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眼里满是疼痛，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低声嗫嚅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啊。

　我就这么…不值得被相信吗？呆在叶瑜川身边明明是一件幸福的事儿，他终于好不容易的站在他身边了，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感觉越来越疲惫，越来越觉得痛了呢。

　江念之忽然发现，这么卑微的自己，真的，有些贱到家了，可是，他真的好爱好爱叶瑜川啊。

　可再怎么爱叶瑜川，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一直以来从最初叶瑜川有意无意的疏离，到现在的不信任……和对赵越衍偏心到极致的态度。

　哪怕叶瑜川偶尔也会给颗“糖”让他甜一甜，但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心也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到忘了一切，

　或许哪天他真的累的，累的爱不动叶瑜川，他…就会离开叶瑜川了吧……被自己脑海里这一闪而逝要离开叶瑜川的想法震惊到了的江念之，眼神有些失神又茫然。

　原来，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爱叶瑜川爱到不顾尊严，不顾一切，死皮赖脸到要缠在他身边纠缠到死的吗？

　楼上，叶瑜川冷水洗了把脸，脸上一些小水珠他还没来得及擦，顺着脸颊的轮廓慢慢滴落，直到消失不见。

　撑着洗手台，叶瑜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晦暗一片，长长吐出一口气。

　腕表上的秒针滴答滴答的转动。

　叶瑜川抬手抓了一把头发，很是烦躁。

　他往外走了出去，在阳台上吹了会风。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抬手拨了赵越的电话，“阿越…”

　“嗯？怎么啦？”赵越衍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上去却带着明显的高兴的神采。

　晚上的气温降了下来，外面也吹起了风。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偶尔还附和两声蝉鸣，也算是让这夜里有了些生气。

　“阿越，我替江念之向你道歉…”叶瑜川活了将近三十年，一直都是任性妄为，他这辈子就没有向谁低过头，更别说是道歉了。

　而这一次，他不仅低了头，甚至还替别人道了歉。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这夜里格外清晰，可电话那端的赵越衍却并不领情。

　“可你凭什么替江念之向我道歉啊？”赵越衍叹了口气了，“就算你们是夫妻，可…你们始终是两个人。”

　“你是我朋友，可他不是！”他委屈的说着，声音透着对叶瑜川一丝黏腻劲儿。

　叶瑜川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赵越衍给打断了。

　“就算，就算我们…早就分手了。”

　“但你现在已经喜欢江念之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了吗？”电话那头的赵越衍声音轻飘飘的，垂着眼眸道。他和叶瑜川认识过那么久，实在是太清楚怎么堵死这人的话，也实在是太清楚，怎么说能让这人跟着他的想法走，

　这个歉，江念之必须道。

　他知道叶瑜川从不会让他为难，所以被为难的一定会是江念之。

　只要江念之跟他道歉了，那就代表着做错的是他。

　叶瑜川沉默了许久，而赵越衍也没在作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瑜川才终于是开口道：“我知道了…”

　“我会让江念之去给你道歉的。”

　随着手机挂断的声音响起，赵越衍嘴角的笑意得意极了。

　这一夜的江念之睡得很不安稳，梦里还惊醒了好几次，而每一次醒来，他的心跳都非常快。

　身旁属于叶瑜川睡的位置，那里没有人躺着，也没有丝毫人睡过的痕迹。

　这是这么久以来，自叶瑜川和他睡在一起后，第一次没有躺在他的身边。

　江念之抬手按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明显不正常的心跳，无力地缩紧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