家就算派出死士当街杀了那个娼妓,此事亦不会闹到陛下面前。经此一闹,算是彻底断送了月漓的皇后路,断了长孙家的树大根深,她焉能不气!
“喏。”
长孙婉蓉转身往殿内走,般弱忙扶她来到了凤榻上倚着,又给沏了一杯茶。长孙婉蓉摁了摁发涨的太阳穴,蹙眉道:“扶舟同那个娼妓关系究竟如何?”
般弱跪在榻上,替长孙婉蓉轻轻地揉着太阳穴,思索着道:“据奴婢所知,那个娼妓乃‘长安第一都知’,生得的确貌美如花,六殿下也确实买断了她的身子,不过除了前不久那个娼妓去过一次昭王府,还是被小郡主强拉过去的,其余时间,并未见殿下主动去找过她,许是月漓娘子太过担忧了些……”
长孙婉蓉:“她年纪大了,还待字闺中,担忧是正常的,只不过一个娼妓,能成什么气候,竟然让月漓那丫头自乱阵脚,就她那心性,就算坐上后位,又如何能统领后宫!”
“月漓娘子毕竟心性单纯……”
长孙婉蓉嗤道:“她哪里是单纯,她是早已被她阿耶骄纵的目中无人,蛮横无理惯了。”
般弱叹道:“只可惜陛下下了旨意,不准月漓娘子嫁入皇室。”
长孙婉蓉冷笑道:“长孙家又不只有她一个女儿,没有嫡女,还有庶女,不能做正妃,那就先做侧妃,咱们来日方长。”
“娘娘言之有理。”
过了会儿,长孙婉蓉忽然睁眼又长叹了一息:“哎……”
般弱会意道:“娘娘可是在担心留殿下?”
“我总觉得这孩子近来变得有些陌生,离我越来越疏远似的。”
般弱劝慰道:“殿下可是您亲自带大的,和太子殿下形同亲兄弟,您不仅是他的嫡母,还是他的亲姨母,有斩不断的血亲在里面,而且在这后宫里头,殿下要想夺得大统,能仰仗的只有您了。”
“说的也是,许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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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府,下泉斋。
书案前,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院子的桂花香悄悄地从窗隙间漏了进来,盈了满室的芬芳,烛火微晃,柔和的光线洒在书案上卷轴上,照亮了一行优美的大字。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沈烬温从背后拥着孟娉婷跪坐在书案前,执手握笔,落下最后一点。
放下狼毫,孟娉婷扭头,二人相视一笑。
沈烬温再度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孟娉婷的肩头道:“娉儿,如今只能委屈先以婢女的身份藏在我身边,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边。”
孟娉婷柔声说:“只要能陪着六郎,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娉儿都心甘情愿。”
沈烬温微笑着亲吻了一下她的侧脸:“你如此待我,我定不负你。”
孟娉婷星眸一暗,垂在一侧的手悄然蜷紧。
他不负她,可她注定会负他。
画面一转,是一间十分隐蔽雅致的宅子里,沈齐佑将一个包袱交给了孟娉婷。
命道:“将此物在昭王生辰宴那日,挂在他的书房,届时,我会让人假意挟持你,故意将宾客引去书房。”
“这是……”孟娉婷接过包袱好奇地打开一看。
好像是一套衣裳,细细翻来一看,她顿时大吃一惊。
大裘,玄衣,纁裳,上衣上绘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花纹,下裳上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花纹。
“这是大裘冕!”
大裘冕是天子在祭拜天地神祇时穿的礼服,是天子服饰中等级规格最高的服饰,沈齐佑让她把大裘冕悬挂在沈烬温的书房中,再引众宾前去撞破……
他这是想——诬陷沈烬温造反!
孟娉婷顿觉那包袱有些烫手,忙缩了回去。
见状,沈齐佑眯眼问:“怎么,舍不得了?”
孟娉婷赶紧垂眸,眼底有某些不明的情绪在翻滚。
片刻后,她叉手行礼,敛了眸底的不忍,道:“自然不是,奴定不辱使命。”
窗外,金黄色的银杏叶落满了庭院,风乍起,吹乱了满地落叶,也吹乱了孟娉婷的心。
那一阵风一直吹到了那年寒冬的明德门外。
孟娉婷立于城外的十里坡上,静静地看着押送沈烬温去往琼州的囚车缓缓而来。
颓废不堪的沈烬温靠在囚车的角落,余光瞥见她的身影后,困兽似的跳起来,掰着牢笼的柱子,红着眼睛冲她喊:
“孟娉婷,你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她有眼无珠啊。
“对不起……”孟娉婷喃喃道。
额心倏地一烫,似有只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她半掀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地是一个胸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沈烬温沙哑的声音从上方落了下来。
孟娉婷这才反应过来她竟被沈烬温抱在怀里,她动了动,想离沈烬温远一些,沈烬温道:“别乱动,你背上有伤,不能躺着,只能侧着,我怕你压着伤口,只好抱着你睡。”
头顶上是熟悉的连珠花帐,这里是披香苑,她竟在昭王府。
“我怎么在这里?”
沈烬温:“你救长乐时受了重伤,我只好先将你带回昭王府救治了。”
梦里,沈烬温那声怨恨的质问还在耳边回荡着,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景物,看着沈烬温焦灼关切的眼神,积压深藏了两世的愧疚顷刻间爆发了出来。她从未如此地觉得对不起沈烬温,如此地无颜以对他的深情。
她忽然一把推开了沈烬温。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肥肥的加更……
我是在挑战我的极限!
原来逼一逼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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