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能量反应衰弱或者消失，柴因哲就可以进去搞破坏了。

　希鲁斯不算劲敌，甚至连‘像样’的级别都探不到。能让柴因哲如此忌惮，不过是因为希鲁斯身上也有神眷而已。

　而且希鲁斯身上的神眷级别远超斯宾森，一旦希鲁斯受到生命威胁，神明的目光马上就能通过希鲁斯的眼睛看到凡间的一切。

　为了保住希鲁斯的性命，选他为征召者的神明甚至会亲自下凡大打出手。

　离他远点！邪恶之物！这是柴因哲在试探性地探测希鲁斯时，对方身上的神眷反馈给他的警告。

　牛头人的魔法物品商店。

　古朴的图腾气势浩荡，清苦的熏香厚重悠长。

　牛头人信仰大地教派，这个店铺的风格就呈现出大地教派的朴实和厚重。

　生意上门，店主一开始还很高兴，但看清来人的具体种族之后，马上又兴趣缺乏，而且烦躁。

　这是专门针对兽人开设的店铺，人类来这里干什么？

　不排除贵族和他们的兽耳女仆玩花样，但牛头人根本不喜欢这个调调。而且看穿扮，这小子根本不像个贵族。

　很干净，很得体，也很简朴，简朴得寒酸。

　对方有什么战斗专业？很难说。

　牛头人店主用尽全力，也没法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分辨出柴因哲的战斗专业。

　但是要说他只是个普通人吧……他又镇定的过分。

　不像是不知死活的傻大胆，不像是看破生死的大贤者，更不像无惧生死的绝世高手。

　他是什么人？

　柴因哲刻意收敛了自己的能量反应以防止被圣堂教会侦测到，区区一个普通的牛头人当然不会知道，现在在他面前晃悠的，是连真神都恐惧无比的高等虚空。

　稍微想了想，牛头人决定不先说话。

　这里并不是兽人的地盘，万一和人类发生冲突，招来城市镇暴军团，吃亏的必然是兽人。

　柴因哲乐得安静，装作认真欣赏的模样，像参观动物园的猴子一样浏览着店铺中的商品。

　光看不买的顾客相当讨厌，因为他们不仅不付钱，还喜欢对商品评头论足，而且还占着地方，阻挡其他想买东西的客人。

　但不知为什么，牛头人又不敢直白的驱逐柴因哲。具体是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

　不耐烦的把手里的东西弄出很大的响声，牛头人指望柴因哲会知趣的离去。

　然而柴因哲察觉这里的动静，只是抽了个空，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语言文明不算发达的牛头人形容不出来，但当他被那双眼睛注视时，无数情绪就一齐涌上心头，将他包裹。

　懊悔失去的时间，憎恨自己的懦弱，渴望强悍的暴力，对弱者无穷的蔑视……

　等他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的肉体和精神仿佛都经过了一场长途跋涉，而柴因哲早已不见踪影。

　强撑着不适，牛头人努力检查过店内货物，发现没有损坏或丢失才终于安心躺下。

　……

　有趣的牛头人。

　柴因哲被那个牛头人店主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稍稍动点心思，牛头人的内心世界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柴因哲面前，由他取阅。

　普通人的经历总是惊人的相似：不想在家乡劳动，跑出来打工；仗着身体比一般人类强壮的优势，干了一段时间的送货员；名气稍微大了一点，接了一个危险的送货任务；幸运的活下来，拿着酬劳，开了一家商店。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牛头人一直到死，就这样了。

　但他遇到了柴因哲。

　就算牛头人那么无礼，柴因哲还是无偿赠送给牛头人一个小礼物：一个路标。

　一个直指地狱的路标。

　地狱的环境对普通生物而言极其恶劣，恶劣到只要能存活就能脱胎换骨。

　这个牛头人只要能在那里活下去，他就能成为一个极端而且可怕的变种：天灾牛头人。

　到那时，这个牛头人就可以凭一己之力单挑整个兽人族——在大祭司们不召唤祖灵以及各部酋长不参战的前提下。

　天灾牛头人？呵呵。柴因哲在心里笑了笑。