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苦味，讨厌的味道，江念停住了脚步，跟随着那道身影转过了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李和别人一起并肩走的背影，整个人的周身气压有点低。

　　“江念？走吧？”慕岚试探性地拉了拉她的校服袖子。

　　念念同学等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才幽幽地转过身来：“你认识刚刚那人吗？”

　　“谁？”慕岚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问道，却又茅塞顿开地哦了一声：“就是那个一班的学习委员啊，她和顾李是一个数学竞赛班的，这几天你没有来学校，她大课间常常拿着问题来问顾李，就今天你回来了她刚好没有来。”

　　他咽下一口唾沫，好奇地问：“怎么？顾李没有和你说过吗？”

　　“没有。”江念听完便把头低了下来，双手搭在书包的肩带上，慢慢地跟着人走在出校门的路上。

　　“啊？顾李她这算什么？那人好像还是个omega吧，她都不和你这个女朋友汇报一下吗？”慕岚一下子把头湊得老近过来，被江念用手抵住推开。

　　“你不要离我太近，我快要分化了，接触不同alpha的信息素容易导致我分化混乱。”江念抬起头盯着他：“而且我和顾李还不是情侣关系。”

　　不是情侣关系，那你俩做的事情怎么比情侣还要甜现在友情的尺度都到这里了吗？

　　不是情侣关系，那你刚刚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啊。

　　不是情侣关系，你刚刚要把那个omega吃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两人已经到了慕岚家司机的车边上，慕岚一边无语一边替江念拉好车门，让她坐进去：“所以？”

　　“但是我喜欢顾李。”江念弯腰坐进去，将背上的画具取下来放到腿上，小心地抚摸着：“你能帮帮我吗？你觉得她会喜欢我吗？就那种喜欢。”

　　慕岚刚在边上的位置坐正，车门还来得及关好，就被江念的这个直球给打得晕头转向。

　　他之前还觉得顾李这个alpha必然是攻的一方，现在看来小江同学绝对不简单，有上位omega的气质，至少就他目前了解的内容，顾李将会变成被追的那一方。

　　顾李，在他心目中从yyds变成了需要预备役omega主动的小alpha。

　　他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结合自己看过的一大堆爱情电影和对自己身边人的爱情史的观察，以一个预备役爱情导师的身份自居着：“我觉得，顾李对你真的很好，虽然你说你们只是朋友，但至少她对我这个朋友并没有向对你这么好。”

　　汽车缓慢地开向补习的地点并先在附近的一家饭馆停下来，在下车的时候，预备恋爱导师慕岚抛下一句结论：“顾李帮你看导师的时候，还特地考察了边上的饭馆哪个比较卫生比较适合现在的你吃饭，她真的很在意你，所以如果你要我一定在学校里找一个顾李可能会喜欢的人，我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你。”

　　两人坐在开了空调的饭馆里，各自点了晚饭，江念把手机点开，在和顾李的聊天框上不停地滑动。

　　聊天记录停在今天早上的两人的互道早安上，她点开顾李的微信号，顾李这人拿着自己的名字缩写和出生年月当微信号，比自己大一岁，而且生日是三月份的，双鱼吗？感觉有点像，但顾李好像不太多愁善感，她一边看一边想，思维发散得很快。

　　慕岚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她点的东西来了，她才把手机放下来。

　　本来她是打算等自己分化成omega了，顾李就会有意识自己和她的关系的暧昧，到时候她们一起准备高考，等到两人都得到满意的学校录取再挑明关系，但是现下那个omega的出现实在让她有了危机感。

　　她用筷子捞了捞碗里的面条，看着对面的慕岚说：“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慕岚盛了一大勺饭往嘴里塞，含糊地回道。

　　“担心我把喜欢说出口，顾李就会避开我，然后失去现在有的一切。”

　　她是真的满足现在的情况又不太满足，但又怕多走出那一步，两人的关系就变坏了。

　　“啊？”慕岚听不懂这么绕的意思，但他现在是预备役恋爱导师，恋爱导师面对学员的问题不能说我不知道，他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先稍微不过火地试探一下？”

　　“怎么样啊？”念念头一次主动将头探过去，听着对面人在自己的耳边小声地嘀咕着。

　　导师的画室有许多作品陈列着，两人到画室的时候，他甚至还在完成自己的一副画作。

　　这是那个很有名的画家，不仅有天赋还很努力，他特地在自己的画室里给两人安排了位置，着实有几分带弟子的意思。

　　认真的态度惹得江念将心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收了收，专心地跟着人学习。

　　江念和慕岚两人的绘画水平各有各的擅长的方向，所以导师将内容揉碎，先把对两人都有用的内容统一地讲了一遍，再单独给慕岚和江念两人讲各自的内容，并给他们分别布置了作业。

　　既要顾上学校的课业还要顾上导师布置的作业，江念忙完手头上的两项作业，已经很晚了。

　　她关上课桌前的灯，拿着睡衣往浴室里走去。

　　她不算太长的黑发被小心地打理好，有部分没有被吹干，湿答答地披在耳后，脚下没有踩拖鞋，三步做两步地往床上跳，她钻进被窝里，缓缓地躺了一会儿，才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起自己放在床边的手机。

　　上面显示顾李二分钟前刚刚给自己发了晚安，她咬着下唇，想起慕岚今天下午在餐饮店和自己说过的话。

　　手机现下有可以自制本人表情包的app，她找了一个下载下来，并且选了个猫耳朵的特效，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自己的着装和头发，对着屏幕里那个看上去有几分可爱的自己做了好几个表情包。

　　顾李老是爱叫自己小奶猫，所以应当是喜欢猫咪的吧。

　　她将做好的表情包保存到v信上 ，然后飞快点开和顾李的对话框，挑了两个点了发过去。

　　江念：晚安gif

　　江念：爱你么么哒gif

　　动图里，穿着睡衣的小奶猫先是甜甜地笑着，然后右眼做了个wink。

　　顾李看完第一张gif，又去看下一张，只见那个爱你么么哒的gif里，念念凑近了屏幕亲了亲，又慢慢地退回去用小手比了个爱心，脸看上去还有点红。

　　总感觉这个亲亲能真的亲到自己一样。

　　顾李下意识地点开了添加表情包的按键，又点开表情包放大看了好几遍，然后慢慢地在会话框里打下几个字。

　　“嘟嘟。”江念发完表情包就将手机背了过去，听到提示音后才将它慢慢地翻了过来。

　　“你试试看，你发爱你么么哒，她会不会也回你一样的？我哥哥和女朋友聊天都这样的，他说这是他们情侣之间才配有的待遇。发早安晚安不行！现在谁还觉得晚安是我爱你的意思。”预备役恋爱导师慕岚一边拿着勺子敲在饭盆上，一边十分肯定且老成地说道。

　　记着慕岚的话的江念，将手机按亮，进入v信的界面里，对面的顾李毅然发过来几个大字：乖，把头发吹干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