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尔雅蹲下，和他们平视，说道：“你们俩太没有礼貌了。”

　　贝贝抓着哥哥的衣角不吱声，宝宝瞪着宋尔雅，奶声奶气地发出一声：“哼。”

　　贝贝也赶紧学哥哥，发出一声：“哼。”

　　这个场景倒像宋尔雅欺负小孩，她看着两个满脸委屈的小孩，反被气笑，语气也软下来：“你们为什么要抢我的书？”

　　宝宝说：“我们是想跟你玩。”

　　宋尔雅的气顿时消了，她说：“可你们把哥哥的书弄坏了，你们等下要跟哥哥说对不起。”

　　“不要。”宝宝梗着脖子说，“我们没有做错。”

　　“你们把书都撕坏了。”宋尔雅举起缺了一页的书。

　　“是你撕的。”宝宝觉得自己说得很对，又重复一遍，“就是你撕的，谁让你不放手，所以才会坏的。”

　　宋尔雅好声好气地解释：“如果你们不突然吓我，就不会撕下来。”

　　不讲理的宝宝握紧小拳头捶宋尔雅，大声说道:“坏女人，我要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小孩的力气不小，宋尔雅赶紧抓住他的双手，“什么坏女人，你应该喊姐姐。”

　　“坏女人，坏女人。”

　　宝宝嘴里骂着，还朝宋尔雅吐口水。贝贝看哥哥被抓住，着急地扑上来，双手要往宋尔雅的脸上抓去。

　　宋尔雅没有料想到贝贝的突袭，她忙着躲宝宝的口水攻击，却没有躲过贝贝的指甲，细嫩的脸上多了一道渗血的划痕。

　　“我生气了，你们两个跑不了了。”

　　宋尔雅忍着疼，一手抓住一个的衣领，站起来不让他们又打脸。

　　两个小孩跑不了，一个心急直接大哭起来，“呜呜呜，坏女人欺负人，我要叫爸爸妈妈来打你。”

　　宋尔雅：“你们知道错了吗？”

　　宝宝：“我们没错。”

　　*

　　江择从走廊就听到两个小孩的大哭大叫，推开门后扫了一眼聒噪的弟妹，视线停在尔雅的脸上，冷声道：“怎么了？”

　　宋尔雅告状：“这两个小鬼吓唬我，还打我。”

　　宝宝和贝贝害怕这个冷冰冰的大哥，他们看见江择，挣扎得更激烈，宋尔雅手一松，两人就头也不回地跑走。

　　“这两个熊孩子。”宋尔雅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脸是他们弄的？”

　　“贝贝抓的！”宋尔雅走到镜子前，她好不容易养白的左脸颊上有一道发红的伤痕，忽然有些后悔没打这个两个熊孩子一顿，“啊啊，我的脸会不会留疤。”

　　“以后不要接触他们。”江择捡起地上的书，能够猜到刚才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不喊我姐姐就算了，还骂我坏女人！”宋尔雅在村子里就没看见过这么无礼的孩子，如果有，那一定要被他们家长打几下屁股长记性。

　　江择：“他们被惯坏了。”

　　宋尔雅把头发放下，看着镜子说道：“还好没有在中间，头发可以挡住伤口。”

　　宋尔雅心疼书，拿着胶带把撕下的一页粘回去，气得也没心思继续看书了，拿起江择的手机玩一会。

　　江择坐在书桌前看书，宋尔雅继续阅读，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打发一下午的时间。

　　宋尔雅现在不像小时候一天到晚要跟江择玩，她现在也就一两天才来找江择一次。两人相处的时间里大多是互相学习，或江择听宋尔雅讲同学们的八卦。即使暑假不见面，宋尔雅每天也能知道新的事情，例如叶澄呈最近春心荡漾，开始会暗恋女生了。

　　江择问：“你怎么知道的？”

　　“是他和我说的，他说要追求那个女生，还问我女生是不是都喜欢花。”宋尔雅觉得有些浪漫，她也想要男孩子送花给她。

　　“他什么都跟你说？”

　　“差不多吧。”

　　叶澄呈初中三年也就偶尔单科成绩超过江择，总分从没超过江择，甚至还经常落在何兰兰后面成为年级第三。

　　每次成绩公布后，叶澄呈总要拉着宋尔雅打听江择的学习方法，一来二往，两人的聊天话题也从澄呈如何超越江择或何兰兰扩大到他的暗恋对象。

　　江择忽然说道:“早恋是不对的。”

　　“嗯嗯。”宋尔雅随口应道，她就知道好学生江择会反感早恋的。她就不一样了，她想要在高中谈一场浪漫的恋爱，最好要像小说那样遇到帅气的男主角。

　　江择怕她没听进去，又添了一句：“早恋会影响学习的。”

　　“嗯嗯。”宋尔雅的思维又飘了，她在思考，她是要找一个学霸男友好好学习，还是找一个坏坏的男生大胆叛逆一会呢。

　　宋尔雅纠结了一会也没决定出结果，她决定高中看谁最帅就追谁！

　　等要回家时，她才想起一件事，说：“花花跟我说镇上有拍大头贴的店！我们明天去白鸟镇玩吧。”

　　“好。”江择从没有拒绝过尔雅的邀约。

　　*

　　宋尔雅没有继续找两个孩子算账，两个小鬼却恶人先告状，一到楼下见到父母，他们的眼泪就像水龙开打开一般哗啦啦开始流，扑到父母身上嚎叫，说宋尔雅欺负他们。

　　宝宝露出被宋尔雅抓红的手腕，夸张地哭着说：“妈妈，我好疼呀。”

　　柳燕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脸立刻拉下来。江科明也皱起眉头，自己放在掌心宠的孩子居然被欺负得这么可怜，他抱起女儿，哄她出门玩耍。

　　柳燕看见宋尔雅走下楼，抱着儿子指桑骂槐道：“一个女孩子整天窝在男孩子的房间里，真不知检点，宝宝你可不能跟这样子的女孩玩。”

　　“嗯嗯。”宝宝拿着一块糕点，吃得满脸都是渣。

　　江择看向他们母子，眼里仿佛冰霜凝起，他对宋尔雅说：“丫丫，你以后不要理只知吃喝猪崽，免得拉低智商。”

　　“噗嗤。”

　　宋尔雅忍不住笑出声，她附和道：“知道啦。”

　　柳燕听不得别人说她的宝贝儿子，她急了，说道：“你们凭什么骂我儿子，以大欺小，还好意思。”

　　“阿姨，我才没有欺负人，是你儿子女儿欺人太甚，”宋尔雅指着自己左脸的伤口，“如果我的脸上留疤，就要你们赔偿。”

　　“那也是你活该。”柳燕撇嘴道，完全不觉得孩子做错。

　　宋尔雅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家长，气得直跺脚，正好瞥到走进院子里的江爷爷，她跑到门口对爷爷说道：“江爷爷，您的孙子欺负我！”

　　江爷爷是看着宋尔雅长大的，对她的疼爱远多于对自己的亲孙子江择，他以为两人打闹，乐呵呵地问道：“小择怎么了？”

　　“不是江择！是宝宝贝贝，”宋尔雅对付不了柳燕，只能跟江爷爷告两个小孩的状，“宝宝把江择的书撕坏了，贝贝抓我的脸，您看看，我的脸都被抓花了。”

　　柳燕没想到宋尔雅居然跟老头子告状，她赶紧解释道：“爸，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

　　江爷爷看到尔雅脸上的伤口，眼神直接冷了下来，说：“小孩子打闹，可不能抓脸啊，你看看，二丫的脸都流血啦。宝宝，快跟姐姐道歉。”

　　“我不。”宝宝跑到妈妈旁边，抱着她的腿，鼓起小脸朝宋尔雅吐口水，口齿不清道：“坏人。”

　　“你这孩子怎么吐口水。”江爷爷看见孙子这熊样，一手把他抓到身前，“谁教你，怎么一点家教都没有。”

　　爷爷拍拍他的小肉脸，宝宝直接朝亲爷爷的脸上吐口水，气得江爷爷狠狠地拍一下他的屁股。

　　柳燕看见儿子被公公教训，想把儿子抱回来，但又不敢跟公公对着干。

　　她清楚公公一直不中意自己，甚至还想过江科明娶其他人。他们这次回村，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个孩子都还没上族谱。没在族谱上记名，村委会是不会同意让孩子分村里的房地。柳燕知道这件事后，便一直催江科明回来上族谱，她可不愿葵花村的房地都给了江择。

　　孩子一天没上族谱，柳燕就一天不敢在公公面前摆架子，她焦急地劝道:“公公，小孩子教一教就会改正的，不必上手呀。”

　　爷爷的手一松开，宝宝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噗噗噗地吐口水：“你们都欺负我，你们滚出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