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干嘛不进去，这么久，还以为你们私奔了。”韩砾从包间出来，关五看到他眼睛一亮，“包打听唉！跟我说说游文华的事儿。”

　　韩砾显然不喜欢这么没有文化的称呼，他是触角敏锐，善于收集信息，又不是故意探听别人的八卦。不过，问他真的问对人了。

　　“什么时期的？”韩砾非常专业的问道。

　　“大概二十五年前。”关五眨眨眼。

　　韩砾盯着他，“他还没红我能知道什么？”又仔细想了想说道：“那时他刚刚进到国家台吧？”

　　关五和沈开明都不知道，韩砾自己捋了捋时间线，然后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就是那个时候，你们要问哪方面，工作还是私生活？”

　　“真知道？”沈开明都觉得不可思议。

　　韩砾一本正经看着他，说道：“我当然知道，每个和我们有合作的艺人，都会做详细的背景调查的。不然，合作过程中要是有什么事情爆出来，我们很难应付的，这种属于有备无患啊。”

　　沈开明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无非就是了解一下合作的艺人大概的经历，有什么黑点还有性取向之类，还有朋友圈子什么的，没有人让他去挖掘二十五年之前的私生活吧，这绝对是韩砾的私人爱好。

　　“私生活那边儿。”关五兴致勃勃。

　　“咱们一会儿换个地方说好不好，现在先回去吃饭。”韩砾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沈开明和关五想想也是，他们出来的太久了。

　　回到包间，三人立刻就发现，气氛有些怪。

　　游文华和陆从两个人显然都喝了不少酒，俩人脸都红红的，也不说话。

　　旁边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根本不知道怎么本来互相友好的敬敬酒，忽然俩人就旮上了，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关五走到陆从身边，搭上他的肩膀，“喝了多少了这是？你又不能喝······”

　　陆从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忽然转身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身上，“我要回家。”

　　关五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游文华。

　　既然猜测这人有可能是陆从的亲戚长辈，甚至是爸爸，总算是见家长，他也十分不自在。

　　游文华脸上的表情果然十分精彩，特别惊讶。

　　“你喝醉了？”关五把陆从推开。

　　他和陆从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非常明确的让别人知道，他一直在保护陆从，毕竟陆从在上升期，传出和他这个老板不清不楚，没有什么好处。

　　陆从也从来没有在生人面前和自己这样亲密过，今天确实反常。

　　关五看了看沈开明，沈开明立刻理解了，“韩砾，让老王在底下等，开我的车先送陆从回去。”

　　老王是沈开明公司的司机，刚才过来的时候是开着星耀之子的保姆车来的。

　　韩砾点头，马上就去安排，安东十分有眼色，带着猪猪主动扶着陆从下去坐车。

　　陆从的脸有些白，不过也没有闹，看了一眼关五，顺从的跟着他们走了。

　　“这小子酒量不好，让大家见笑了。”关五笑着说道，然后举杯，和大家喝了一杯。

　　油佬在一边摇头苦笑，喃喃说道：“是啊，就这点不随我呢。”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声音不大，不过坐在他身边的沈开明听得十分清楚，知道基本上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现在就差一个完整的故事，希望韩砾能给补齐。

　　“我们找个地方再坐坐？”吃完了晚餐，把所有人都送走，韩砾立刻说道。

　　沈开明想了想，说道：“我有好地方。”

　　让关五和韩砾上了车，交代司机去顾一清的家里。

　　顾一清非常无语，看着面前三个半夜三更来敲门，要求进门坐坐的男人们。

　　满大街的酒吧咖啡馆好不好，你们还是有钱人，至于到我家坐么？顾一清在内心吼道。他本来正在罗盘里练习功法，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但是进步明显，所以顾一清正有兴趣，却这样被打断了。

　　“你们喝什么，茶还是咖啡？”顾一清虽然无奈，还是十分尽责的问道。

　　“你累了先去睡，”沈开明立刻说道：“这么晚了，我们也不为喝茶，就是找个地方说点事。”

　　“家里有酒么，清清？”关五舔着脸问道，不惧怕沈开明的冷脸。

　　顾一清点点头，随手指指客厅一角。

　　酒还真有，上次沈开明拿来一些，有红酒还有白葡萄酒。家里没有酒柜，沈开明还搬来一个恒温的储藏箱，就突兀的摆在客厅。

　　关五看着眼前一亮，小跑过去看。

　　嚯！这些都是沈开明的珍藏啊，原来都搬到小天师这里了。

　　沈开明则有些懊恼，自己干嘛带他们来！这些酒本来是打算哪天气氛正好的时候，用来拐顾一清的······

　　好在关五急着喝，开了一瓶年份很近的白葡萄酒，让沈开明没有那么心疼。他给几个人都倒了一杯，然后迫不及待的催促韩砾开始讲八卦。

　　顾一清也睡不着，还不能去练功，于是也窝在沙发上，端着酒杯一起听。

　　“那时油佬才进国家台，还没播新闻，好像在做记者。那时赶上国企下岗的风潮，他跟着一个组常驻在南方一个大型企业，拍企业转型的纪录片。要是有什么绯闻对象，大概就是那时碰到的人。”韩砾讲得十分详尽，记得也清楚，这种本事很让人佩服，“对了，曾经有一次采访，他说过初恋是个很美好的女孩子，时间就是那个时候，可能俩人有故事。”

　　“他有孩子么？”关五问道。

　　韩砾摇头，“两段婚姻都很短，没有孩子。”

　　“看样子，陆从自己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是这样的表现。”沈开明想了想说道：“要不你直接问他吧，他应该也不会瞒着你。”

　　关五点点头，“我这不就想事先确认一下，然后再好好的组织一下语言，一旦要是我们亲亲心底最伤的伤，那我更要小心了。”

　　沈开明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么周到又小心翼翼的关五，可是很陌生。想当初死而复生出现在自己眼前，都没有好好的预告安排，那是怎么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心脏呢？

　　不过也没什么好挑的，朋友和爱人本来就不一样，他看了看蜷在自己旁边，喝了点酒就开始打瞌睡的顾一清，立刻很释然，他也是区别对待的。

　　韩砾在一边睁大眼睛，“你们再说什么？陆从是游文华的儿子？你们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这真是十分震惊啊，简直砸了自己包打听的招牌啊！

　　沈开明和关五都不想理他······

　　游文华回到家中，也是心绪难平，回忆一波一波的涌上来，他低下头，一声叹息。

　　那个时气很特别，大型工厂里乱糟糟的，每天都有无数人在忐忑自己的命运，职工们成天闹，领导们也焦头烂额。

　　游文华跟着这个摄制组，就想记录下大变革时期，最真实的人们的心声和样貌。游文华其实是很有想法，也很有职业精神的，他每天跟工人同吃同住，就为了尽量贴近他们的生活。

　　工厂为了接待这个纪录片的摄制小组，专门组建了一个服务小队。里面有一个女孩，名叫展绿兰，人非常的漂亮，是厂里的文艺积极分子，还是厂花。展绿兰负责每天跟着这些人跑腿。

　　因为她很漂亮，厂里很多人追求她，可是展绿兰的心气很高，身边这些人她都没看上。

　　每天一起工作，展绿兰认识了游文华，并且熟悉起来。

　　游文华那时一心想要在工作上做出成绩，并没有其他的心思，这样有上进心的男孩，有文化又英俊的，和身边的人都不一样，展绿兰自然特别喜欢。

　　她对游文华十分的好，周围开始有人开他们的玩笑。而一些对展绿兰有好感的工人开始看游文华不顺眼，经常找他麻烦。

　　游文华那时也是年青气盛，越是这样，他反而对展绿兰还好了起来。

　　那是一个雷雨夜，展绿兰跑来说，他们装拍摄器材的仓库漏雨。那天就游文华一个人在那里值班，俩人跑去仓库，把器材用油毡布盖好，却忽然停了电。

　　展绿兰从背后抱住了游文华，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事后，游文华很是紧张了一阵子，他开始考虑各种现实的问题，他的事业刚刚起步，他还要继续往上走，而展绿兰绝对不是他最合适的伴侣，他开始退缩了······

　　那时的社会风气虽然已经很开放，可是要是他不同展绿兰结婚，始乱终弃这种名声，对他也是致命的打击。

　　游文华又应付了展绿兰一段时间，同时让她绝对保密俩人的事情。那时的借口就是，不能让同事觉得他对工作不认真，在工作途中光是谈恋爱。

　　展绿兰一开始自然什么都答应他，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觉得他越来越冷淡，也慢慢察觉到，这个人可能根本就不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