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江桓大发雷霆。

　　“你们在搞什么名堂？我杀了潘哲？”他难以置信看向张晓娜，“娜娜，你也认为是我干的？”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张晓娜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她扭头去看周琛，问：“周律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很抱歉，张小姐，但是我只能这么做。”周琛说道，“我是你的律师，不是江先生的律师，我必须尽最大能力去维护你的利益，现在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与其两个人一起被定罪，不如牺牲其中一个。”

　　末了，他看了江桓一眼，低声说道：“如果江先生真的那么爱你，我想他会愿意为你牺牲……”

　　“你说什么？！”江桓震惊。

　　“冷静。”坐在一旁的慕紫无力的说道。

　　“冷静？他刚才在陪审团面前说我是杀人凶手！我怎么冷静？！”江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现在所有人都会认为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是杀人犯！他们会怎么判？十年？二十年？无期徒刑还是死刑？！”

　　张晓娜哭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休息室里充斥着江桓的咆哮和张晓娜的哭声，慕紫心烦意乱，只觉得吵。

　　“周律师，你这步棋真是逊毙了。”慕紫冷漠的看了眼周琛。

　　“司徒小姐，只要这办法管用，无所谓逊不逊。”周琛沉声说道，“检方的观点是合谋杀人，注意，是合谋！只要我们互相攻击对方，给陪审团留下凶手只有一个的印象，陪审团就会产生犹豫，他们分不清到底是谁干的！无法确定谁是凶手！一旦合理怀疑存在，也许我们就能获得无罪判决！绝处逢生！”

　　“好一个绝处逢生。”慕紫面无表情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我的当事人被判终身监禁，而你的当事人绝处逢生。”

　　周琛解释道：“司徒小姐，我明白你的愤怒，但我只是在尽一个律师的职责，你也可以对我的当事人进行质询，只要模糊掉陪审团的矛头，我们就能争取到机会。”

　　“我没有愤怒。”慕紫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如果你提前告知，我或许愿意和你演一出戏，但是你临时突袭，我只觉得你卑鄙。周律师，很高兴与你合作，希望以后我们永远不会再合作。”

　　慕紫起身走了出去。

　　江桓看看周琛，又看了看张晓娜，既烦躁又恼火，跟着慕紫离开休息室。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江桓追上慕紫问道。

　　慕紫停下脚步，看他一眼：“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张晓娜原来是和潘哲住在一起。”

　　“我以为和案件没有关系！”江桓睁大了眼睛，“我不是有意隐瞒！”

　　“那视频是怎么回事？”慕紫问他，“自己被拍了，你完全不知情吗？”

　　江桓举起手，再次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才知道视频的事，我发誓！”

　　慕紫想了想，说：“一会儿你不用出庭了，我会质询张晓娜。”

　　江桓脸色微变，紧张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指证娜娜杀人吧？就像他刚才指证我一样……”

　　慕紫翻了白眼，无语至极：“你们觉得检察官是傻子吗？”

　　第922章 套路

　　再次开庭审理，慕紫提出要对张晓娜进行质询。

　　于杨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

　　当一件案子里，出现多个被告、多个辩护律师时，内讧引发无效判决的事，是时有发生的。

　　从法官和检察官的角度，他们痛恨这种情况，因为会浪费大量的司法工作的时间和金钱！

　　但是从律师的角度来看，这不失为一种策略。

　　显然，法官也以为慕紫要重演刚才周琛的把戏，转头看向陪审团，沉声道：“我需要提醒陪审团，两名被告各自拥有自己的辩护律师，他们并不会为对方辩护。”

　　席上的张晓娜神色紧张，她内心忐忑，不知道自己将来面对怎样的语言陷阱。

　　她企图从慕紫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慕紫眸光平静，平静得近乎冷漠。

　　“张晓娜小姐，你和死者潘哲先生的关系怎么样？”

　　“我们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张晓娜回答。

　　慕紫说道：

　　张晓娜点了下头，“是这样的。”

　　慕紫继续道：“你们一起生活了十年，关系亲密，那么你们对彼此也应该非常了解，是吗？”

　　张晓娜再次点头：“是这样，没错。”

　　“就我所知，潘哲先生对你的一切无所不知，他知道你的三围体重、兴趣爱好、饮食癖好，等等等等。”慕紫问道，“请问你对潘哲先生有什么了解？可以大致说一下吗？”

　　张晓娜犹豫着，慢慢说道：“他……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时间观念很强，有时候很克制，有时候又很疯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是个好人，他对我无微不至，我也非常感谢他为我的付出，我们就像家人一样。”

　　“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颜色吗？”慕紫问。

　　“好像是蓝色。”

　　“最喜欢吃的食物？”

　　“……意大利面，呃……还有披萨之类。”

　　“平时的爱好？”

　　“上网，偶尔玩游戏。”

　　“用他那台笔记本上网吗？”慕紫继续问。

　　张晓娜点头：“是的。”

　　“你知道他的电脑密码吗？”

　　“知道。”张晓娜回答道，“是LN1021。”

　　于杨举手站起来：“反对，法官大人，这些问题与本案无关。”

　　“我在论证被告与死者之间的亲密关系，是否破裂到足以产生杀人动机。”慕紫道。

　　法官沉吟片刻，对慕紫说道：“律师尽快问到关键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慕紫看向张晓娜，“你有没有杀害你的经纪人潘哲先生？”

　　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张晓娜有些懵：“当然没有！我没有杀他！”

　　“谢谢，我问完了。”慕紫回到座位。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听起来像是问了一堆废话，而且为什么没有突袭？就像周琛突袭江桓那样，为什么没有？

　　按照套路，难道不应该是两个律师互指对方当事人是凶手，使陪审团无法做出判断吗？

　　法官看向于杨：“检方是否举证完毕？”

　　于杨起身道：“检方已经举证完毕。”

　　法官敲击法槌，“开始结案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