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姚瑶起了个大早，打算先把秦司辰嘱托的文件送到金程集团，再去上班。

　　她下到一楼前厅，和小杨说了声早安，瞥见小杨身后那辆刀片一般的自行车，多看了两眼。

　　真是喜欢，骑起来一定很轻快。

　　她现在离公司近，都骑共享单车，有时候出去晚了，单车没剩几辆，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不是脚踏有问题，就是车轮胎很重，总之都不大好骑。

　　共享单车方便是方便，不过有点生活品质的人还是喜欢自己买一辆好的车子用，她连辆自行车都买不起，按照她的希望，笔记本电脑、自行车，还想把老家的旧房子翻修一下。另外还想多给点弟弟生活费，还有.......

　　还有，她不想放弃绿地家园的工作，虽然她是志愿者，是没有工资的工作，但是这是她的热爱，只要想着能为环保事业做点什么，她心里就异常充实，干劲也十足。金钱理想二者在她这里真是没法两全，所以，她放弃金钱，选择理想。

　　姚瑶皱了皱鼻子，走出小区。

　　金程集团的大楼在这一片，乃至全 B 市都算是比较高的楼宇之一了，进入楼内，正是上班高峰期，宽敞的大厅人流窜动。

　　姚瑶把档案袋交到金程集团前台接待手里，接待员很耐心的给她做来信登记。姚瑶在发件人一栏签名。她签名的时候正好背对着大楼门口，并没有看到程钞进来。

　　程钞是骑着那辆刀片一样的自行车从正门口堂而皇之的进来的，他把车停在大堂正中央，马上有保安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自行车，并熟练的把自行车往旁边一间设备间推去。

　　姚瑶急着回去上班，签完字就一溜烟从人群中跑出了大楼。

　　程钞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刚刚那个人拿了什么过来？”程钞走进前台问道。

　　前台受宠若惊，帅气年轻的大领导似乎从来没跟她们这些一楼前台说过话。刚刚负责登记的前台急忙把才收进去的档案袋拿出来递给程钞。

　　程钞一眼就看到了档案袋右下角那个熟悉的 LOGO 标识。

　　“秦师兄，自己不来，让小姑娘跑腿。”程钞举起电话。

　　“呦，速度挺快，都跟她说不着急了。”秦司辰正准备去教室上课，一大早接到程钞的电话有些意外，“你们这效率也太高了吧，还没到点上班，东西已经交到你这个大领导手里了，不过这文件是要给你们刘经理处理的，这些琐事怎么能劳驾董事长亲自出马。”

　　“所以资料也不是你这个一会之长亲自动手的罗？”

　　“那你可冤枉我了，我们这种社会组织，跟大集团可没法比，我可是加班加点也要把你这事情做完美的。”秦司辰笑说。

　　“刚刚送文件来的人也是你们绿地家园的？”

　　“你说姚瑶啊，对啊。”

　　“所以......她是你们协会的人？”

　　“是啊，别看她年轻，也是我们绿地的老会员了，我们协会还是很有社会号召力的。”

　　“入你们协会什么条件？要做背景调查吗？”程钞发现自己如此八婆，可是既然问题问出来了，就要问清楚。

　　“怎么，你也有兴趣加入？”秦司辰笑问。

　　“如果你觉得你们请得动我的话。”

　　“那还是算了，请得动未必用得起。”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调查当然要做，不过也就是了解一下工作单位和征信方面的情况。”

　　“私生活呢？”程钞决定一问到底，姚瑶为环保组织工作，这让程钞对她的认知产生了偏差，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怎么会做这么正气的工作，确实很难让人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要调查私生活，再说现在人这么注重隐私，程钞，你到底想问什么？”秦司辰不解，今天程钞有点不对劲。

　　“看看我们合作的单位正经不正经。”

　　“啊？”

　　……

　　秦司辰被程钞这通电话搞得莫名其妙，自己还没说要上课得挂电话了呢，就被程钞抢先一步挂了电话。

　　程钞按下电话，脑子里有无数个影子在翻滚，罗豪上次乐呵呵的跟他说他增山那套别墅复活了，不知道怎么，那边大张旗鼓的搞环境整治，没几天河水就变清澈了。

　　再一联想到姚瑶那天神秘兮兮的举动，而且她是绿地家园的成员，程钞大致猜到了几分。

　　一个小姑娘，胆子真够大的。

　　上完课，秦司辰接到了朋友的电话。如他所料，S 市经济落后，有点较高文化素养的年轻人在外面读了大学都留在了异地，省里的环保协会都形同虚设，没有多少人，更是没有多少经费上的资助。一个省那么大，又要跑到 S 市偏远的小山村做调查，他们抽不出人和精力，表示爱莫能助。

　　秦司辰只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姚瑶，有些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他们只是尽力把能做到的尽量做好。

　　姚瑶多少也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听到秦司辰的回复，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在脑子里寻思起怎么样才能把这个事情做起来。林峰公司的制鞋工艺既然是违规的，那么公司管理基本可以断定也是粗放式的，也就是说还是容易找到机会潜入其中看个究竟的。只是靠她一个人，着实有点势单力薄。

　　姚瑶打开手机，地图坐标落到 S 市郊区那个点上，一条校友群的信息提示在屏幕上方闪了一下。姚瑶眼睛一亮，马上电话拨给了学姐，这个大学学姐就在那个省的省会城市一家电台做记者，距离 S 市也不远，她怎么先前就没想起来。

　　她的大学，除了几个学习好，拔尖的学生，几乎都是一学校混日子的学生。而这个学姐就是其中几个好学生之一，姚瑶经常问她借旧的课本，而且有些什么事情，学姐都非常照顾她。

　　寒暄了几句，姚瑶问学姐：“学姐，你们跑新闻的，是不是经常有那种跟卧底似的，乔装起来暗地里拍摄不法行为的吧？”

　　“有啊，不过不太多，一般有任务都是派老练的记者去的，当然也有自己去挖掘的。”

　　“有家鞋厂，以前是打算落户到我老家的，但是因为污染问题没落成，后来那家鞋厂建到了你们那儿 S 市的一个村子，那里……”

　　虽然是地方电视台，但是姚瑶把事情和学姐一说，学姐很愿意和她跑一趟，哪怕扑个空。学姐之所以同意和她深入其中跟拍，就是因为她也看过网上流传的只言片语，不过很快就没有了，这么仔细一想，是有猫腻。姚瑶的提议正触动了她心里的那根弦。一旦新闻曝光，她也可以从中某得职业上新的跨度，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