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下降票怎么干不过上升票？！”

　　有同学投完票后，满意地看着上升票被下降票碾压，怎知没过多久，上升票疯狂吊打下降票，气得他们注册小号连着肝投票，到头来，他们还是肝不过。

　　“算了，没意义，老子等成绩。”

　　于是，同学们等啊等，等来了学神年级第一的消息。

　　欧耶，学神永远的神，干死校霸那傻叉。

　　嗯？等一下，学神旁边怎么还有个名字？

　　“我看错了吗？咦嘻，我眼镜呢？”

　　“你不近视哪来的眼镜？”

　　“哦。”

　　“……”

　　同学们蓦地瞪大眼睛，比丢了全家财产还要震惊。

　　这他妈，他妈……

　　是校霸的名字啊！

　　成绩公布的短短几分钟内，双年级第一这一点足以炸翻天，更何况，另一位第一还是扎根倒数第一的周醒，同学们都看傻眼了。

　　而跟周醒同一个考场的同学们悔不当初，他们怎么就没有抄几道呢？

　　班主任回想着先前种种，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刘副校欣喜若狂，不停拉人感慨当初没有做错选择。

　　学霸们兴奋地想把周醒抛上天，成了，成了，终于成了。

　　周醒见他们巴不得普天同庆的样子，平静的心情不由跟着雀跃，可真的再拿到第一，他反而觉得空荡荡，像是缺了什么。

　　成绩公布当天，刘副校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狠狠地表扬了周醒一番。

　　“成长的过程中，误入歧途不要紧，别心急，需要的是你走出歧途，只要你走出，前方就有光明在等你。”

　　周醒听得快要睡着了，偏偏不少师生肃然起敬，万分肯定他的话语。

　　许多目光徘徊在周醒身上，像是看行走的鸡汤。

　　刘副校些许觉得单单夸奖不够好，还扬言要把这事件载入学校史册，做学弟学妹们的榜样。

　　周醒万分抗拒：“这就算了吧……不就一个第一名吗，要是我下次掉名次了，岂不是很尴尬？”

　　刘副校说：“自信点，有郁觉同学在，你怎么会掉？”

　　周醒：“……”

　　到底最后，刘副校理智住了，但他并没有放弃，静等周醒接下来带来的惊艳。

　　高二的学子们即将步入高三，而这届的高三已然参加了高考，脱离一中。

　　周醒是半夜接到电话，简言意骇几句，他拉开衣柜找衣服，抓了把车钥匙跑出门。

　　酒吧门口的保安三两成群，周醒将车停好，大步流星进了门，视线徒然一暗，与外面的明亮不同。

　　周醒穿过昏暗道路，来到酒吧内部，五光十色的光线刺眼，音乐振聋发聩，他一桌桌寻找，走了大半卡座区，终于在一处找到朱友鹏。

　　那家伙正要死不活趴在沙发上，桌前空酒瓶多得惊人，徐哲在一旁收拾残局，还顾及着醉死的朱友鹏——他时不时就挣扎起来抢酒喝。

　　周醒一把摁住乱动的朱友鹏，问：“他怎么了？”

　　徐哲说：“失恋了呗，这个傻子。”

　　“什么意思？”

　　网恋失恋，他可没见过这家伙买醉，现实恋爱，那更是不可能，他都吊死在苗景彬那颗树上了。

　　高三学业繁忙，苗景彬后面腾不出时间打篮球，将精力放在了学习上，这也是最近他们没有再去看篮球的原因，而如今，苗景彬高三毕业，离开了一中。

　　所以……朱友鹏鼓起勇气表白，然后被拒了？

　　“不是。”徐哲否认，“猪棚没告白。”

　　“苗景彬有对象了？”

　　徐哲曲指挠了挠脸，点头：“他有女朋友，都在一起好几个月了，最近我们才知道的，猪棚不想你知道，拉着我来喝闷酒，等他喝醉后，吐得不行了，还要喝，我实在拗不过他，所以才叫醒哥你来。”

　　周醒抿紧唇，低声：“我知道了，你先回家休息。”

　　徐哲走后，周醒架起朱友鹏要往外走，后者不肯配合，推开周醒，径直扑向桌子，拿起酒瓶就灌。

　　周醒站在旁边看了会儿，低骂了句，夺过酒瓶：“我陪你喝个够。”

　　两人对着灌酒，桌上的酒续了又续，直至酒吧打烊，周醒拖着烂醉如泥的朱友鹏蹲在马路牙子上，吹风醒点酒。

　　“傻逼，叫你趁早追你不追，现在就知道难受了？”周醒喝的酒也不少，呼出的气酒味浓重，但他比朱友鹏清醒不少。

　　朱友鹏拉紧他的手臂，不争气地哭了，越哭越汹涌，死死抱着周醒。

　　“哭个屁，天下男人一大把，缺他一个又怎么样？妈的。”周醒嘴上虽骂着，手却轻轻拍着他的背。

　　两人在原地呆了一阵子，周醒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他没把朱友鹏送回家，直接带去家里，省得朱友鹏回去后，被父母追问。

　　周醒将朱友鹏丢进客房的床，出门停好托人运回来的机车，重新上楼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他丝毫没有困意。

　　时间已然六点，周醒思忖一阵，拨了个视频给郁觉。

　　郁觉接得很快，他观察得也快：“你喝酒了？”

　　周醒翻了个身，问：“你怎么知道？”

　　郁觉说：“脸红，看起来有点傻。”

　　周醒骂了他几句，酒精后劲上来，他开始胡言乱语，说话有点断断续续：“你说想当我男朋友那会儿，我脑袋都炸懵了。”

　　郁觉问：“为什么？”

　　周醒闭上眼，醉醺醺：“因为你这人又冷又硬，看着就不像会喜欢，嗯，会跟人告白的样子，啊……嗯，反正就是闷骚。”

　　郁觉：“……”

　　“所以啊，我都没想到你会跟我告白。”周醒伸舌舔了下唇，又问：“你为什么要告白，你不应该苦苦暗恋吗？”

　　郁觉说：“我不想错过你。”

　　周醒听完闷声笑了起来，他自言自语：“你当时要是没有跟我告白，那我们是不是也得错过？”

　　郁觉想开口，周醒没给机会，接着说：“我觉得不会，你要是你不跟我告白，我后面发现我喜欢你，我肯定追你。”

　　郁觉反问：“我不接受呢？”

　　周醒睁开朦胧的眼睛，视线盯紧屏幕，他挑唇笑得极痞：“那我就强吻你，亲到你服气，再不行就睡了你，无论怎样，老子要定你。”

　　“你这是流氓做法。”

　　“那又怎样？反正你会从了我的。”

　　如果朱友鹏有勇气去追求，是否结局会不同？如果周醒跟郁觉当时真的没有在一起，他们又会如何？

　　可惜没有如果。

　　哪怕再来一次，他们没有在一起，如周醒所说，他后面发现自己的感情，也会去回追郁觉。哪怕再来一次，朱友鹏仍然没有勇气去追逐苗景彬的脚步，两人就此别过。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作者有话要说：　　最一句话出于《人间失格》太宰治

　　我可太爱文豪野犬里的太宰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