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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莫羽寒的信里埋怨边满归是个坏蛋,单送猎刀写了条子又不写清楚,害她受凉的她又受惊吓,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又说边满归胆大包天竟然敢烧她的信,还敢骂她,日后若能见面她定要狠狠地在边满归身上咬伤几口才能解气;
再嫌弃边满归这个喜爱银钱的家伙,就赶了两天绣个大大的钱袋给边满归装银钱,里面散碎银子就当作是补齐她没认识边满归以前的那十几年的生辰礼,勒令边满归不许退回去,否则就跟边满归翻脸;最后拉拉杂杂又说了些近日碰上的琐事,也提到了后花园偶遇殷侧妃的事,说她实在搞不明白那天殷侧妃是吃错了药还是没吃药,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啊哈哈哈~你怎么不说是自己烧糊涂,看花眼或是睡觉做梦呢?”边满归嘻嘻笑着。
再看后面就是莫羽寒问边满归最近怎么样?伤口好了没?在做些什么事?诸如之类的问话,可谓是事无巨细。最突出一问,是莫羽寒问边满归,那酒是什么酿的?有什么提别的寓意没有?并再次嫌弃边满归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还不如画图让她来猜有趣呢,让边满归又好气又好笑。
边满归满脸酒红地挠了挠左耳,又揉了揉双眼,沉沉叹出一口气,想着莫羽寒信里说她本月十八日就要北上入启京城了,不晓得这来往信件还能否通的下去,难不成这个朋友也要没有了?
思及此处,边满归干脆就打起精神去屋外,到厨房的井边打水冷水洗把脸,再去次卧间翻找笔墨回到主卧间,多点了一根蜡烛照亮屋子,做好了通宵回信的准备。
通宵达旦的画图配字,燃尽了四根蜡烛,画纸足有厚厚一叠,内容都是家长里短的细碎琐事,边满归等到贺家的老仆来上门收拾了,才惊觉外头天已大亮。
在收拾画纸和两箱送给莫家的礼时,边满归呵欠打个不停,眼泪流了满脸,也没来得及换衣服随意到井边抹了把脸,就把家丢给贺家三个婆子,自己推着放了两口箱笼和回信布袋的板车快步往宝庆府去了。
苏米正在房里给莫羽寒绣小衣裳,碧月一言不发地钻进来,握住她的手就拉下炕床牵着往外走,把苏米弄得一阵晕乎。
“怎,怎么了这是?”苏米被拉着疾行,脚下绊了一下。
“安哥儿来了。”碧月头也不回径直往前冲。
苏米不禁好奇:“安哥儿又不是豺狼虎豹,你怎的这样焦急?”
“下头说安哥儿满身酒气,腰里别着一柄尺余长的猎刀,我怕迟去了要闹事。”碧月满眼惊忧之色,脚下走的飞快。
“安哥儿不是这样头脑涨热的人,那猎刀上回不也在腰上,他是猎户想来是随身之物。”苏米好笑地回道。
碧月猛地一急刹车,苏米没留神撞了上去鼻子磕了碧月的后脑勺,疼得‘诶唷’一声叫,鼻腔和脑仁都在发酸。
“你怎么如此笃定安哥儿不是坏人?”碧月满腹狐疑地扭头后视。
苏米捂着鼻子,没好气地轻锤了碧月一下,道:“你傻啊,安哥儿若不是秉性正直纯朴,王爷和王妃肯同意几位小主子跟他来往,还恩典赐下表字?昨天何侍卫不就说了安哥儿乔迁有喜嘛,一身酒气多半是昨夜畅饮又通宵回信吧。”
“是哦!”碧月豁然开朗。拉着苏米埋头又是一阵疾行,苏米苦笑:“这又是怎么呢?”
“安哥儿带了两口大箱笼礼物,他乔迁之喜反而还给主家送礼物,我们更不能慢待了他,快走。”碧月风风火火地牵着苏米。
苏米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那不想遛弯却要顺着县主手里牵引绳前行的捡东,只得把自己的脚步努力跟上碧月的。
苏米和碧月来到之前接待过边满归的长巷,还没走近就被下面管事娘子告知,边满归坐下才一小会儿竟然窝在椅子里头一歪睡着了,这会子睡得可沉还打着轻鼾呢,管事和管家娘子们一辈子都在富贵府里当差,哪见过边满归这样随性洒脱的来客,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还真是纯朴啊,生长在天地之间随便有个地方就能睡了。”碧月悄悄抻着脖子望,钦佩惊叹。
苏米揉了下自己微微发红的鼻头,没好气地轻拧了碧月一下,急道:“我的碧月小姐姐,你还有心思看热闹呢,这长巷正是风道上,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又沉着地对身边小丫鬟说:“你快去取张毯子来。”
“是”。小丫鬟小跑着去了。
第141章
第141章
小丫鬟跑着去跑着回,气喘吁吁的速速取来的是一条盘金刺绣海棠蝴蝶纹湖蓝缎的毯子,苏米和碧月都一眼看出这是县主喜欢特意放在棋室里的用的。
碧月秀眉一皱,有些严厉地问:“你怎么把这条取来了?快去换一条。”
“怕是来不及了。”苏米扬首望外,树枝摇曳,话音未落就刮起一阵风。
众人被吹得不禁打了个寒颤,苏米和碧月定睛去看椅子上的边满归,果然已经抱手圈腿的冷到缩成了一团,手还在虚空抓了几下想是梦中没摸到被子只得放弃了。
苏米知道县主心中在意这位少年,万一少年在眼皮子底下感了风寒,她要怎么向县主交代呢?一条湖缎毯子罢了,总不过一个大活人来得重要,苏米便顾不得那么多,从小丫鬟手里拿去毯子悄声走过去给椅子上睡着的边满归盖毯子。
边满归平日睡眠就酣沉,是雷都打不醒的家伙,她爹娘都常笑话她是小猪猡投胎,更别说昨夜喝了酒,还绞尽脑汁画图回信一夜未睡呢。
苏米大致盖好又细心地替边满归掖好角,实在是凑得近了才听见边满归低声呓语:“娘~我才不要嫁人。”
可如一道惊天响雷在苏米耳边炸开,劈地苏米目瞪口呆地下意识向边满归胸口按去,然后震得她整个人都木住了。且又听边满归面色愁苦的低喃:“娘,女人一辈子绕着公婆男人孩子都没过一天自己的日子,有好多连命都搭进去了,我有房有地不愁生活,才不嫁人受罪。”
“怎么了?”碧月远远瞧着苏米有些反常,赶紧过来轻声询问,也怕边满归在她眼面边上出了差错主家责罚。
被碧月撞了一下,苏米才如梦初醒,神情复杂地来回看了边满归和碧月几眼,只觉得口干舌燥不晓得要说什么才好。
边满归是女扮男装的,那他就不是他而是她,县主跟边满归住了两日想来是早就知道的,那她做县主的闺中密友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所以苏米深深替县主感到开心。
“他,她,我...”可是,苏米又很犯愁,自己又意外知道了一个秘密,可这个秘密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呢?会不会伤害到县主呢?这个隐藏真实身份的边满归真的值得县主交好么?
边满归心里惦记着事未办完,一阵风吹来倒是冷得她半睡半醒,感觉有人靠近给自己盖被子,还温柔的掖被角,恍惚间还以为是娘亲来了,就迷迷糊糊地说话。没有任何回音,却胸口上有轻微压迫感,以为是娘生气了,便又开口替自己辩解,然而警觉的感到身边人似乎又多了,不像是娘亲,便吓得边满归立马倒吸一口凉气惊醒过来。
紧接着就看见身前立着两个妙龄少女,唬得边满归脚下一滑差点摔出椅子,左边眉毛飞起来,结巴着问:“你,你们谁啊?我可,可没钱逛窑子啊。”
碧月一时气结又不好发怒,闷声道:“安哥儿可算醒了,这是庆园行宫呢。”又对周边候着的人吩咐:“快去把醒酒汤端来,给安哥儿打盆水洗漱。”
“哦~呵呵,抱歉啊,睡迷糊啦。那啥,不用麻烦了。”边满归眨巴眨巴眼,拍拍脑袋清醒了些,左右看看身处之地,灰墙青瓦,雕栏玉栋的,哪里是路边瞟见的勾栏瓦舍之地。
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站起身来,边满归揉着眼睛抹泪,对苏米和碧月说:“那两个箱子里都是我自酿的各种酒,坛子上都贴好了签条,看了就知道是什么酒要送给谁的。算是我的乔迁新居的喜酒,请你们主家共饮一杯吧。”
一面说一面走,还从怀里掏钥匙开了箱,边满归拿出一个小坛交给碧月,笑道:“这是给你们的甜米酒,不多,就是个意思。”
“这,这如何使得?”碧月懵了。苏米也深觉自己脑子今天很不好使。
“有什么,这酒酿起来又不费事,拿去喝吧,何凡和杨立原我也备了的。高莘说什么独乐比众乐好,我也是觉得好东西要分享才更突显出那好滋味。”边满归混不当回事地又锁了箱子,把钥匙塞给了苏米。
然后伸手解长袍里的什么物件,苏米和碧月两个站在她面前被这动作惊得齐齐往后一弹,赶紧红着脸侧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碧月奓着胆子质问:“安哥儿你要干嘛呀?”
“啊?取布袋啊。”边满归一脸迷惑,搞不懂自己解开藏在后腰上的布袋而已,这两丫头这什么难以言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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