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震惊的是，地宫里面竟然还有一间华美的房间，里面全是林静恩的画像，原来父皇还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

　　真是可笑至极，轩辕珞没想到父皇竟然还是个多情种？

　　不过，这类情情爱爱的陈年旧事，轩辕珞并不关心，只阴森笑道：“你没有中毒吗？”

　　他把幽冥千夜散布在烛火之中，见了光，毒气便会慢慢挥发出去，只要在地道里长时间呼吸，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等到察觉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百里雪唇角轻轻扬起，“既然幽冥千夜出自北冥，北冥族人就有对付它的办法，你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也是北冥人，所以，我没有中毒。”

　　“你是北冥人？”轩辕珞心中一震，显然没想到百里雪一个纯正的东澜女子，身上竟然有着北冥的血统，幽冥千夜好虽好，但对北冥自己的族人却毫无作用。

　　百里雪说这话的时候，心底有些酸涩，因为怀孕，使得她身体对外界毒性的防御力降低，想必在那个时候，太子已经察觉到他已经中毒，却还若无其事地将宝贵的真气输送到凤凰血玉上，保护她不受凉寒侵袭，以免伤及她和孩子，他的这份情意，自己恐怕要拿一辈子去偿还了。

　　“就算你是北冥人，轩辕珏可不是。”轩辕珞很快就反应过来，阴沉一笑，“你既然能来这里，就对幽冥千夜的毒性有所了解吧？当今天下，只有我能救他。”

　　百里雪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杀气弥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轩辕珞这个人，留不得了。

　　清楚地看见百里雪眼中的杀意，轩辕珞却不以为然，讥诮道：“轩辕珏以为我真的败了吗？”

　　百里雪想起他兵败那日，便说过这样的话，如今才真正露出最后的底牌，皇上能看中他扶植他作为太子的对手，果然也不是一般角色。

　　“玉玺他可以不要，反正他已经大权在握，有的是时间慢慢找，不过，我倒要看看，如今他的命他想不想要？”轩辕珞陡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着太子踩在脚下多年的屈辱，不甘，愤恨，和发泄的畅快。

　　百里雪平静地看着他狂笑，很有耐心地等他笑完了，才道：“你的条件？”

　　轩辕珞止住笑，“你若是以为我想保命的话，就太不了解我了，我轩辕珞要么成为九五至尊，要么身败名裂，绝不甘于跪在轩辕珏脚下，俯首称臣。”

　　百里雪了然，既然已经势成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那么失败的一方，能有尊严地死，倒也是一条最佳的路，总比日后被人百般折辱的强。

　　“你想保住轩辕瑞的命？”百里雪慢慢道。

　　“不错！”轩辕珞道：“瑞儿本性纯澈，心地善良，他本不该被我拉进这场你死我活的血腥争斗之中，我作为兄长，没什么留给他的，只能竭尽全力保住他的命了，哪怕苟且偷生，也总好过英年早逝。”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九十八章 达成协议

　　百里雪凝视着他，似乎在探究他说的这些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半晌之后，她幽幽道：“轩辕瑞早已不是当年的轩辕瑞，你起兵那日，他也满手血腥，你难道还认为一个跌进了地狱的人，能重新洁净如莲吗？”

　　“你别忘了，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轩辕珞迅速帮百里雪认清自己的处境，“你当然可以杀了瑞儿，不过你深爱的男人，你孩子的父亲，也同样会为他殉葬，孰轻孰重，你自己选择。”

　　百里雪忽挑眉道：“你和北冥琨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隐瞒了，轩辕珞一笑，“那就要看看对你来说，到底是一块玉佩重要，还是轩辕珏的命更重要了？”

　　轩辕珞说完，一瞬不瞬地盯着百里雪，这样的妙人，竟然落入了轩辕珏手中，当初还嘲笑轩辕珏傻，为了一支乔木，放弃了整片森林，今日才知道，就是这一支乔木，抵得过万千森林。

　　百里雪抬眸，轻笑一声，“好，我可以答应你，保轩辕瑞一条性命，不过我不想再看到你继续搅弄风云。”

　　轩辕珞当然明白百里雪的意思，自嘲一笑，“快到年关了吧，还以为我能过得了这个年的，也好，成王败寇，我认了。”

　　“至少在死前，你为自己赢得了尊严。”百里雪淡淡道：“若你不择手段，只为自己活命，摇尾乞怜，我真会看不起你。”

　　“多谢太子妃仁慈大度。”虽然轩辕珞的声音无限嘲讽，但却隐约透出几分心底的缥缈，“我会写下认罪书，包揽所有罪责，我要你在列祖列宗和文武百官面前立誓，此生绝不株连瑞儿，我不求他大富大贵，但求平平安安，娶妻生子，清明寒食，不忘祭奠母妃和兄长。”

　　他说得这般动人，百里雪却只是目光轻淡地看着他，话锋一转，“解药在哪里？”

　　这一次，轩辕珞却没那么爽快了，“轩辕珏不是还有三日吗？这三日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祭祀大典，在文武百官和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立下重誓，等你做到了，解药我自会给你。”

　　百里雪淡淡一笑，“如果我做到了之后，你又反悔了呢？”

　　轩辕珞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双眸阴森而又警惕，“我一个将死之人，唯一的心愿便是保住瑞儿平安，以你的手段，想杀瑞儿，有的是时间，我既然费尽心机，只为保住他，又何必把他拉入这样危险的深渊，我承认，我是希望轩辕珏死，可是，他若真死了，你必定一怒之下，杀了瑞儿，我这般筹谋，岂非尽数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