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狂喜道：“小续，你说什么？”

　程川续咬了咬牙，红着脸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在房间里，他会胡思乱想，或者做噩梦，梦到手术失败，景景永远地离开了他，每次从梦里惊醒都一身冷汗。

　程川续实在受不了了，他希望有个人陪着他，哪怕那个人是顾瑾漠。

　顾瑾漠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依旧欣喜若狂，至少，小续不再拒他千里之外了，他低声说：“好，小续，我陪着你，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说过，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程川续点了点头。

　房间里很安静，顾瑾漠能听到程川续的呼吸声，他看着程川续的侧脸，鼻梁的弧度清秀漂亮，殷红的嘴唇很有光泽，他紧闭着眼睛，睫毛纤长细密。

　顾瑾漠很庆幸房间里的灯关着，自己脸上的痴汉表情不会被程川续看到，以前，这人属于自己的时候，想亲想抱想做什么都可以，但自己从来没正眼瞧过他，现在，连能安安静静躺在他身边都成了一种奢求。

　顾瑾漠伸出手，轻轻撩拨程川续散落在枕边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到近乎虔诚的地步。

　程川续呜咽了一声，翻了个身，他的鼻尖和顾瑾漠的鼻尖一擦而过，肌肤只是刹那间的接触，顾瑾漠却闻到了程川续头发上的香味。

　顾瑾漠的心跳如雷，他定定地看着程川续的睡颜，程川续皱了皱眉，轻轻地睁开了眼睛，他睡眼朦胧地呢喃：“顾瑾漠，怎么了？”

　顾瑾漠只感觉口干舌燥，该死的，这个人头发上的香味……他怎么能用这么无辜又清澈的眼神望着他？他到底知不知道危险啊？！

　程川续感觉到了什么，往被子里面望了一眼，然后小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顾，顾瑾漠，你……”

　“小续，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顾瑾漠说着，翻身下床，冲进了浴室，程川续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程川续看着身边空荡荡的枕头，低垂着眼帘，攥紧了被角。

　浴室里，顾瑾漠站在冷水下，黑色的头发被水浸湿，水珠顺着他干净俊朗的下颚线往下淌，顾瑾漠挤了一捧洗发水，放在鼻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内心总算得到了些安慰，尽管这样的安慰实在太悲哀了些。

　顾瑾漠闻着洗发水的香味，咬着牙暗想，等他把那小祖宗追回来，他一定要日日夜夜地加倍讨回来

　顾瑾漠从浴室出来时，头发还没有干，程川续好像已经睡熟了，紧闭着眼睛，呼吸平稳，顾瑾漠看了他许久，俯身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蜻蜓点水，小心而怜惜，顾瑾漠轻声说：“小续，我是真喜欢你的。”

　顾瑾漠坐到地上，靠在床边，仰头叹了口气，黑暗中，程川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眼里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第二天清晨，顾瑾漠醒来时，发现自己还靠在床边，但身上盖了一床被子，顾瑾漠轻轻握住被子，勾起唇角，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