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极道剑圣苏醒的缘由？”楚斯惊诧道：“竟然这么草率吗？”

　“心象世界，这些都是梦，象征意义最大，混乱无序，有真有假，仅供参考。”柴因哲对楚斯解释道。

　现实世界里，索伦根本没跟艾莉亚结过什么婚，心象世界里的事情都是索伦正常人性那个部分一厢情愿的妄想，也是极道剑圣那个部分对柴因哲的小小展示和威胁。

　柴因哲摇一摇头，不以为然：“好了，既然极道剑圣的人格已经苏醒，他就该起床了。”

　“真苛刻。”

　“少在那说风凉话。”柴因哲道。

　“你有没有想过……”

　“不行。”楚斯话没说完，柴因哲就干脆打断了他的不成熟想法。

　楚斯的意思是让索伦继续沉溺在美梦里休息，对他的彻底康复会有很大好处。

　柴因哲却拒绝这个意见。

　艾莉亚的命现在已经悬在一根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铜丝上了，索伦休息的时间再长一点，小可怜艾莉亚必定会命丧黄泉。

　楚斯的馊主意就是让索伦错过救下艾莉亚的时刻，以失去挚爱的蚀心之痛彻底毁灭他的感情。

　但柴因哲认为索伦现在的心性尚不成熟，目前还不是让他彻底割舍一切感情的完美时机。

　真正达到毁灭人性的目的，不能靠恋爱的失败。

　恋爱中的人以为自己的内心是坚如磐石的巨像，其实只是粉红色草莓味的心形小球球；

　失恋以后，他们认为自己的内心会变得黑暗又探戈还华尔兹，其实只是馊了的粉红色草莓味心形小球球。

　本质，是不变的。

　……

　“香甜的睡眠，绵长的美梦~”

　索伦猛然睁开眼，当第一口空气进入他的肺部后，他感到自己重新复活了，传入耳中的揶揄听起来熟悉而亲切，正是前不久跟自己签下某个奇怪合约的柴因哲。

　“我应该已经死了。”索伦有些茫然的爬起来，试着动了动身体。

　柴因哲没回头也没说话，他正忙着解构眼前幻境，没空说废话。

　“我好像……”年轻的极道剑圣努力回忆着，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索伦又一次趴到地上。

　幸好，他这次没昏过去。

　一呼、一吸，随着时间过去，破碎的记忆逐渐完整，补全逻辑，成为极道剑圣新的力量。

　明白发生过什么事以后，索伦的眼神变得坚定。

　努力撑起身体，索伦走在柴因哲身边，单膝下跪，刚要开口却被柴因哲打断：

　“如果是道谢，不用了。我现在有事情做，你现在也很虚弱，你需要休息。”

　待柴因哲说完，索伦却不为所动，依旧跪着，语气严肃道：“您肯为蒙尘败剑拭去尘埃，万分感谢。重铸断剑之恩德，永世难忘！如蒙不弃，从今往后，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真是浪漫的誓言啊。”楚斯调侃一句，算是报了之前被捉弄的仇，又道：“对方向你发出效忠宣言，你要接受？还是拒绝？”

　柴因哲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对楚斯说话，仿佛在考验索伦的耐心和坚定性。

　索伦也够古板，柴因哲不说话就一直默默咬牙硬挺着。

　不知过了多久，柴因哲总算成功解构了幻境，用自己的意志把整个幻境重新覆盖之后，道：“起来吧，索伦。”

　这不是索伦想要的答案，所以索伦依旧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个决定的意义过于重大，你和我也都没做好面对它的准备。”柴因哲道：“我不怀疑你的坚定和忠诚，但是现在，不是你宣誓的好时机——你知道艾莉亚现在正承受什么样的苦难吗？”

　“所有事情都很重要，但是现在才是最重要的！”索伦坚持道：“我已经作出选择，我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索伦已经用行动表明，他的绝对忠诚将凌驾于客观对错之上。

　如果柴因哲还不接受，那就太让人伤心了。

　“好吧，索伦。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接受你的效忠。”

　随后，柴因哲示意索伦起身，索伦却坚持礼不可废，强撑着进行了一套略显繁琐但绝对正统的效忠仪式，正式确立了二人的主从关系。

　仪式完毕，柴因哲再次分出一个点数的虚空能量，任其流入索伦体内：“头不会让你白磕的，索伦。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是谁嘛，接受它，你以后慢慢就明白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时好奇，索伦再次忘记礼法，直言不讳。

　柴因哲微笑道：“你已经把所有想法写在脸上了——还有比你更容易猜的？”

　任由那股力量流入体内，索伦的身体顷刻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这是……？！”审视自己的身体内部，索伦忍不住大为惊讶。

　极道剑圣以往进阶，力量速度自不必说，至于身体内部，只是在器官的质量上有所提升，一点一点的增强，最终目的是超越生物的极限，达到更高的平衡。

　可现在，随着这点能量的流入，他的体内器官竟然消失了！

　但疼痛感和无力感却一点都没有，正相反，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正在全身各处涌起。

　“能量和力量，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