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唇，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林染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眼角的疼痛没有消失, 好在还可以忍受。拿到手机, 林染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 对着自己的脸，仔细看着。

　　一张素净的小脸, 不施粉黛，却比芙蓉还要动人。侧了侧脸, 林染摸了摸自己破了皮的眼角, 轻轻一点, 又“嘶”了一声，还是好疼。

　　撇了撇嘴，林染打开微信，找到和陆沉的聊天对话框, 打字：“怎么了？”

　　陆沉几乎秒回：“下午什么时候来砚海？”

　　砚海是他们每周末下午都会去的自习室。

　　“还是2点到。”林染又发送了一个笑脸过去。

　　“好，路上注意安全。”

　　林染看了眼时间，放下手机, 已经中午12点多了，收拾收拾该出发了。林染换了一身米黄色的针织长裙，套了一个牛仔外套，头发用一根发带绑地低低的，看起来十分温婉。

　　给林术留了张纸条，林染便换了鞋，悄悄地出门了。林染打的到了自习室，看见陆沉单手拎着一个包，站在自习室的门口，看见林染下了车，便大步走上前去。

　　目光在林染的眼角处一顿，眸光暗暗，“眼角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林染故意装作一副责怪的样子，道：“还不是因为你忽然给我打电话，我一时没拿稳，手机砸到了眼睛。”

　　林染祈祷陆沉不要问及贴吧里的事，不过按照陆沉的性格，他应该根本不会去关注学校的帖子，或者陆沉根本还不知道学校有帖子这回事！

　　想到这里，林染也便越发自然了。

　　陆沉又看了眼林染的眼角，低头认错道：“下次不会了。”

　　林染见陆沉认真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呀，我只是和你在开玩笑啊，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周五考的那张数学卷子最后一题我有点没看懂，你呆会给我讲讲。”

　　陆沉看着林染，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跟上了林染。

　　林染知道陆沉聪明，可没想到这么聪明。一道晦涩难懂的数学大题却被陆沉轻而易举地给解决了，而且列出的几种解法一个比一个简单明了。

　　之前，是林染给陆沉补习，但是在半个月后，二人的身份便互换了，陆沉成了林染的补习老师，而林染则会教陆沉英语口语发音。

　　林染一边抄着解题思路，一边惊叹地看着陆沉，道：“陆沉，你真的太厉害了，你这个水平完全可以参加数学竞赛啊。”

　　此时的陆沉在林染的眼中，宛如浑身散发着智慧之光，这般专注深情的目光看得陆沉呼吸一滞，绷直了身子。

　　“什么时候有数学竞赛？”陆沉一边刷着题，一边状似随意问道。

　　“数学竞赛啊，好像是每学年的11月份左右，到时学校会有通知的，你有兴趣吗？”林染凑过头来，看着陆沉。

　　“嗯。”陆沉抬眸飞快看了眼林染，然后递了一张亲手出的卷子给林染，“今天的题。”

　　林染小脸一皱，不过还是接了过来，自己虽然综合成绩在年级前列，但是把数学这一科单独拎出来确实有些不够打的。

　　做了几道题后，林染无意间看见陆沉正在看书，自然地凑过去，发现一页满是代码，林染翻了翻，发现是一本有关计算机知识的书。

　　不解地看向陆沉，跌进一双黑色的眸子里。

　　“你怎么看这书啊？”林染干巴巴地问，隐隐约约好像记得什么。

　　陆沉看着林染，低声道：“我对计算机挺感兴趣的，便提前看看了。”

　　听完陆沉的话，林染十分佩服地看着他，“学神的世界我们不懂。”

　　陆沉嘴角微微扬了扬，眼眸里盛进了眼光，晕着笑意，很能打动人心。

　　林染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做完了一张卷子，见陆沉还在看着书，便没有叫他，自己拿着英语书，在整理笔记。

　　二人便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看着自己的书，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生疏，反而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温馨感。

　　手机振动了一声，林染看了眼，是林术。

　　A哥哥：我现在开车去接你，一起吃个晚饭。

　　林染偷偷看了眼陆沉，然后回复道：“不啦，我坐车到关月楼就行了，省得你还要绕个弯来接我。”

　　A哥哥：没事，反正开车的。

　　林染：哥，真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去关月楼了，我饿了！

　　A哥哥：你有问题，很大的问题，林小染……

　　A哥哥：那你抓紧来。

　　林染松了一口气，再看向陆沉时，发现陆沉不知什么时候便一直盯着自己了。耳朵一红，林染以为陆沉误会自己了，便小声解释道：“我就才玩一会儿，卷子已经写完了。我哥喊我去吃饭了。”

　　陆沉晚上6点还有兼职，他将书收进包里，自然地拿走林染面前的英语笔记本，他晚上打完工后回家再看。

　　“走，我送你。”

　　……

　　陆沉陪林染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结果陆沉忽然来了一句：“林染，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林染在观察车辆，听到陆沉的话，便自然接道！“什么事啊？”

　　“做我女朋友吧……”

　　“滴滴————”一辆公交车行驶过来，几乎盖住了陆沉原本便低哑的声音。

　　公交车缓缓停下，林染红着耳朵，看向陆沉，故作不解道：“陆沉，你刚刚说话了吗？”

　　陆沉深深地看着林染，企图从林染的脸上看出什么，最后催促林染上车，低声说道：“等你以后想听的时候，我再和你说。”

　　林染脸色一僵，仓促之下，上了公交车，不敢再看陆沉一眼。

　　攥着书包背带，林染坐在靠窗的位置，目不斜视。

　　刚刚陆沉跟自己表白了，可是自己才16，未成年不能早恋！

　　……

　　和林术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林染拍了拍鼓鼓的肚子，期间，得知一个八卦，祁华和王多多将会在下个月20号订婚，祁华也会和王多多一起出国念书。

　　林染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有些不解，看向林术，“哥，你说祁华和王多多斗没有成年呢，可以订婚吗？”而且如果祁华要去国外念书，那王多多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傻孩子，下个月的聚会当然不会以祁华和王多多订婚的名义举办的，但是肯定会以祁家和王家共同相关的名义来举办。圈子里的认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至于他们出国的事情，我保留意见。”

　　林术喝了一口红酒，淡淡笑道：“不过，他们若是去了国外，对你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林染还想再问，林术便已经扯了其他的话题，如林染喜欢的人是谁，很快便将林染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回到家，林染简单地冲洗一下，便和梁甜甜接通电话，询问顾野的情况。

　　才知道他们两个在梁甜甜初中的时候便认识了，两人认识了两年，顾野给梁甜甜做了两年的司机，当然是兼职的，一般只管接送梁甜甜。

　　但是顾野有一次在梁甜甜的生日会上忽然发疯，梁甜甜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两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吵了架。当时梁甜甜还小，自尊心又强，顾野和不给自己面子，这样让梁甜甜更加生气，有些话不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之后，顾野便再也没有从梁甜甜的生活里出现过。

　　林染和梁甜甜是在高中才认识的，所以这些事情林染还真不了解。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好友和顾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梁甜甜没有告诉林染，也是因为在她看来，顾野的离开也只是她一时的伤心，不值得特地拿来和林染再讲一遍。

　　林染微微叹口气，要休息的时候，祁华给自己打了电话。林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林染，我要出国了。”是祁华一贯冷淡的声音，单这次林染听出了其中的疲倦。

　　“我听说了，祝你学业有成。”林染轻声道，“到时我去机场送你。”林染的声音很平静，一点不舍的意味都没有。

　　良久，祁华才淡淡地说了句　“好”。

　　林染被祁话这一通电话打得困意顿消，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头，眼神呆滞地盯着前方的某一点，放空自己的思绪，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陆沉的那句“做我女朋友吧”……

　　林染重新拿回手机，打开百度，搜索“早恋该注意什么？”“如何早恋才能不被学校发现？”“早恋会影响学习吗？”……

　　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林染总能想到，等要睡觉的时候，已经半夜11点多了，林染终究支撑不住困意，倒头就睡。

　　在失去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前，林染确定了自己以后做不了好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