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楼房外面围绕的居民已经散尽，两人上4楼，正遇上管理员大妈招呼工人换防盗门。

　　“回来啦？啊哟，这位先生也来了？”管理员大妈对两人笑道。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白鹿总觉得她的笑脸很不自然，就好像很惊讶他还能回来似的。

　　傅铭朗礼貌的打招呼，然后问道：“这门是坏了吗？”

　　管理员大妈摇头叹气：“坏倒是没坏，但发生了那种事，换了才安心啊！”

　　发现尸体时玄关口的防盗门是开着的，外部作案的可能性相当大。这门要是不换，别说以后还有没有新房客愿意住进来，就是已经住在里面的估计都要火速搬走，谁敢放心住在这样一个杀人犯自由进出的地方呢！

　　傅铭朗安慰了不安的管理员大妈两句，又问：“房客们都在吗？”

　　管理员大妈道：“小赵上班儿去了，刘先生……也出去了。”说到刘炳她的脸上有点儿藏不住的嫌恶，至于411则提也未提，那家伙貌似根本没有工作，也不知生活来源是什么。

　　白鹿径直回房，越靠近房间脚步越是急促。

　　赵媱能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还能帮忙接电话，证明当时410的门是开着的，并且屋子里没有人。

　　祝宁……

　　祝宁去了哪里？

　　露露死了，老楼房的住客们都从房里出来了，但是他好像一直没看见祝宁。他夜里独自离开房间，祝宁有察觉吗？或者说，那个时候，祝宁在房间里吗？

　　祝宁现在在哪里？

　　他会在房间里吗？

　　白鹿几乎是跑到了410号房外，迫不及待却又心脏高悬的推开房门——

　　“小鹿，你回来了。”

　　白鹿有一瞬间的窒息，然后就冲上去紧紧抱住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一早上积聚在胸腔的种种情绪终于溃散。

　　傅铭朗跟在白鹿身后走进来，停在门边注视这一幕，漆黑的眼底愈加深邃。

　　半晌，白鹿放开祝宁，回身道：“学长，我有些话想跟阿宁谈，你能不能……”

　　傅铭朗冲他笑了笑，“我去买包烟。”

　　“小鹿，你想跟我谈什么？”待傅铭朗离开，祝宁问道。

　　白鹿两手握住祝宁的一只手，认真地看着他，“昨晚，不，应该是今天凌晨，你不在房间里。”

　　祝宁的神情有些愣怔。

　　“我发现露露被杀的时候，你在哪里？”白鹿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他肯定祝宁在他无缘无故离开房间直至警察来了这段时间中，都不在房间。

　　“403的房客……被杀了？”祝宁惊讶道。

　　“你还不知道？”白鹿更惊讶。

　　祝宁摇头，“我只是感觉到楼里有不好的事发生了，没想到竟然……”

　　“凶器……是你借给露露的那把水果刀。”

　　祝宁更加吃惊。

　　“凌晨4点左右，你到底去了哪里？”

　　祝宁沉默着。

　　“阿宁……”

　　祝宁终于开口，神情却是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祝宁道：“我当时睡得很沉，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我听到了脚步声……”

　　“脚步声？”白鹿打断，“什么样的脚步声？”

　　“皮鞋的声音。”

　　又是皮鞋声！

　　“然后呢……”

　　“我出去看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完全想不起来了。这一切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我到现在也分不清。”祝宁困惑的说。

　　怎么会有人失踪几个小时却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

　　但是白鹿相信祝宁，他毫不怀疑祝宁对他说的每个字，正如祝宁也相信白鹿，相信他说的话白鹿不会有丝毫质疑。

　　白鹿立刻就清楚了祝宁这番话若是说给警方听，恐怕他的嫌疑会比自己还大。这根本是和自己一样的情况，只不过自己是莫名其妙的清醒过来，祝宁是莫名其妙的失去意识。

　　这是怎么了？他们两人都被下药了吗？还有那皮鞋声，祝宁说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听到，可是自己也在半梦半醒间听到过。

　　白鹿紧紧握着祝宁的手，不断变换的力道显示出内心的焦虑。祝宁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说道：“这些事就让警察去查吧。”

　　白鹿喃喃：“尸体是我发现的，可是我说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在走廊上……”

　　祝宁道：“这都不重要，断案靠的是证据，别自己吓自己了。”

　　“……嗯。”

　　傅铭朗真的去楼下便利店买了包烟。从来没有烟瘾的他，在一周之内已经是第二次买烟了。

　　便利店的老板娘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边摇扇子纳凉边和隔壁洗衣店的人聊老楼房里的凶杀案，这一片区人烟稀少，消息传得飞快，才半天不到连路边摆摊儿的都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