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垮台破产以后，顾央在学校就很少看到谢婷婷的身影了，偶尔看到她跟萧祁，也像惊弓之鸟一样飞快跑开，那架势就是生怕顾央放萧祁教训她。

　顾央倒是想来着，但她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五好青年，这种勾当可不兴干。

　不过她不干，有的是人会干。

　谢婷婷从前走到哪巴掌就甩到哪，得罪过的人不剩其数。

　也许她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她甩出去的巴掌，终有一天会尽数落到她自己的脸上。

　命运给予的馈赠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且收的利息还不少。

　谢婷婷退学了，不知道在哪一天，是十一号，还是十二号，还是十三号。

　这不关顾央的事，她一点都不关心。

　有一天，她放学后陪着萧晴看电视刷论坛的时候，在后台收到了一条留言，留言不是很长，娓娓道来，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温暖与释怀。

　[你好啊，顾央同学，很冒昧打扰到你。可能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说话。我是被谢婷婷欺负到退学的一个女生，我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障碍，父母带我看过心理医生，看过算命大师，我自己也尝试看圣经，看佛经，企图从里头找到让自己心灵平静的方法。

　[可是那些噩梦还是伴随着我，如影随形，我开始歇斯底里，吞安眠药老鼠药割腕……家里人开始渐渐不理解我，说我小题大做，只是同学间的一点小摩擦，没必要耿耿于怀。我无法吐露内心的苦闷，甚至有时候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较真，太记仇了？]

　[没办法，那些伤害实在是太深了，深到了我的骨髓里。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都要在噩梦中度过了，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谢家垮台，还看到谢婷婷退学，很不厚道地说，我心头的那股郁气在一瞬间就消散了。]

　[哈哈，我是不是很坏？我已经重新捡起学业了，期望我们一起加油，我们的明天一定是是美好而幸福的！]

　顾央一字不落地看完，然后回她：[亲爱的，你一点都不坏。听我说，蛇咬了你，你不止要打回去，还要拿枪对准它的头，一枪爆头的感觉爽爆了好不好！]

　古人云：以德报怨，何以抱德？

　故以德抱德，以直抱怨。

　天气越来越冷了，海城的妖风最厉害时能把一根碗口粗的大树拦腰吹断。顾央里三层外三层，成功地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粽子。

　萧祁看到顾央这副打扮后隐约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对，围巾和帽子，还有耳罩。

　学校附近开了家仿三福的饰品店，放学后萧祁带着顾央进去逛了一圈，手上多了几个袋子。

　他把一顶浅蓝色毛线帽戴到顾央头上，又把同色围巾给她系上，等戴耳罩的时候发现没地方了。

　顾央的耳朵被包在了毛线帽里。

　萧祁拿着一只粉嫩嫩的耳罩在顾央头上看了半天，还是找不到能框上去的地方。

　“那你戴上吧。”顾央伸手把耳罩拿过来，微微踮脚戴到了萧祁头上。

　“好看！”

　顾央一双眼亮晶晶的，眸底满是笑意。

　“真的好看？”萧祁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把要摘耳罩的手垂了下来。

　“真的真的！”顾央点头如捣蒜，捧脸眨着星星眼。

　萧祁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披麻袋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