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太累就不打算叫她。”空泽眯起眼。

　　“呀呀空泽殿简直太温柔了呢，不过这种事还是得叫醒她的。”源溯用手拍着凌桑的脸，“阿桑，醒醒了。”

　　拍了许久凌桑才懒懒地睁开眼：“啊？”

　　怎么源溯也在这里……

　　“血槽漏了。”源溯微笑。

　　凌桑睡意朦胧地坐起来，忽而猛地惊醒爬起来扯起小毯子跑向卫生间：“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空泽看着床铺，所以这就是凌桑在睡觉前还要在自己身下额外铺一层毯子的原因吗，已经是经验丰富了吗。

　　“空泽殿对女孩子还是不够了解啊。”源溯笑道，“我借你的书真的有好好看吗？”

　　“你的书上会讲这种东西吗。”空泽把枕头砸在源溯头上。

　　“那么没事的话我回去继续睡了。”源溯起身离开。

　　半死不活的凌桑滚回来，刚要倒在地铺上重新睡过去时忽而转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双脚沉缓地一步步有规律地踏着平静地走出门外。

　　“？”空泽看着她，随即起身跟她出去。

　　……梦游了么，应该叫醒她么？

　　但凌桑的眼是睁开的，沿着楼梯一级级走下去并没有任何障碍。到了一楼大厅她再推开门离开旅馆。

　　经受了风暴潮的摧残后所有土地都湿得一塌糊涂，火山石各种凹陷之间还残留着大片的海水没有渗透。

　　凌桑站在一片空地上，缓缓抬头望着透亮的天空。

　　空泽也仰头。

　　空气在向中央缓缓流动，天幕之上逐渐覆盖一层透明的蓝色荧光。荧光逐渐厚重向下蔓延逐渐覆盖凌桑全身——像是一个巨大的漏斗，而她就站在最中央与荧光相连接。

　　空泽感知到这汇聚的浓重力量，那荧光正是高浓度汇聚的微小生物群——

　　嗜欲。

　　在与她做交谈么……

　　缓缓地荧光再散开，均匀地笼罩整个岛屿重新恢复原状，凌桑也缓缓转过身步调沉重地走回去。

　　空泽抱起她，她睁着的眼睛缓缓闭上再陷入沉睡。

　　天微亮的时候两个外出的黑服回归，但只带回了一枚红宝石，另一枚已经流网了黑市无法再追查下落。

　　空泽把一枚宝石放在山神像的左眼，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么？”源溯眯眼。

　　空泽把它取出来再放在右眼。

　　“……有区别么。”

　　空泽抽出长刀。

　　“等等劈成两块也不见得有效吧！”

　　凌桑在太阳高挂后起来洗漱好走到大厅，看见众人都哀怨伏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中央的一枚红宝石。

　　“于是……结束了吗？”她问道。

　　空泽耸肩。

　　“我来归还好吗？”她露出笑意。

　　她拿着这一块红宝石走向门外站在空地上，忽而将红宝石向上抛至空中——

　　所有人视线向上。

　　宝石竟然凌空悬浮。

　　缓缓地以宝石为中心的风扭曲，四面八方所有扩散的肉眼无法捕捉的微小生物聚集，上空逐渐转化为一大片晃动的蓝色。

　　“只有一块了，”凌桑开口，“选择原谅亦或是毁灭，随便你。”

　　所有蓝色汇聚成一团浓重的雾气包裹住宝石，宝石忽而向远处飞行，蓝色的荧光甩成柔软的长尾——

　　像是蜿蜒而去的一颗流星。

　　“它走了。”凌桑转而面对众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岛上微弱的灵力波动消散。

　　“那么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空泽对众人说道。

　　“那就是所谓的神明？”黑服无奈地嘲讽道。就是这么一坨蓝色的微生物将他们玩弄到了现在？

　　“是呢，虽然自身只是一种微生物，不过它接受臣民千百年的膜拜，自认为自己是神明了。被偷去自己的眼睛，神明应该生气，于是它们便理所当然地生气了。”凌桑解释。

　　“说到底只是【认为】自己是神明而已啊。”有人耸肩。

　　“太过于执着的信念……确实是会成真的，只要自己相信就好了。”凌桑笑道。

　　“那么散了。”已经被闹得疲惫不堪的黑服们各自离开。

　　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落脚，也许它们终究会认清自己只是一种稀有微生物的事实——对于它们来说可能这才是最大的灾难吧。

　　凌桑重新回到大厅的时候，那尊一直放在桌子上的石像已经彻底粉碎成一堆石沫。

　　******

　　“所以我们这要反反复复被征调几次才能重新被公局接纳啊~~~”凌桑在空泽床上滚来滚去。

　　回到sritana后仅仅是休息了几天后又接到任务通知，从此开始了隔三差五就要无偿为公局奉献青春的征程。

　　“等公局对我们的怨气发泄完为止吧。”对此空泽倒是相当冷静，只等着黑服身份恢复再去重新虐公局。

　　“啊啊啊我要罢工啊~~~”凌桑继续滚动，终于一声闷响后滚到了地上，不过忽然砸出了什么想法地安静下来直视着天花板，“话说回来……尼萨亚在大学部……怎么样了啊。”

　　“嗯？”空泽听到这个名字翻找资料的速度顿了一下，“怎么忽然想到他？”

　　“因为我那次遇见了一个很作死的前辈……那作死程度比尼萨亚还要高端……所以忽然就觉得，”凌桑自顾自地喃喃着也没指望空泽能听懂，“尼萨亚不是一个人。”

　　“作死群众千千万。”空泽继续看文件。

　　“……打死一个是一个么。”

　　“我没说。”

　　“……”

　　凌桑再躺了一会儿后爬起来，“啊对了埃斯利亚能给函数收收魂的么我去找他……”

　　“函数怎么了？”

　　“上次受了惊吓后虽然已经痊愈了但一直心情萎靡食欲不济……一天只能吃两捆干草……”

　　“那还叫食欲不济吗。”

　　“嗯哒我还是去找他一趟。”凌桑召唤出函数然后抱着兔子走出空泽房间。

　　埃斯利亚正在他房间里和他种的水晶花说话。

　　原来在和水晶花说话啊……

　　说话啊……

　　话啊……

　　啊……

　　……

　　特么的你竟然在和水晶花说话啊！(╯‵□′)╯︵┻━┻

　　“哎，凌桑？”埃斯利亚转头对她微笑，“今晚有空么？”

　　“有空的话是不是要通知公局给我追加任务单了。”凌桑笑道。

　　“哪有我可不会背叛我亲爱的学生啊……过来坐，是什么事？”

　　“是兔子最近有点抑郁……”凌桑把兔子拎在桌子上，“所以希望你能和它聊聊。”

　　“……我的职能里没有这一项吧。”为什么sritana里不管是教师还是学生都把自己的职能任意拓展啊……这完全发展到什么奇怪的方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