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以前就知道, 自己的两位同学是人渣。

　　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那么人渣。

　　问题还是她都不太好质问……毕竟从各种概念上来说，这种事情魅魔怎么都不可能是吃亏的那个。

　　不过对于艾丽娅说的话，家入硝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了。

　　毕竟一来她不是人渣, 她可没有那种肮脏的心思，二来她是真的把艾丽娅当朋友加宠物养的。

　　“艾丽娅，我问你……”家入硝子扶额叹了口气，问道，“你……你喜欢悟么？”

　　“嗯，喜欢啊。”艾丽娅十分痛快地点头承认。

　　“……那杰呢？”家入硝子的语气有些迟疑。

　　“也喜欢！”艾丽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尖牙都现出来了。

　　家入硝子：“……”嗯, 魅魔嘛。

　　似乎是发现她的表情有些怅然，艾丽娅还上去抱住她：“不过我最喜欢硝子哦。”

　　“嗯嗯。”家入硝子敷衍地应着，顺手默默她的脑袋, 觉得这家伙说的喜欢和她想表达得根本不是一回事……啊不对，应该也算。毕竟她的这个喜欢是划到可以做的一栏。就是和人类比起来这个数量有点多而已。

　　“那么……你最喜欢的异性是谁？”家入硝子问得还是有些委婉。

　　毕竟她想了想，觉得如果直接问五条悟和夏油杰你更喜欢谁，有点挑事……虽然这个问题和之前那个也没啥差别了。

　　而艾丽娅双手握拳，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几乎是没有一丝迟疑地秒答：“波特卡斯·d·艾斯！”

　　家入硝子：“……”啊，也对。毕竟这只小魅魔是海贼王的粉丝。虽然她觉得这家伙喜欢艾斯是因为对方和她一样用火。

　　家入硝子放弃了继续问了。因为她觉得现有的回答就能感受出来了, 艾丽娅其他地方像不像魅魔另说，在这点上是很魅魔了, 是属于自己爽就完事了的类型。

　　而且问来了也没有用……毕竟夏油杰都叛逃了。

　　叛逃的时候也没有带走艾丽娅……但是明明她之前和艾丽娅聊天, 艾丽娅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她还很理解夏油杰的做法……

　　当时碍于夏油杰刚叛逃, 她觉得不好多问, 现在的话……也许可以问得更细一些？

　　“艾丽娅你是理解杰的做法的吧？你能理解杰不带你走么？”家入硝子问道。

　　“嗯。”艾丽娅点头, “因为我不止理解杰，还理解悟、理解硝子、理解老师。而杰可能完全和他立场一致的同伴，而不是单纯的理解者。”

　　艾丽娅说完之后还朝家入硝子眨眨眼：“这话之前悟也问过。”

　　“……”你们的三角关系这么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么？——家入硝子开始觉得头疼了。

　　“其实我当时有问过杰，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魔界的。他拒绝后我也想跟他走的……因为虽然我也很喜欢硝子，但是毕竟杰是第一个接纳我的人类……可是杰拒绝了。”艾丽娅说着，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也许是因为杰觉得我碍事。”

　　家入硝子一怔，叹了口气，过去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

　　她甚至都说不出那种“没有的事，你不要想太多”之类的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对方很聪明，敷衍的话语一下子就会被识破。

　　而且……家入硝子回想起了自己和夏油杰见的最后一面时，两人的对话。

　　【你确定不会后悔么？】

　　【不会。】

　　从这点上来说，艾丽娅的确没想错。

　　虽然她也觉得夏油杰肯定不是不在乎艾丽娅，相反的可能还很在乎，但是在他打算做的事情之前，艾丽娅只能往后排。所以他选择了丢下了这个阻碍。

　　想起夏油杰的父母，家入硝子甚至觉得……还好艾丽娅不是普通人类，不然的话……说不定……

　　“硝子？”

　　“嗯？没事。”家入硝子对着粉发少女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我果

　　然无法理解杰啊。”

　　“没关系的。”艾丽娅笑了起来，红眸澄澈，用陈述的语气说道，“人类之间无法相互理解，也是人类有自我思想的证明。我很喜欢这点。”

　　“哇，说出的话很恶魔呢。”家入硝子伸手撸了她一把，迟疑片刻后，还是将之前的问题问了出来，“那杰和悟，你更喜欢哪个？”

　　恶魔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歪了歪头，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在努力思考的样子。连带着家入硝子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片刻之后，艾丽娅启唇，缓缓地说出了答案。

　　说完之后，她还朝人一笑，食指轻点嘴唇：“硝子要保密哦~”

　　家入硝子觉得相比之下，五条悟也还行……不对！为什么非要比较他们！

　　不过一想到艾丽娅十年后要回魔界的……她又觉得就这样子吧，也挺好。

　　当然，该骂的地方也要骂的。

　　“你还真是超乎我想象的人渣啊……”家入硝子眯起眼。

　　被她盯着的五条悟抬手，为自己辩解：“虽然我这么听起来很像推卸责任，但是是艾丽娅先动的手。”

　　这句大实话并不能给他洗白，还得到了家入硝子看超高校级的人渣的眼神。

　　“这也不能怪我，我可是很努力地挣扎过了。”

　　家入硝子一脸的不信，但身为研究人员的严谨性，她也不能彻底排除这个可能性，就说道：“是么？这种事情我一问艾丽娅就知道了，她可不会说谎。”

　　五条悟面不改色：“心理挣扎也是挣扎。”

　　家入硝子：“……”这人是真的不行，还是埋了吧。

　　“算了，反正艾丽娅也说了最喜欢我。”

　　五条悟看过去，大大咧咧道：“干什么？你也想加入么？”

　　“……闭嘴，不要再说出人渣发言了。”家入硝子平静道，“我和你们两个人渣不一样。”

　　五条悟皱眉：“……我们？”

　　家入硝子：“……”啊，这货还不知道么？

　　她沉默了，五条悟倒是又开口了：“没事，反正大概也能猜到。”

　　“你……”家入硝子觉得男人是真的没救了，她无意提了一句，“我之前还问艾丽娅杰和你她更喜欢谁……”

　　家入硝子的后半句吐槽还没说完，就冷不丁被打断了：“她说更喜欢谁？”

　　“……”家入硝子有些意外地看向盯着自己的五条悟——这个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吧？

　　啊，这么说来，仔细一想艾丽娅吐槽的那句【一个让我不要看，一个非要我看着】，信息量很大啊……根据常识推断，应该是前者是杰，后者是悟？前者的话……难道是因为负罪感？后者的话……是要确认自己不是被拿来当替代品么？

　　……总觉得头好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高专唯一的反转术式治疗师，家入硝子都想直接带着艾丽娅出去住，然后等时间一到和艾丽娅一起去魔界算了。

　　“我记得之前某人欺负艾丽娅被说讨厌的时候，不是说过不要她喜欢的么？”

　　“你指向性那么明显，还说什么某人啊！”五条悟额头冒青筋，一脸不爽道。

　　“我要替艾丽娅保密，才不会告诉你。”家入硝子针锋相对，“如果那么在意的话，你自己去问她。”

　　“我才不要。”五条悟单手托腮，移开视线，“算了。”

　　“是么……”家入硝子手插进口袋里，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脚步一停，扭头看向坐在教室里头的人：“艾丽娅有告诉你十年后她会回魔界么？”

　　五条悟一怔，倏地扭头看她。

　　家入硝子面露了然，语气都严肃了不少：“你应该没忘了她不是人类是恶魔吧？你总不会在最后阻碍她回去吧？”

　　五条悟和她对视着，在对方质疑的目光中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别开玩笑了！我干嘛做那种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