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因哲？”听到这个名字，索伦略微一歪脑袋，打量着面前这位一直与他讲话却一直不愿意露面的神秘人，用极道剑圣那种级别的思维判断这个名字的真与假，同时思索这个名字可能拥有的正确含义。

　名字只是代号，就像世界上可以有很多小明小刚。

　名字也不仅仅是个代号——真名即本质，凡是有资格接触真实的生物都知道这一点。

　因此，世界上存在着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每个神系，必须有且只会有一位光明之神。

　凡是光明拥有的特性，这种神全都有。

　比如高强度能量，比如极难媲美的极速，再比如绝对标准。

　可以说，这种神就是具象化的光。

　跟这种神作战时，只要有办法对抗每秒最低三十万公里的速度和不知道多少亿吨的力量、精确到量子级的能量传导以及每平方米空间内充斥的至少20多万亿焦能量每秒都在不停产生和叠加的高温，然后选择性忽视神灵专属的神圣能量所附加的巨额伤害，基本就能打赢了……吧？

　柴因哲？

　柴因哲……

　反复默念对方名字，索伦迅速找出他目前所知的所有可能，尝试通过名字分析出面前这位究竟来自何方，又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领，用什么办法轻易扭曲了那些连神灵也要花大代价才能变更的东西。

　极道剑圣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极其强大。正常人梦寐以求的‘过目不忘’的本事，对极道剑圣而言，不过是众多神奇本领当中最稀松平常的一个。

　至于更玄幻的‘无师自通’，虽然赶不上真神的百分之一，不过也绝对是正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没错，根本不需要请名师或高人来言传身教，只要通过观看世界，极道剑圣就能在看似平凡的生活中发现其中奥妙，然后根据那些不可言说的玄机轻松掌握种种不可思议的知识和本领，并且永久不忘。

　也就是索伦修行日短且被所谓爱情的幻觉迷乱了眼睛，旦凡他能稍微认真点，哪怕是抵达最初级的明心境界，也绝不至于让凡人军队耗尽他的力量，最终被相当丢人的偷袭，然后被打的半死再扔进牢房。

　上述过程看似极其漫长，实际只过了不到一次呼吸的时间。

　眼看索伦就要在脑海里得出什么离谱的了不得的错误结论，柴因哲及时中断了那个可能流传于世、让无数不学无术的蠢货们借以混饭吃的伟大猜想：“只有贵族才有姓氏，我不是贵族。”毫不避讳卑微的出身，柴因哲直截了当的讲出来——或者说为自己编出来——一个身世，面无羞惭：“希望它不会对我们的合约造成困扰。”

　“当然不会。”面前这人说自己只是个卑微的平民，索伦当然不相信——哪个维度的平民能逆转时间啊？

　但对方不愿意开诚布公，出于每个顶级贵族后裔都有的自觉，索伦也不会自讨没趣。

　对方从一开始就挑明了，他要找个为他效力的人。

　小贵族都有依附大贵族的传统，索伦并非死扒着‘贵族荣誉’不放的老古董。

　臣服于强权不丢人，不懂变通和低头的白痴都已经绝种了。

　为一个可能凌驾于神灵之上的大人物效力，倒也不算辱没极道剑圣和帝国前贵族的双重身份。

　更何况，他现在给人打工，好奇心最好不要太旺盛。

　“那……柴因哲大人？”索伦试探的称呼一声，然而马上就被柴因哲打断。

　“只要‘柴因哲’，不要任何词缀。”柴因哲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一丝破绽。姿态平稳，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纹丝不动，目光坚定的跟他说着。

　用来增强给他人的心理暗示也好，用来安慰自己也罢，正常人类说话的时候总要伴随一点肢体语言，柴因哲不动如山，稳重而不呆板，不怒自威的仪态让索伦在心中暗道一声好，神色愈加恭谨：“好的，柴因哲。”

　柴因哲点头，道：“你刚刚有话想说？”

　又道：“坐下说吧。”

　索伦点头，赤着的脚轻巧勾开锁链，随即席地而坐：“首先，关于我们的合约问题：刚刚那些飘在半空的黑色文字不属于我见过的任何一种文明，它是什么意思？”

　“连极道剑圣的知识也不能理解吗？”柴因哲也坐在地上，隔着牢笼与索伦交谈，神色中浮现了一些好奇。

　“对。”索伦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一个字，期待着柴因哲的答案。

　“那它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内容。”

　没料到柴因哲竟然会给出这么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索伦也不恼，眨眨眼，并不说话。

　略微逗了逗索伦，柴因哲道出真相：“你当然不可能见过它，它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至于作用嘛……除了确立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以外，还帮你在极道剑圣的路上前进了一大步。这是一点见面礼，也是预付的工钱。”

　极道剑圣很难进阶，以往每次有点进步，都能让索伦感到由衷欣喜，此刻听到柴因哲如此说，索伦却感到内心一片明静，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柴因哲没有骗他，这种增强不是单纯的力量提升，而是更珍贵的心境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