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溺耳朵失音，嗡嗡作响，麻木地看着季沉嘴唇一张一合。

　他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彻底清醒过来。

　季沉已经揽着她往舰船上走，Nina抱着苏相命跟在后面。

　苏溺一把抓住他，“她真的死了吗？”

　问题发出没有收到回答，就是答案。

　“我现在送你去狐獴星，”季沉折返回去，又提出一个密封箱，“这个东西保管好。”

　此时舰船悬在半空中，上层阳区建筑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霾区埋在灰蒙蒙中，一丝轮廓都不见。

　不过很快，嘈杂的声响自下而上涌来。

　时间不多，苏溺来不及悲伤，循声望去。

　只见外立面阳区建筑物与霾区灰雾交壤那块，有人带着呼吸面具冒出头。

　一个、两个、三个顷刻之间，便爬满了建筑物的外立面。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的建筑物皆是如此，像玻璃面上爬满了成群结队的蚂蚁。

　下一秒，一声凄厉的尖叫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然后响彻四周，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天幕骤然亮起一片全息投影。

　——狄克

　画面中，他带着诡谲的笑意，深呼吸了口，张开双臂感叹。

　“啊，这充满颗粒感的空气，真是令人沉醉。”

　简短停顿几秒后，狄克微微一笑，眼神阴鸷。

　“霾区的人们你们好，相信我是谁，你们都有所耳闻。不要奇怪，不要诧异，噢，忘了说，这是实时播放且同步在阳区的投影。今天呢，我主要是宣布两件事。”

　季沉的手机和手环疯狂在响。

　苏溺眼睁睁地看着他摁掉，Nina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投影，“卧槽。”

　“第一件事，那就是有关于苏家和季家。13年前，苏家两家为了在云霄星开采能源建新型城市，由于人手不够，所以，苏家购买了大量霾区劳动力三万人，仍然不够怎么办？赫赫有名的季将军提供了两万安防部军队同时进行开采，这里可能大家有疑惑，为什么季家要提供帮助？因为利益驱动。随着大量开采，同年，能源石发生变异，一开始感染动物，后来逐渐蔓延到人身上，但是这个时候，云霄星上新型城市口号已经打响，苏季两家为了继续谋取利益和掩盖真相，偷梁换柱，不惜耗费大量钱财再打造另一个A城。他们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堂而皇之地邀请诸多贵族去云霄星居住游玩。这批人里，有的人被变异的能源石所感染，要么被杀掉，要么被拿去做活体实验，实验目的或许是拯救那些被感染的人，或许实验仅仅是实验？就这样一直过了11年，直到两年前活体实验室病毒泄露事故，开始大面积感染人类，所有人无法撤离云霄星，要么被枪杀，更多的是被毒气蓄意致死，无一幸免。不过，仍然有两个人活着离开了云霄星，那就是你们认为高高在上铁面无私的季上校——季沉，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着离开云霄星的，另一个人，就是我的父亲——昂热·罗伯茨，他有幸从苏家头号科研人员林振维手中拿到了诸多证据，最后传递给了我。”

　“这是第一件事，这件事情整整掩盖了十三年，今天是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所以是时候公布真相。”狄克摩挲着象征塔克星星球主的尾戒，饶有兴趣的问，“你们的亲人、朋友、爱人，是否曾经通过传送点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呢？至今下落不明？这么多年来，你们就不曾怀疑过安防部？”

　接着，画面闪过视频片段。

　充满硝烟的天空、枯萎的树林、断流的河床、巨大的能源坑、红色的毒气、变异动物的尸体、歪七扭八横躺在地面人的尸体。

　画面再一转，切换成那栋白色大楼。

　忙碌的实验室、荧光绿的试剂、青色纹路的皮肤、行尸走肉的活体实验对象。

　最后的画面是此起彼伏的枪声，大批人群奔跑的动荡，和能源坑底积攒的血水，咕噜噜冒着泡，有尸体像死鱼那样缓缓翻起，然后又沉下去。

　狄克像是为了给人们时间消化消息，画面停顿在此处。

　阳区无数人走出房门，仰望天空。

　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有些在哭泣，有些提着激光枪往最高的那栋建筑物疾跑而去。

　这下，上层阳区彻底乱了。

　Nina惊呆了，一时间之间不知道该看谁，最后呆呆地转过头。

　“表哥，这......都是真的吗？”

　正如季沉所说，涡轮星系的贵族和平民阶级分化太严重，上层阳区和底层霾区只是一个体现点，日积月累在此刻终于爆发，导火索一经点燃，迅速燎燃整个星系。

　投影再次闪动起来，狄克漫不经心，笑得玩味。

　“至于，第二件事，那就是其实这种变异可以治愈。”

　苏溺心头一紧，不详的预感十分强烈。

　季沉朝她看来，“不用看了，我现在送你.......”

　苏溺握住他手，“不。”

　紧接着，狄克缓缓道来。

　“涡轮星系有一个人，有着传奇身世色彩，她是唯一一个被感染仍然存活下来的人，不过据我所知，成功治愈的过程很痛苦，几百年前涡轮星系被外来生物攻击，利用基因战争导致涡轮星系人口锐减，基因库不得不紧急做出基因修改政.策，当然，这个人就是依据这个办法存活了下来，那就是——基因改造手术。”

　说到这里，Nina猛地看向苏溺。

　眼神闪烁着探究、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