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不上来，而Potter没有强迫他，只是继续道：“虽然你一直没有要求休息，但我还是想确认：我做的事有让你感觉不舒服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Potter做的任何事都没有违背他的意愿。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那这确实是他想要的，只是不完全是他设想的方式。他以为他会激怒Potter，他们在愤怒中做爱或者什么的，把他操得神智不清，但他不确定在那之后要如何收拾残局。他想和Potter对着干，但他没打算赢;他想要被征服，被占有。他的复仇，或者挑衅，随便你怎么叫，其实是他在呼救;他想让Potter来掌控这些，他只是没办法那么轻易地投降，所以Potter必须彻底弄坏他才能赢得他的尊重和支配权。

　　Potter听到他的答案后点了点头，叹气：“你用安全词的问题在于，虽然我肯定会在你说安全词的时候停下，但我几乎无法信任你能正确地使用它。如果我只在你说安全词的时候停手，你最终会受很重的伤，并且在你兴奋完了之后你会恨死我。所以，试着在你感受到一丁点不适的时候就告诉我，可以吗?等你的冲动稍微退下去一点，那时候你一般会有更好的判断力。”

　　所以这……这就是为什么刚刚他在该死的来回交替。

　　Draco抬眼看向Potter，尝试弄明白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温柔是不是仅仅为了给他上这一课;Potter很快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抚摸着他的脸颊，帮他冷静下来：“你当时试图激怒我的时候，你期待我会怎么做?”

　　一般来说Draco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但现在，他感到很安全。

　　“我……想让你来主导。”Draco最后回答道，“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烂摊子;我就是想给你看看我有多受伤，想用行动表达出我有多生气，为了……为了让你也受伤。但我不想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感受，然后翻篇，这样我们才能……我搞砸了吗，Potter?梅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Draco慌了，而Potter用一个吻打断了他：“如果有人搞砸了，那绝对是我。”

　　他叹了口气，用手向后抓了一把他乱糟糟的黑发，努力找出最合适的词语：“我想尽力澄清三件事——首先，我爱你。”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祖母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作为一个普通人，或者一个Dom，我真的彻底爱上你了。我承认，在我还只能管自己叫James Evans的时候，我太仓促地推动了这段关系，但哪怕我知道那些只是暂时的表白或者礼物，我就是没办法不去准备它们;我心里可能有一部分是想把这些当成筹码，我希望那时如果我做得足够好，等某天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就不会一刀两断。”

　　Draco的心脏因为他的话而跳动，Potter并不是很擅长说情话，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精细，有些过时，听上去就是一个相信所谓的真爱的傻瓜，可是他拥有真诚的力量;这就像给一头龙献上了金子做成的心，是不可抗拒的定义。

　　“第二点，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至少试着改变你思考问题的方式。”Potter说，他的掌心捧着Draco的脸颊，“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你认为你不配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还是你害怕你会搞砸，还是其他什么缺乏安全感的问题，但每一次，只要某件事出现了任何变坏的迹象，你就试图逃跑——如果你用安全词的时候也能这样就好了。你会为这些迹象找出最坏的解释，然后用它来伤害你自己。你甚至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你只是想用最糟糕的疼痛来让自己放弃，然后你就开始展现出自我毁灭的倾向。我敢肯定如果我对你的挑衅毫无反应，你会做出各种疯狂的事情，而如果我没有在公开场合那么做——我承认我有错，我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来让你在公开场合服从我的话，但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你就会在每件小事上都和我对抗。就算我把你打得半死，你可能也不会屈服。我猜……我猜我是希望你更客观地看待问题，这样你能更好地照顾自己，而且你确实得决定一下你对Potter的看法是什么;他可以是比Cedric好十倍的找球手，也可以是比一个十年都没打过比赛的人更糟的家伙。”

　　他开了个很无趣的玩笑，但Draco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砸了一拳Potter的膝盖：“你在意的是这个?”

　　这个笑话勉勉强强，但他知道Potter是对的;这也是Ruby之前提过的。太多自我厌恶，太多自欺欺人，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不是在伤害别人，而是他自己。而这是Potter在乎的。Draco不会说出来，但他懂。

　　“当然不是，但你确实需要找到一种不会总是导致你自我毁灭的思考方式，而你对Potter的看法不能自相矛盾。按你的话说，他不是个圣人，但是你可以自由决定他是不是个人渣。”Potter说，他看上去非常、非常自责，“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第三件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把我们弄成了今天这样，而我甚至没办法好好地和你道歉或者给你一个解释。如果你之前没有来找我，我就不会再打扰你——梅林知道我有多想你。但是如果你认为你不想进一步地让自己受伤，那我就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直到我能和你好好解释和道歉。”

　　这听上去真的很像一个和Draco分手的借口。Draco的双手攥成了拳头，他抬头看向Potter，而Potter迅速补充：“抱歉。我说得不太清楚——在……在一切恢复正常之后……呃，也不是正常，但像之前那样，或者类似的，我想问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来和你解释、道歉，然后好好地和你在一起——你不需要现在决定!如果你最后认为我不是适合你的那个人，我也完全理解。”

　　他总是能以最奇怪的方式触动Draco的心。

　　“当然，你永远都可以为我做错的这些事恨我;我会补偿你，或者就是宠着你，不管你想要什么或者用什么方式。”Potter说，脸上挂着红晕，又回到了他尴尬的状态，“当然，这是在你允许我这么做的前提下。”

　　他说这些话的语气就像是他不知道收获Harry Potter的爱和宠溺意味着什么，不知道他在给出多么宝贵的东西，任何宝石都不配与之比较，甜蜜得像是全世界的蜂蜜都浓缩在了一起，更是Draco一直以来渴望的全部，全部。

　　他有着恰到好处的格兰芬多特质，勇气、诚实和真诚，但他身上有一部分又拥有着恰到好处的斯莱特林——可能是无意识的，但无论如何，他知道这正是能让Draco接受和他在一起的筹码，也就是他永远有错，永远处于劣势，永远欠着Draco。

　　而现在，就是他报复的绝佳机会。

　　“所以你不是在和我分手。”Draco问。

　　“不!”Potter立刻否认了，他有点慌，甚至没有捕捉到Draco是在逗他玩，只是强调道，“要往好处想，记得吗?”

　　“我会考虑的。”单纯是为了折磨Potter，Draco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