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

　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百利自始至终都将这里的经历当做游戏。

　她应该有丰富的全息游戏经历，熟悉地利用系统为自己提供各种便利，没有在杀人的时候产生任何动摇，格斗和射击这两方面都标准得像是游戏预设动作。

　但这并不说明她是个没有善恶界限的人。相反的，她是个善良的，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甚至可能刚成年不久。

　所以会在从系统通知中意识到什么之后，对自己和所谓的“游戏”产生了怀疑。

　或许，到了跟她告别的时候。

　——

　比起凄惨的横滨，东京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光鲜亮丽，和平安宁，只有少许的凶杀案盗窃案抢劫案发生。

　车开进据点之后，琴酒没能顺利地从地下车库出来。

　他站在门口的柱子前，观察上面的弹痕。

　伏特加一脚踩在弹壳上，险些摔在地上，但他踉跄一下造成的动静也在车库里回荡，他稳住身体骂骂咧咧地说：“谁没经允许就在车库里动手？”

　琴酒闭了闭眼睛，递过去一个充满杀气的眼神，伏特加立刻闭上嘴，进入戒备模式。

　车库里安静片刻，随即响起激烈的枪声。

　他们循着枪声追过去，看到却不是敌人，而是百利。

　她胳膊上被刀砍出来一长条血痕，拿枪的手却没有一丝颤抖，跟平时装酷的样子不同，此刻的她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紧紧盯着前方，眼睛里燃烧着怒气和压抑的癫狂。

　百利对着某个方向连开数枪，没能取得成果，反而被一只飞刀划了脸，她顺势偏过脸，跟琴酒他们对视。

　琴酒悄无声息地调整了位置，对着某个方向扣动扳机。

　不远处传来人倒地的声音，伏特加走过去查看。

　琴酒则走向了百利。

　百利极为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腕，险些跪在地上，她颤抖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因为她的冒犯而斥责，而是问：“你是什么时候遇到敌人的？”

　“八分钟前。”

　琴酒：“以你的能力，不至于十分钟的战斗就变成这个样子，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

　百利颤抖得更加厉害，她半跪在地上，也更用力地抓着琴酒的手，力道之大，让他怀疑她的指甲会穿透手套掐进他的皮肉里。

　但事实上是她崩断了指甲。

　“发生了什么？”同样是过来找琴酒的铃木名也问道。

　十指连心的疼痛让百利稳定了心神，她缓缓抬头，看着向他们靠近的铃木名也，毫无征兆地站起来，对着他打空了所有子弹。

　跟平日里几乎百发百中的她不同，此刻的她像是顶尖的描边大师一样，连对方的皮都没有擦破，诡异的是有几颗子弹明明是冲着要害去的，却没能击中对方。

　这不是铃木名也那拉胯的身手可以做到的。

　“嘭。”

　最终是一声枪响结束了这场闹剧。

　被一枪打穿心脏的百利终于松开了琴酒的手，倒了下去。

　琴酒低头看她，心想应该正好十分钟。

　属于你的梦结束了，将没有意义的真相遗忘吧，百利。

　他无声地对她说。

　在其他人的眼中，百利的血溅在琴酒的衣襟上，但漆黑的颜色将其遮盖如常。他的黑衣一如他这个人，冷酷，肃杀，仿佛就是黑暗的一部分。

　在所有跟着琴酒干活的人中，琴酒对百利的偏爱和信任是公认的。

　他甚至没有去追究在复仇者事件中，百利的可疑行迹。

　却如此果断地对百利开了枪，连审问都没有。

　“没有命令就当众向组织内部成员动手，百利死不足惜。”琴酒将枪管还带着余温枪指向铃木名也，“对于百利向你开枪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铃木名也十足的无辜：“我这几天都和她没有接触，她可能似乎在嫉妒我这么快就获得了代号。”

　琴酒：“那位向我通知过这件事，希望你能配得上先生对你的提拔。”

　铃木名也获得的代号是“Belvedere（贝尔维迪尔）”。这款伏特加的名字来自皇家宫殿，走的也是奢华尊贵路线，跟财团公子的身份很匹配。

　不过琴酒觉得这家为戛纳电影节准备的“Belver Bears”更符合铃木名也影帝的身份。

　他并不觉得，乐园的人能找到黑衣组织据点来，跟这个人毫无关系。

　尽管对一些事情很快有了推测，但琴酒也只是收起枪，转身向屋内走去：“伏特加去调取监控，贝尔维迪尔向我汇报这几天的，关于方舟的合作进度以及那边的动向。”

　虽然铃木名也得到了老板的青眼，但很遗憾，他还是归琴酒管。

　琴酒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老鼠的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